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完今天的事情后,絕也早早地睡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會有許多人不再醒來。
凌晨三點,在大營外圍解決了巡邏兵和暗哨后,旗木朔茂藏身于敵軍大營邊緣的一個營帳外側。
今夜他可有的忙了。
進出每一個營帳,優(yōu)先把刀刃放在主帥之外最高軍銜的軍長和師長們脖子上。
一個,兩個,三個...
他腳步輕盈落地無聲,在光禿禿的土地上飄蕩著,像極了一個上門收命的幽靈。
在料理完軍師旅團營級別的指揮官后,他抬頭看了眼天,出于細致謹慎的原則,他的行動不如以往那么迅速。
現在已經是天快擦亮的時候了,冬至以后的夜,長的讓人沒有耐心。
他行走在無人的軍營空地中,用衣角擦去刀上的血跡。
查克拉快消耗殆盡的他,走前還想送給奈良鹿太主帥一份厚禮。
他走向了主帥休息的帥帳。
既然主帥壓著不讓北上,那么這份厚禮就決定是你了!
如此想著,他輕挑開了帥帳的門簾,為了不發(fā)出聲音,他的動作輕柔且緩慢。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紅木做的桌子,桌上隨意放著一盒沒見過的紙包和一本書皮有些褶皺的筆記本,以及一個用過的燭臺。
視線在帥帳內掃了眼,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排板凳,他沒有找到床具。
奇怪?難道敵方統(tǒng)帥不睡帥帳?
他小心地觀察著地面,把簾子跳開后,趁著一陣風吹過,悄無聲息地鉆了進去。
圍著桌子轉了一圈,他發(fā)現了一大張地形圖遮住的后半部分的空間。
里面有一張床和洗漱用的東西,一個放著洗臉盆的木架,還有角落里一個上了鎖的陳舊木柜。
床上的人睡意正酣,胸口有節(jié)奏地起伏著,眼皮下的眼珠轉來轉去像是在做夢。
希望是個破敵的好夢吧,不然也太可憐了。
他這么想著,開始仔細端詳絕。
他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雙手放在被子外,拿著一本打開了的書。
反握短刀,刀尖直直地對著他的心臟。
一個猛刺下去,預想中血流如注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床上的人突然消失不見了,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木板床,和被捅穿的被子。
對方統(tǒng)帥居然是忍者?
意識到事情敗露的旗木朔茂警惕性瞬間拉滿,他急忙掃了眼帥帳內其他的角落,尋找著對方本體的所在。
但是沒有發(fā)現任何東西,包括那個足以藏下一個人的柜子。
由于旗木朔茂也是分身,而且刺殺失敗后附近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動靜,他稍微放松了些。
悄無聲息地靠近木柜,旗木朔茂屏住呼吸站在木柜側邊,用忍者訓練出來的聽力,仔細地聽木柜里的動靜。
五秒過去了,他沒有聽到任何心跳聲或者呼吸聲。
正在他準備走的時候,木柜側面的木板被短刀刺穿了,直直的穿過旗木朔茂的左臂和肋骨。
讓聯軍統(tǒng)帥意外的是這一刀刺穿的也是個分身。
對屬下尚且戒備心重的絕,是不會不提防刺殺這種事情的。
他此時正雙手持刀地站在帥帳內,看到這個刺客也是憑空消失后他絲毫不敢大意。
或許此時他正在附近!
想到這,絕變出數十個分身,滿軍營的找。
但他沒有找到刺客,找到的是每個營帳內死相極其一致的軍官們。
他們毫無掙扎過的痕跡,甚至單看面部表情,你會很自然地以為他們睡著了。
當然,這是單看面部,視線掃一下全身,就能看到他們有的心臟部位插著一把苦無。
有的則是太陽穴被聯軍制式刀貫穿了過去。
全部都是一擊致命,沒有一處多余的傷口。
就連地面都找不出腳印,望著從營帳門口延伸到最里面的一排排鞋子,他多少能猜到對方是如何進到最里面的。
“起來!都給我起來!”
他一聲聲嘶吼,喊醒了大營的士兵們,他們揉著滿是眼屎的惺忪睡眼,面色不悅地準備對喊他們起床的人發(fā)脾氣。
“你tm...”
在看清喊叫的人長相時,士兵們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巡邏兵呢?都干什么吃的!”
“報告主帥,負責后半夜的已經出去了”
聽到這,他的眾多分身趕去大營外圍搜尋,錯放進來一個手段高絕的刺客。
這無論如何,都是死罪!
但是當他趕到一處洼地時,看到被堆疊在一起的士兵們時,他的怒火被硬塞了回去。
這處低洼地面蓄了些前天的雨水,就在昨天自己的警衛(wèi)兵還從這里打水,回去給自己燒洗澡水的。
這幾天晴天過后水明顯少了,而那些早已沒了呼吸的巡邏士兵,被集體扔在這里。
原本打撈都費勁的水,被尸堆從底部擠了出來,赤紅的雨水現在和地平線一樣高。
“啊——”
怒火中燒的絕迅速回到營房,召集了全部的士兵們準備提前執(zhí)行作戰(zhàn)計劃。
反映再遲鈍的士兵們,也都在穿上軍裝之前看到了營帳內慘死的戰(zhàn)友和上級。
不管他們曾經是支持還是不支持北上的,在看到連睡覺都沒有安全保障的時候,他們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一致的看法,導致的輿論很難有什么大的差別。
在出師前的動員會上,絕數次講話被打斷,士兵們有了反抗上級的念頭。
他們的訴求也很簡單。
北上,現在就撤!
不管他如何安撫,如何用手下的死鼓動士兵們復仇的想法都是無濟于事的。
到后面,他甚至以高官厚祿來誘惑手下的士兵們。
“與我一同強攻清城的,突破清城后我給你軍長做!”
軍長?也不好使!
只怕是軍長位子還沒暖熱,就要沒命了。
士兵們只是短暫的停歇了喧鬧,隨后還是無止境的反彈。
“北上!北上!北上!”
他們比看球助威的球迷喊的還要大聲。
絕額頭的青筋有節(jié)奏地跳動著,任誰都能看出他此時正處于極度憤怒中。
但戰(zhàn)爭不是一個人可以搞定的事情,它不是下棋那么簡單的事情。
到最后,他甚至掏出了獎勵耕地這種他決定不了的封賞。
一樣的突然停歇的呼聲,一樣的片刻后繼續(xù)的瘋狂。
“北上!北上!北上!”
面對著士兵們山呼海嘯一般的反對聲,他徹底沒招了。
拿起背后的突擊步槍,槍口沖著天空掃了一梭子,他希望士兵們能夠安靜一會。
在看到主帥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后,士兵們給了他這個機會。
絕長出一口氣,盡管他真的很想一梭子掃死所有不聽話的人,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望著士兵們退意已決,他頗為灰心地說:“這是最后一次了,我答應你們,不論事成與否”
“立刻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