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翼,我是不是不會騎馬?”
“是啊?!?p>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會騎馬,還會過敏?”
“是啊。”
“那你怎么不攔著??!”
“這,這,這個,不好攔??!”趙翼覺得太子對于自己任性的性格特點完全不自知,況且,這種對于自己的弱點視而不見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常年護衛(wèi)的寶貝的太子殿下才能做得如此瀟灑又理直氣壯。
李玄鑒昏睡了兩天之后,醒來見到趙翼,終于想起自己不會也不能騎馬這件事了??磥砘杷诤芏鄷r候還是必要也是有效果的。
賽場上,李玄遴第一個抵達終點,當之無愧地贏了比賽,按說他該高興才對。可是,賽馬之后,中親王得了消息,狠狠地罰了李玄遴,斥責了他的胡鬧。李玄遴因為被罰,這兩日垂頭喪氣,斗敗了的公雞一般,全然沒有勝利者的姿態(tài)。
而且,要說誰是這場比賽真正的贏家,無疑當屬趙翼。經(jīng)過這次賽馬,在場將士對于趙翼的身手無不拜服,他的名字也傳遍了軍營,所到之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趙翼風頭日盛,大家反而沒人關注賽場上的另外兩人了。
呃,這么說也不對,關于李玄鑒的傳聞還是有的,無非是說他身子嬌弱,騎不得馬,受不得風之類的。總之,這次賽馬已經(jīng)成功地在將士心中把他塑造成了一個嬌滴滴病公子的形象。至于張無痕那樣天仙一般的女孩子卻偏偏要被這樣一個病公子留在身邊,眾將士也是深感惋惜。
李玄鑒在床上呆坐了半天,回想到自己在馬上暈倒的一幕,慚愧到無地自容。
“趙翼,我那天是不是特別丟人?”
“呃,這個,并沒有。”趙翼覺得李玄鑒當日只是正常水平發(fā)揮,也不算失態(tài)。
兩人正在說著,張無痕端了藥進來,看到李玄鑒醒了,細心地將藥拿給了他,說道:“空空,你醒了?吃藥吧!”
李玄鑒看到張無痕,并不接藥碗,可憐巴巴地對張無痕問道:“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為什么?”
“因為我輸了比賽啊!”
“正常。”
“那你有沒有對我很失望?”
“預料之中,沒什么失望的呀。”
李玄鑒覺得自己賽馬失利,張無痕這一句“預料之中”還不如她的失望更讓自己好受些。
“你就,不想讓我贏嗎?”李玄鑒不奢望張無痕為自己的比賽吶喊助威,可他還是希望張無痕能夠多多地在乎自己。
“我對輸贏不感興趣。輸和贏有什么不一樣嗎?”
“可是,李玄遴贏了比賽,贏了我!”
“我知道啊,那日我也在場,我都看到了?!?p> “你沒有對他……有什么另眼相看?”
“嗯,他騎術比你好?!?p> “沒了?”
“還能有什么?”張無痕端了藥,仍是一副天真的表情。
也對,張無痕的心李玄鑒是知道的,他又在瞎想什么呢?
“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
“輸了賽馬也喜歡嗎?”
“也喜歡。我又不是因為你騎馬比別人好才喜歡你的,你怎樣我都喜歡。”
“那你是因為什么才喜歡我的?”
“因為……很多,但好像我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張無痕老老實實地回答著李玄鑒的各種疑問,可是卻不能給出全部答案,或許,這就是愛情本該有的樣子。
李玄鑒有些享受張無痕這樣懵懂而又篤定的回答,有了這樣的回答,李玄鑒覺得自己即使輸了全世界,也無所畏懼。
“我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嗯嗯,特別擔心。還好有趙翼在一旁保護你?!?p> 李玄鑒接過張無痕手中的藥剛要喝,李玄遴意外地闖了進來。李玄鑒以為他是到自己面前炫耀勝利的,不滿地問道:“你來我這里干嗎?”
李玄遴看到李玄鑒醒了,一邊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邊沒好氣地回答道:“來看看你嘍?!弊焐线@樣說著,眼神卻看向張無痕的方向。
贏得了比賽,卻贏不得美人芳心這份苦楚也只有李玄遴自己最清楚。他以為自己馳騁賽場的這份英姿,與太子比試的這份勇敢,怎么著也該在張無痕心中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誰知并沒有。他在張無痕心中留下的,怕是也只有一個名字了。
張無痕的心頭被李玄鑒裝得滿滿的,一絲絲他可擠進去的縫隙都沒留下。哪怕是在這間小小的房間之中,張無痕的目光也多是停留在李玄鑒身上,偶爾瞥過李玄遴的方向,大約也是無意的。
李玄鑒從李玄遴的表情上確實沒有看到得意之態(tài),便道:“好,現(xiàn)在看了,我已經(jīng)好了,你也可以走了?!?p> “不過就是騎個馬,搞得如此要死要活的。你確定你當時是因為騎馬過敏才暈過去的,不是因為看到我贏了氣暈的?”李玄遴好像沒有聽到李玄鑒的話似的,看他手里還端著藥,一把搶了過去,道:“你這在瞎吃什么!又沒受傷吃什么藥???”說完,把自己食盒打開,端了一碗粥送到了李玄鑒手上。
李玄鑒因為藥碗被人粗暴地搶走,其中的湯藥有許多都灑了出來,弄得他滿手都是,他剛要嫌棄地埋怨幾句,手中卻突然被塞了另一個粥碗。
“這是什么?”
“粥?!?p> “你這么好心?”
“我?笑話!被逼的,父王讓我給你補身體才熬的。也對,輸了的人就該好好補補?!?p> 聽了這句,剛要喝粥的李玄鑒突然生了氣,又把粥送回了李玄遴手里,道:“誰輸了?我只是……過敏,暈過去了,改日我們再比別的?!?p> “行行行,我輸了,行了吧!快喝吧,再不喝都涼了。”李玄遴又將粥碗塞回李玄鑒手里。
可是,還沒等李玄鑒喝上一口,張無痕卻突然攔下了他的碗。李玄遴以為張無痕因為剛剛聽到他說那粥是自己親手熬的,所以才攔下要嘗一嘗,心中幸福感指數(shù)快速飆升,可是張無痕只是將粥拿在手里,聞了聞,又看了看李玄鑒的手,道:“粥里有毒,不能喝?!?p> 屋內(nèi)眾人聽到張無痕的話都嚇了一跳。趙翼以為李玄遴有什么不臣之心,敏銳地護在了李玄鑒身前。李玄遴臉上的表情卻比在場幾人更為震驚。
“這怎么可能?這是我親自熬的粥。”
張無痕解釋道:“我給空空的藥中加了章丹,章丹遇云實就會變成空空手上的妃紅色……”
“空空?是說,他?”李玄遴指了指李玄鑒,張無痕點點頭。雖然這個名字并沒有那么親密的意味,可是李玄遴還是對兩人之間有特指的名字感到嫉妒。不過,他的關注點好像有些偏了,李玄遴又道:“呃,你繼續(xù)?!?p> “……這云實是能夠使人立馬斃命的毒藥。我想應該是剛才空空的藥灑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他碰到了你遞過去的粥碗,粥碗外面有一些盛粥時不小心沾在上面的粥,所以他手上才會有妃紅色。我剛剛聞了那碗粥,確實有淡淡的云實的香氣?!?p> “這太奇怪了!”李玄遴奪過粥碗,自己聞了聞,聞不出個所以然來,又將剛剛李玄鑒的藥倒了進去。果然,碗中的白粥頓時變成了妃紅色。
看到李玄遴的表情,又以他的行止來看,這粥中的毒似乎不像是他所下。趙翼神色凝重地問道:“公子,這粥是您親自熬的?”
“對呀!我可是熬了大半個時辰呢。誰這么不長眼,壞了我的粥!”李玄遴簡直要氣炸了肺。
“那您是全程都在跟前,沒有離開過嗎?”
“中間離開過一次,莫非是這其間出了問題?”
“您平時經(jīng)常自己熬粥嗎?”
“怎么可能!我哪有閑工夫做這種耗時的活兒。這不是父王讓我做,我才勉強為之嘛。給你家太子殿下一個面子罷了。”
“也就是說大家都知道公子您平時從不熬粥,也知道這粥肯定是熬給太子殿下的,是這樣吧?”
“嗯,應該知道吧!母妃和父王的飲食又不歸我管,我也從來不會……哦,你是說這下毒之人就是沖著太子來的,是不是?”
趙翼不語。
李玄鑒聽了兩人的對話,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墒?,在邊關這樣的地方,竟然有人要以這樣的方式謀害自己的性命,李玄鑒也覺得難以想象。
“等我回去查一查,看看是誰在搗鬼,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李玄遴說完,將粥碗又放回了食盒中,提了食盒風風火火地出了門。留下屋內(nèi)三人面面相覷。
李玄遴也就比李玄鑒小上三歲,性子卻比他更為任性、急躁。
張無痕不無擔心地問道:“空空,是有人要害你嗎?”
“沒關系的,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李玄鑒為免張無痕擔心,寬慰她道。
“殿下,那我要不要一起去查?”趙翼問道。
“暫時不用了。這里還是玄遴最為熟悉,先讓他去查吧??礃幼铀矔徊榈降椎??!?p> 張無痕拿起桌子上的空藥碗,眼見得粥沒了,藥也沒了,她覺得有些抱歉,道:“空空,你等一下,這藥我再給你熬一碗?!?p> 李玄鑒不想她那么辛苦,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都沒事了,用不著再吃藥了。況且——”他摸了摸肚子,笑著說道:“我還是吃飯吧,再不吃飯,我這空空要變成名副其實的‘肚子空空’了?!?p> “那我去給你熬粥吧?!?p> “不要了?!?p> “你不想喝粥?那我給你做別的,你想吃什么?”
“嗯,我們出去吃吧。來邊關這么久了,我一直很忙,你也很辛苦,我都沒有陪你逛過這余封關城?!?p> “好。”
于是,李玄鑒洗掉手上的妃紅色,攜了張無痕的手,身后帶了趙翼,一同到了余封關城的街上。其實,李玄鑒不想在住處吃飯也是因為剛剛出了粥中下毒一事,恐怕他們住處的飲食并不安全,不如等李玄遴先查一查再回住處吃,如今索性出去吃,倒更安全些。
余封關城內(nèi),大街上的人流不似京城繁華,卻別有一番熱鬧的景象。李玄鑒和張無痕在街上人群中穿行,好奇地左瞧右望,那些帶有邊關特色的各種小吃引得李玄鑒口水直流。趙翼原是想著要帶一隊士兵保護太子的,李玄鑒嫌太過招搖,怕壞了逛街的興致,執(zhí)意不許。
這一路走來,趙翼總覺得像是有什么人尾隨似的,不時向三人身后觀望,卻又瞧不見什么。李玄鑒覺得趙翼肯定是經(jīng)過了剛剛下毒一事,心內(nèi)不安,才會疑神疑鬼。趙翼聽了李玄鑒這樣的解釋,才逐漸放松下來。
在城內(nèi)一處熙攘的酒樓前,李玄鑒停下了腳步。這座酒樓名作無邊樓,里面的陳設古樸典雅,端莊大氣,在這樣的民風粗獷的邊地之中透出幾分文雅,李玄鑒認為它很符合自己的貴族之氣,便與張無痕和趙翼走了進去。
無邊樓最好的位置是三樓一處靠窗的位置,不僅通透涼爽,還能邊吃邊賞街景。李玄鑒在酒樓外面的時候就盯上了那個位置,所以進去之后直奔三樓窗邊座位而去。自然,這個位置也是店中最貴的位置。
三樓其他客人見李玄鑒急急地跑去了自己心儀的座位,仿佛怕有人與他爭搶一般,先是有些詫異,向他們這邊隨便瞧了瞧,方知是幾個少見多怪的外來客人,也便不覺驚奇了。
店小二看到李玄鑒三位選了這個最貴的位置,又看了三人的衣著,心知來了貴客,急忙上前熱情招呼。李玄鑒也不負店小二的期盼,一口氣點了六七個推薦菜品,又點了張無痕愛吃的一些素菜,方才作罷。
等待上菜的時候,旁邊客人的談話引起了李玄鑒三人的注意。
“你有沒有聽說前兩天軍營中的那場賽馬?”
“軍中的賽馬,不是常有的事嘛?!?p> “這次可不一樣。這場賽馬據(jù)說是與一位姑娘有關?!?p> “???這是誰如此大膽,將姑娘帶進了軍營?”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場賽馬出了一位武藝超群的英雄,不僅在兩匹疾馳的戰(zhàn)馬上換乘自如,還救了場上的一個人?!?p> “哦,那這人身手確實了得,令人稱奇啊!”
……
聽到這兒,李玄鑒心知他們是在夸贊趙翼,他對著趙翼使了個眼色,自己也悄悄地對趙翼豎起了大拇指,趙翼被李玄鑒的小動作搞得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可是李玄鑒這大拇指剛剛豎起來,又接著聽到了另外一位客人的議論。
“這軍中出了能人異士不算什么,我可是聽說了關于這場比賽的另外一個事情?!?p> “什么事情?”
“我聽說參加這場比賽的,其中一個便是當朝太子?!?p> “怎么?當朝太子到咱邊關來了?”
“可不是嘛!據(jù)說是以巡邊北使的身份來的?!?p> “那太子在比賽中的身手如何啊?”
“我要說的就是這事了,聽說太子不僅不會騎馬,還從馬上暈倒,差點命喪賽場。多虧了那位英雄相救?!?p> “哎呀呀,沒想到太子是這么嬌弱的一位公子哥啊!”
“是啊!好生丟人?!?p> “丟人事小,將來國家要交到這樣一位公子哥手中,這才是國之不幸??!”
……
李玄鑒非常認真地將幾位客人的談話悉數(shù)收入耳中,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趙翼看出了李玄鑒的失落,寬慰道:“他們只是隨口說說,不曉真相,殿下不必當真。”
“可是,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啊!我可不就是不會騎馬,還從馬上暈倒了?!崩钚b心中這樣想著,更是灰心喪氣。他沒想到自己的逞強會帶來這樣的流言蜚語。
以前他偷溜出宮的時候,不是沒有聽過大家對自己的傳聞,那時他覺得傳聞無非就是傳聞,百姓口中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但自從他監(jiān)理國事以來,他卻有些在乎這些傳聞了。他倒未必想成為大家口中的英雄,可是也不愿讓自己的子民失望。
小二已將滿桌的菜上齊,李玄鑒此時卻沒了胃口,他委屈巴巴地小聲問張無痕道:“無痕,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無能?”
“怎么會?我覺得你特別好?!?p> “可我為什么連騎馬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也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你不善騎馬,可是你善于治理國家??!”
“是嗎?”
“是??!你肯定會把國家治理得很好,也肯定會讓每個人都過上安定快樂的生活的。你不是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做這件事嗎?”
“你真的這么認為嗎?我真的會成為一個好的國君嗎?”
“當然!我就是這么認為的,你就是最棒的,根本不用為自己會不會騎馬而煩惱?!?p> 張無痕的話比她開的藥還要神奇,也更能平撫李玄鑒自卑的受傷的心。有些事,李玄鑒心中明白,卻一定要在自己最愛的愛人口中說出,他才真的能夠放下。
“殿下,要不,先吃飯?”趙翼對著滿桌的菜食已經(jīng)大半天了,口水都悄悄咽了好幾次,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插了一句。
李玄鑒笑道:“好吧,那這些素菜是無痕的,這只雞是我的。趙翼你自己隨意。”李玄鑒把一盤藕片放到了張無痕面前,自己剛要去取一只雞腿來吃,這時窗外突然飛進來一支冷箭,直插進了那只雞的身體中。
李玄鑒心想:“這是誰?打獵都打到了別人的餐桌上了嗎?”也就這一轉(zhuǎn)念的功夫,趙翼早就眼疾手快地將李玄鑒和張無痕拽到了桌下。緊接著,窗外冷箭一支接一支地射向屋內(nèi)。
趙翼道:“殿下,有刺客,你和張姑娘藏好?!闭f完自己站了起來,應對突如其來的刺客。
只見二十幾名黑衣刺客蒙了面,冷箭先行,看到?jīng)]有射中,便紛紛上前,從窗外沖到了李玄鑒三人所在的二樓的位置。
單論身手,刺客定然不是趙翼的對手,可是對方人多,李玄鑒又只帶了趙翼一個人保護,萬一趙翼有所疏忽,李玄鑒和張無痕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趙翼心中焦急,三人被困在此處,又不知找誰去搬救兵。
無邊樓上的客人們看到有人打了起來,雖不知發(fā)生何事,但看那些黑衣人的樣子,似非善類,于是紛紛逃了出去。趙翼只盼有人報官,好有支援。
李玄鑒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的心思還停留在桌上那盤沒能到手的雞上,他滿心滿腦的都是因為點了一桌好吃的卻一口沒吃上而帶來的遺憾。
張無痕與李玄鑒蹲在一處,緊靠在一起,她看出了李玄鑒的心思,悄悄地把旁邊一盤藕片拿給了李玄鑒。
“咦?你從哪里拿的?”
“就剛剛,我被趙翼拽到桌下的時候,順勢將這盤藕片端了下來。要不你先吃這個吧!”
李玄鑒看到藕片,再看看張無痕,那時他的胃如果可以開口說話,一定要稱張無痕是“大救星”了。
“我們一起吃吧。”
“好??!”
之后,在桌子下面,小小的一方角落,伴著桌子外面桌椅被砸的乒乓聲,刺客被殺的慘叫聲,李玄鑒和張無痕津津有味地一起吃著藕片,很是滿足。
可是,趙翼的擔心終究還是成了現(xiàn)實。在他被一幫刺客團團圍住的時候,有兩名刺客趁機來到了李玄鑒和張無痕身邊,眼看刺客就要得手,李玄鑒兩人的性命已是危若累卵,兩人卻還在大嚼藕片,毫無所察,甚至連要逃跑的意思都沒有,趙翼心急如焚。
就在刺客要對李玄鑒下殺手的瞬間,田清歡和瑯玕卻神奇地出現(xiàn)在無邊樓上,救下了李玄鑒兩人。有了田清歡和瑯玕的加入,樓上交戰(zhàn)的形勢大為扭轉(zhuǎn)。趙翼終于松了口氣。
張無痕見到瑯玕哥哥,心中還是很開心的,只是另一個戴面具的女子是誰呢?她和李玄鑒都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