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蘇父順路回京。
因西州戰(zhàn)亂不斷,軍中急缺戰(zhàn)馬,所以南方春茶一出,便被急調(diào)至西北榷場,打算換取拓跋人的馬匹。
蘇釧的父親負(fù)責(zé)押運(yùn)其中一批茶葉到寧州。
原本應(yīng)該直接從南方出發(fā),直赴西北。但因家中出了大事,蘇父甚是擔(dān)心最寵愛的女兒受到打擊,故而向上頭告了幾天假,回一趟京城。
見到父親,蘇釧奔赴著撲上去,緊緊貼在他懷中。
蘇父抱著女兒,心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句話。
很快,蘇家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氣。
白日,蘇父帶著三個女孩兒窩在二樓書閣中,給她們講天南地北的新鮮事,晚上,他總喜歡和偏寵的那個女兒呆在一起,無話不說。
而蘇母的心情也明快起來,她看見自己夫君將幾個女孩兒帶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便忙換上新的頭面去書閣里對蘇父說道:“天可憐見!老爺你不知道我這個年是怎么過的,我從來沒有過過這樣慘淡的年,新衣服和首飾都放在箱子里沒有見過天!不過,這下老天開眼啦,老爺你既然在家,我便去松快松快,聽說今年春衣又出了新樣式…”
“且快去罷,”蘇父打斷她的話,“只有衣服和首飾才能緩解你的痛苦。”
“老爺,我把一家人打扮得漂亮亮亮的有什么錯?難道像釧兒那樣整日捧一本破書,別人就會上門來提親啦?你們男人不也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對,你便是以德服人?!碧K父的目光仍然放在手中書上。
“你在笑我?你嘴巴既然這么厲害怎么不去對付那個冀王呢,你知道他當(dāng)日怎么侮辱你女兒的嗎?”
“很遺憾我當(dāng)時沒在場,如果我在場一定會說些什么讓他不要以為我們不敢還口?!碧K父道。
“他那樣一個人,我保證你見到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p> “光是冀王的尊稱就有兩個字?!?p> “算了,你還是少和他說話罷,他是王爺,得罪他沒什么好下場,說不定你連烏紗帽都保不住?!?p> “那便慘了,你趕緊收拾一下行李,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得卷鋪蓋走人?!?p> “你說什么?”
“我早上已經(jīng)修書一封給他,恐怕此刻這信已經(jīng)在他書房了?!?p> “爹爹!”蘇釧意外,“你寫了什么?”
蘇父告訴她,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后,他覺得必須替女兒們做點(diǎn)事情。于是他寫了一封長信,將整個事情解釋得明明白白,其中不吝承認(rèn)自己在女兒們教養(yǎng)上的過失,請冀王不要把孩子們的幼稚當(dāng)作罪責(zé),如果要怪罪就怪罪在他這個老父親身上。當(dāng)然,他也把關(guān)于李旭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
蘇釧知道這件事后,覺得有些汗顏,畢竟當(dāng)時已經(jīng)跟他吵翻臉了,現(xiàn)在又苦巴巴求著跟他解釋,未免顯得自己很沒有骨氣。
但同時,她又禁不住生出一絲希望,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