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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修道遇到麻煩要如何解決

二十二、我是誰?

  秦小贏在魔都兜了大半個街才找到旅店的位置。他想同春華分享這個好消息,此間事了,就去找回不瞌睡的貓和螢玉。

  但回到旅店,他差點以為自己回錯了地方。

  因為這里已經(jīng)成為了一片廢墟。

  老板娘正等著他。

  “你回來了?!薄班拧!鼻匦≮A沒有問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按喝A呢?”他握緊拳頭,四處卻沒有自己要報喜的那個人。

  “公孫家來過了。你殺了公孫羽,他們就帶走了春華。”

  “我去找她?!?p>  “憑你一個人?”老板娘嘴角浮現(xiàn)一絲玩味的笑容?!八麄儾缓萌牵貏e是在這魔都當中。他們?nèi)硕鄤荼?,你一個人,拿什么跟他們打?力量可不是唯一的手段。他們有太多的手段讓你在這魔都寸步難行?!?p>  “你是誰?”秦小贏看向老板娘,他只覺對方的反應有些奇怪:“為什么你的店被公孫家毀了,卻看不到一絲悲傷甚至難過呢?”

  “怎么,只是一段時間不見,你就認不出我了?”老板娘一聲輕笑,搖身一變就恢復自己本來面貌。她像春天的陽光,陽光下的泉水,溫柔、嫵媚、撩人。又像是一座冰山,冷冰冰的讓人無法靠近。她的那雙眼睛,好像能勾走人的魂魄。臉上沒有脂粉,卻如此美麗。

  “玉蝴蝶?”秦小贏認出了她,雖然眼前的女人挺漂亮,但他知道這女人就如同一朵有毒的花一般,自己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眼中盡是平淡:“你喂我吃的毒藥,我可還記得呢!”

  “小弟弟,我可不是要害你的人哦,要是想害你,你早在望留鎮(zhèn)就死掉了,所以不如試著相信我?”玉蝴蝶似乎十分喜歡挑逗這個小男生。

  “相信一個強迫自己吃下毒藥的人?”秦小贏心中冷笑,她越這樣說,自己就越提防她。況且越漂亮的女人,說話越溫柔的時候,自己就要越小心了。

  “如果你能多等一會兒,不那么著急,我會給你一個答案?!?p>  “我寧愿自己去尋找答案?!鼻匦≮A搖頭:“現(xiàn)在我只是知道,公孫一脈,抓走了我的幾個朋友。這份仇,我現(xiàn)在就要報。”

  “連我也勸不住你?”她的眼神有一絲哀怨。

  “你憑什么認為你能勸住我?”秦小贏問:“而且她是在你店中被擄走的,你既然在店中,為何沒有攔住他們?”

  玉蝴蝶欲言又止:“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打得過他們?”

  “你弱?”秦小贏搖頭,“我不知道你葫蘆里在賣什么藥,但我一定要去把她救出來,她的命已經(jīng)夠苦了。”

  話音剛落。

  路上一陣騷動。只見幾個衛(wèi)兵帶著一具女尸來到旅店面前,身后還有幾個“義憤填膺”的西戎民眾。

  “誰是秦小贏?”

  “我是?!鼻匦≮A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站出來說道。

  “就是他!”幾名民眾指著秦小贏說道:“我們親眼所見,就是他在夷丘道的樹林中殺了這個女人?!?p>  “還有有人舉報秦小贏行兇殺人后,燒毀了茹家旅店。按照魔都管理條例,我們將以謀殺罪逮捕?!闭f罷,便掏出鐵鏈子和四把劍、兩把刀和七桿槍,要秦小贏伏法!

  秦小贏怔住。他看向衛(wèi)兵帶來的女尸,發(fā)現(xiàn)那正是春華!

  春華身上被殘忍插滿了刀片,鮮紅的血流了滿地,染紅了她的衣裳。她的眼圓睜,死不瞑目。

  秦小贏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是誰干的?他的臉垮了下來,公孫家竟是如此陰險,竟然將春華抓去,折磨至死!

  “人證物證皆在,你難道還要抵賴不成?”

  “物證在哪?”

  “這是現(xiàn)場找到你的衣服殘角!”

  “大人,還有他的頭發(fā)!”

  幾個“民眾”紛紛說道。

  “快走!”玉蝴蝶對秦小贏說道:“現(xiàn)在不是講理的時候?!?p>  秦小贏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他不明白這個世界怎么了。他很憤怒,但他的憤怒卻不能改變眼前的任何事。

  他想要撕碎公孫府。這些人做事,竟然如此沒有底限!竟然拿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來污蔑自己,讓自己空有一身力量,卻無法使出

  (我知道你很憤怒,不如把這些人都殺干凈了,殺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p>  那刺眼的話又出來挑撥他的心智。

  可殺了他們又能如何呢?這些人不過是被人利用的蠢蛋罷了。

  但玉蝴蝶的一番話讓秦小贏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叭フ姨珟?,現(xiàn)在魔都城中,只有他能替你解決這件事?!庇窈匦≮A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但是……”秦小贏還想再說什么。

  “快走?!庇窈恼Z氣不容置疑。

  秦小贏含憤離去。

  “你竟然放跑人犯?”那幾個衛(wèi)兵不悅道。

  玉蝴蝶嫣然一笑:“回去告訴公孫先生,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他算上一算?!?p>  那幾個人見玉蝴蝶的容貌,頓時被吸引住。但隨后玉蝴蝶長袖一甩,幾個人被甩飛許遠,才警覺這女子絕不是凡人。立時扔下春華尸體逃走。

  玉蝴蝶看了一眼春華尸體,眼神略帶憐惜:“你大仇已經(jīng)得報,我會讓你回鄉(xiāng)安葬的。和你的約定我不會忘記,自然會保護秦小贏的性命?!?p>  這春華,竟是早知道自己必死?可她又為何甘愿赴死呢?

  。

  秦小贏一路跌跌撞撞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他的精神大受刺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西戎,心中有一團火在燒。因為對方太過無恥,手段卑鄙到利用無辜之人來冤枉逮捕自己。自己能做的,竟是只能跑?

  這樣做,和懦夫有什么區(qū)別?

  回去打上門去和逃走兩種念頭不停的交鋒。

  他想不明白,為何自己空有一身力量,卻無法保護春華,更無法與那公孫先生斗。

  “誰能幫我?”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指引著他。

  他跟著那指引,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小院不大,卻有一處茅草涼亭,涼亭邊,有潺潺流水聲,竟是有人引流水經(jīng)過這處涼亭。

  一個身著道袍之人正站在涼亭之中,面帶憐惜的看著他。那人雖然仙風道骨,臉上卻隱隱有魔氣慢慢散逸而出。

  秦小贏只覺這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卻想不起來。

  “你是誰?”他下意識問了一句。

  “前塵往事俱已了,你我之間緣分尚未盡斷,所以才有這次會面?!蹦堑廊讼袷亲詥枺窒裨趩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一直在躲著你,卻沒有想到回再見你一面。玉蝴蝶一直勸我,要擔起師父的責任,但我猶豫在于,昨日之我已死,師父亦是虛名,而近日魔都之事風波不靜,又如何能將你牽扯進來……”

  “老爺爺,我們認識嗎?”秦小贏小心翼翼問道,他不明白道人絮絮叨叨這么多。

  “豈止是認識……”那人看向秦小贏的時候,眼神中多了幾分柔和?!笆俏覍⒛阋蛘溃约簠s設計假死,投靠魔族。要是你沒有失憶,怕你早就把我打死了?!?p>  “你就是太公師?”秦小贏沒有想到玉蝴蝶讓自己找的太公師,自己竟然迷迷糊糊中就找到了。

  那道士沒有否認,說道:“你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不知為何,秦小贏聽到那關心,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最怕來自陌生人突然的關心。即便他已經(jīng)記不得和太公師過去的種種,可他總想傾訴點什么。

  “可能喝些酒?”太公師問道。

  “能?!鼻匦≮A大言不慚道。他對酒無甚研究,但聽說成人之后,喝酒總有豪情。

  太公師一指自己身前,竟是變出一桌酒席。

  “這是我托人從南楚帶來的一些菜肴,陪我喝點?”

  “好。”秦小贏乖乖坐到太公師對面。

  太公師看著這個秦小贏,感慨良多。

  “你有什么想說的?”

  “我想要把公孫家鏟除?!?p>  “理由不充分?!碧珟煘樗沽艘槐啤!艾F(xiàn)在的魔都,不是我的一言堂?!?p>  “我不明白?!?p>  “不明白什么?”

  太公師同秦小贏碰杯飲酒。

  南楚酒水綿柔,有一種特殊香氣。三杯下肚,秦小贏沒有刻意壓制酒氣,臉色已經(jīng)紅潤非常。

  “我不明白為何公孫家做了錯事,你們這些大人物卻無動于衷。我不明白,為什么我替人報仇,那被報仇的人卻不得善終。我不明白,為什么善惡明明對立,為何善無善報,惡無惡報?”

  “我先問你,善惡是誰來定的,是天還是你?”

  “是人倫天理,心中俠氣?!鼻匦≮A答道。

  太公師啼笑皆非,秦小贏所說,顯然與他的答案不同:“那我有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你說便是。”

  “某年隆冬,四野荒蕪,母虎為喂食巢中兒女,外出捕食,見一母兔,擒而殺之。母兔亦有兒女,母虎卻殺之,母虎是善是惡?”

  “這……”秦小贏語塞。

  “有一獵人,家中亦有親人,若不進山打獵,全家就要餓死,于是進山殺得母虎,導致母虎家中子女無人喂食而亡,這獵人又是善是惡?”

  “這……”

  “你說公孫家有錯,你是站在兔子的角度、老虎的角度還是獵人的角度呢?兔子最可憐,因為處在生物鏈最底層,但是老虎殺它,有錯嗎?”

  “他們所行,與獵人、老虎、兔子都不一樣。如果世間之事都以善惡對錯分之,那么世上哪還有善惡對錯?對一些人來說是對的,另一些人就是錯的?!?p>  “不對,不對,你說的……”秦小贏腦袋有些迷糊,但他卻覺得太公師這話說的有些強詞奪理。“那公孫家既不是獵人,也不是老虎,他們仗勢行兇,怎么在你這里就成了無善無惡了?”

  “善惡之理,不在于你是怎么看的,也不在于其他人怎么看你的。歸根結底,善惡也只是一個概念,這世上如果沒有人,還會有善惡之分嗎?善惡是人類賦予某種行為的概念。殺人是惡嗎?那么同樣是殺人,殺一個好人和殺一個壞人,這個行為能用善惡去定義嗎?”太公師盯著秦小贏的眼睛問道。

  “你是想勸我放下對公孫家的仇怨??我做不到……”秦小贏自問,他有些亂。

  “不,我只是告訴你,為何你會有這種困惑。公孫先生借用他人之力將你定義成‘惡’,那么你就真的是惡嗎?但你為他人復仇,你這種行為的本身就能被稱之為善嗎?你的善行得到了什么回報?而他的惡行又會有怎樣的懲罰?你踐行的‘俠義’,是秦小贏的‘俠義’,還是素墨虛的‘俠義’?而‘俠義’這個詞,又是善是惡呢?”

  完了,秦小贏徹底蒙圈了。

  雖說秦小贏悟性極高,但被太公師這一番彎彎繞,竟是暈頭轉(zhuǎn)向,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作為。

  “人性善惡”本就是極為復雜的哲學概念。秦小贏如今失憶,但他所踐行的這個俠義,在太公師看來,就若一個愚者,在照貓畫虎,依著秦小贏的樣子去做秦小贏應該做的事。

  “假若你不是秦小贏,放下這個俠義的身份,你還會去幫拿女子報仇嗎?”太公師的話,直指本心。

  “!”秦小贏聞聽如此誅心之言,竟是大怒?!熬退隳闶乔匦≮A的師父,你壞我道心?”

  “你這句話,便有幾分意思在了。我是秦小贏的師父,那么你又是誰?你認為自己不是秦小贏的話,你又是誰?”太公師笑著看向秦小贏。

  “我是誰?”秦小贏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被這個問題問懵逼了。

  自己若不失憶,自然是秦小贏??墒浀那匦≮A還算是秦小贏嗎?而且萬一呢?萬一自己其實不是秦小贏,只是因為長得像秦小贏呢?

  太公師有意問心之舉,竟讓秦小贏五內(nèi)翻騰,體內(nèi)道元狂涌,不受自己控制。

  但太公師顯然并未打算放過秦小贏。

  “你用了秦小贏的名字就代表了秦小贏?那么我要是用了秦小贏的名字是否也就是秦小贏了?天下人人都用秦小贏的名字,是否人人都是秦小贏?”

  “不會,因為每個人秉性不同……”秦小贏艱難吐出一句話。

  “不錯,假若你非秦小贏而用了秦小贏之名,長相外表、行為、氣質(zhì)、內(nèi)在都和秦小贏一模一樣,那么你是否是秦小贏?”

  “我不知道?!鼻匦≮A搖頭,這也是他一直困惑的地方。當別人說自己是秦小贏,自己便信了自己是秦小贏,甚至還是出了和秦小贏一般無二的法門??勺约赫娴木褪乔匦≮A嗎?自己為何又會失憶呢?

  “你是誰?”太公師大喝問道。

  “我是誰……”秦小贏陷入沉思。

  頭顱軀干四肢構成我的身體,呼吸心跳證明了自己的存在,為春華復仇是自己的行動。

  但秦小贏最本質(zhì)的特征是什么?

  無懼無畏,正大光明。

  幫扶弱小,向強者出拳。

  所以秦小贏是誰,自己是誰?重要嗎?

  重要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做這件事,而不是其他人說,秦小贏做了這件事,所以你這個失憶的“秦小贏”也要去做這樣的事。

  不是這樣的。

  他真的能感到這是發(fā)自他本心,而不是虛偽的去做這樣的事。

  越想,他自己就越明白。

  “看來你自己想明白了?!碧珟煂⑹S啾兄埔伙嫸M。心中的信念,往往是支撐一個人能夠走多遠的關鍵所在。若想不明白這件事,每日只是渾渾噩噩度日,這樣的日子雖然沒心沒肺,但也沒甚趣味。

  “我是我,不管我是不是秦小贏,而是因為我想做這些事?!?p>  “那么,公孫家的仇怨,你自然要去報,對不對?”

  “對。”秦小贏內(nèi)心無比堅定。

  “可這樣還不夠?!?p>  “還不夠?”

  “天底下,有太多像公孫家這樣的世家了,如果你想要改變,就不能只堅定自己的信念,而是要有一個思想,能夠凝聚天下人的思想,讓大勢匯集到你這里來。”

  太公師后面的話,秦小贏就更不懂了?!笆裁此枷耄裁创髣??”

  “秦小贏所做,與你當下所做,有什么區(qū)別?沒有什么區(qū)別的。一個人想要改變世界的力量終究有限,你要改變,就需要改變天下,改變這個世界?!?p>  “怎么改變?”秦小贏下意識的去問。

  “當然是成為那個‘一’?!?p>  “什么‘一’?”

  “太極生混沌,混沌生兩儀。太極就是那個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p>  “我不懂?!?p>  “天下唯一,想要天道歸一、統(tǒng)一四境,就要有這個一,就要有人肯出來當這個一。在我看來,這個一,你來做最合適?!?p>  “我?”秦小贏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抬舉我了。我做不了的,我好像更適合打打殺殺?!?p>  “時勢造英雄,你成為那個一,自然有人會聚攏在你的身邊。但同樣的,你也要找到自己的那個思想,能夠包容天下的思想?!?p>  “老爺爺,你說地太玄妙了。我不懂……”秦小贏有些躲閃。

  “滅世力量已經(jīng)開始毀滅人間,你既然想做那快意恩仇的俠客,這拯救天下,舍你其誰?”

  “素墨虛啊、葉傾城啊、劍絕道啊,他們應該可以的,我不是那塊料?!鼻匦≮A聞聽太公師讓自己做這個一,心中說什么也不肯。

  “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如今的天下,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比你更適合來牽頭做這件事?!?p>  “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不能是你?”

  “論修道天賦,苦集滅道四境,無一人能出你其右;論人脈人望,你更是名滿天下。你現(xiàn)在不自知,是因為你只是單一的去看過去你所做過的事。但如果將你過去做過的事穿成一條線看,每一步都是天意使然,更是你的運命使然?!?p>  “可我過去做了什么,我早就忘了。就連我為什么要來西戎,我也不記得了。我現(xiàn)在只想救人,報仇?!?p>  “救人?救什么人?”太公師一愣。

  秦小贏將不瞌睡的貓和螢玉來歷形容一番,道出自己替人報仇之后,還要尋找到這兩個人。只是被公孫羽當時一激,以為自己能夠找到這兩人下落。但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太過于天真了。只有求助于太公師了。

  太公師沉吟一番。說道:“這兩人下落并不難找,只是救她們,卻有幾分難處。”

  “什么難處?”

  “他們將在兩日后被當成貨品拍賣,而拍賣的對象,則是六大魔王?!?p>  “哈?”秦小贏一聽傻了眼。

  “不過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救出你的這兩個朋友?!?p>  “什么辦法?”

  “通過魔王試煉?!?p>  “什么是魔王試煉?”

  “魔族自然有魔族規(guī)矩,如今天策魔帝失蹤已久,幾大魔王各自為政。如果想要從他們手中搶人,自然要有與他們匹敵的地位。而我恰好知道有這么一項試煉?!?p>  “這便是魔王試煉?”

  “不錯?!?p>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就連是你,怕也沒有同時面對六大魔王攻擊的勝算吧?”

  “這……”秦小贏沒有自大到那個地步,要知道魔族本就被天道鐘愛,修煉進境比人族快上許多,更不受苦境壓境條律限制。若真面對六大魔王,自己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那我要做什么?”

  “入魔。”

  “入魔?”

  “不是簡單的入魔,而是在一個特殊的地方入魔?!?p>  “什么地方?”

  “地律之樹,黑暗之種當中?!?p>  “那是什么?”

  太公師身后出現(xiàn)一道傳送法陣:“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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