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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的事兒少打聽

第五十八章 生亦何歡

上神的事兒少打聽 暗塵隨馬去 2521 2022-01-15 08:45:35

  閔斕王衣袍半敞,撩開錦帳走到顏西身旁。頎長的身軀投下巨大的暗影,將顏西籠罩其中。

  顏西匍匐在閔斕王腳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你的確應(yīng)該恨我。”閔斕王平靜的說。

  “起碼本王還擁有她整個人,而你顏西,既沒得到過她的心,也沒得到過她的人?!?p>  顏西痛苦的閉上雙眸,他不想承認(rèn),卻又無從反駁。只得將頭費(fèi)力的扭向一邊,不去接閔斕王的話。

  偏偏,閔斕王不想遂了他的愿,俯下身對上顏西淤血的眼眸,輕笑道:“你一定不知道阿鳶她有多銷魂……妖女可不是白叫的?!?p>  說完,將本就半敞的衣袍又扯開了幾分,阿鳶留在他身上的吻痕,盡數(shù)展露在顏西面前。

  抬手拍了拍顏西的肩膀,解了他的禁制。顏西猛地從地上爬起,對著閔斕王怒吼道:“要?dú)⒈銡?,你這般算什么君子!”

  “哈哈哈哈!顏西陛下是癡傻了不成?本王為何要做個君子?好了,天都亮了,本王替陛下勞累了一宿,也要回去歇一歇了?!?p>  閔斕王說完,一閃身,消失在寢殿之內(nèi)。

  顏西頹然得跌坐在地上,朝著錦帳內(nèi)聲嘶力竭得怒吼:“賤人!婊子!你這個蕩婦!”

  阿鳶躺在錦帳之內(nèi),雙手覆在眼睛上,靜默不語。

  銀藍(lán)色的宮裝,端莊地穿在身上,這件衣裙,除了閔斕王,沒有任何人能脫下來,也沒有任何利器能夠刺穿……

  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阿鳶緩緩的從床榻上起身,強(qiáng)忍著周身的酸痛,踉蹌著走到顏西身前。

  “顏西,我斕鳶發(fā)誓,永遠(yuǎn)都不會傷害你!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五雷轟頂!”阿鳶看著顏西鄭重其事的說道。

  于此同時(shí),天地間似有氣機(jī)被牽引,誓言生效了,天地可鑒。

  顏西眉毛擰成一團(tuán):“你瘋了嗎?你傷害我的還少?你……”

  不待顏西說完,鎖靈簪在阿鳶手中化作一柄利劍,直直地插進(jìn)了顏西的心房。

  鮮血順著劍柄成股流下……

  顏西不可置信的看著阿鳶:“你要?dú)⑽遥俊?p>  “死了才能解脫啊……”

  阿鳶凄然地笑了。

  天地間突然陰云密布,顏西一下子明白了,阿鳶她剛剛發(fā)了誓,轉(zhuǎn)眼就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你真的以為你死了就能結(jié)束了嗎?斕鳶,你會不會太天真了?”鮮血還在順著劍柄往出涌著,顏西冷得渾身顫抖。

  “不知道,我試過服毒、自刎、投湖、跳崖、浴火……顏西啊,我都試過了,可我就是死不了,也許只有老天能殺了我吧!誠如你所言,我不配活在這世上。你放心,我會死得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我的血玷污這天啟帝宮?!?p>  阿鳶說著,將利劍從顏西胸口緩緩抽出:“顏西,誠然我騙了你,可你也未曾善待過我,你與我之間兩清了,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面了。”

  阿鳶掏出一方錦帕輕拭染血的利劍,錦帕撫過,利劍變回了鎖靈簪。

  阿鳶將玉簪化作一支手杖,倚靠著,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寢殿,走出了天啟帝宮,走出了天安城……

  “雁翎……我已經(jīng)將你的魂魄補(bǔ)好了,只要再溫養(yǎng)百年你就能回來了……可是,我真的堅(jiān)持不了一百年了……我也沒有面目再面對你了……雁翎,我,要應(yīng)誓了……”

  燦金色的光芒順著阿鳶的手掌,一波波涌進(jìn)了鎖靈簪化作的手杖之內(nèi)。

  風(fēng)云際會,黑云壓城,雷電追著阿鳶的腳步出了天安城。

  顏西失魂落魄得捧著滲血的胸口,彌留之際,往事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那一年,杏花三月。他與雁翎是鮮衣怒馬的王孫公子,阿鳶是流落在市井的小商販。怎么就,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卻說閔斕王回到陳漢國紫宸帝宮,他的心情卻也并不會比顏西好過。

  阿鳶,她成了他的執(zhí)念。從他化作人形起,百多年間他從未如此癲狂過。

  “皇叔!皇叔!你坐那么高干嘛?銘兒都看不見你了!”

  閔斕王孤單得坐在宮殿飛檐之上,任憑蕭瑟的秋風(fēng)吹亂了鬢發(fā)。

  “銘兒,你不讀書,怎么跑這來了?”閔斕王對著殿前一身龍袍的小男孩責(zé)問道。

  “銘兒……銘兒有話要跟皇叔說!”小男孩背著手,一只小腳還在地上悠哉悠哉地來回滑動著。

  閔斕王落下飛檐,立到銘兒身前:“銘兒有什么事要跟皇叔說?”

  銘兒揚(yáng)起肉嘟嘟的小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皇叔,咱們可不可以不打仗了?咱們陳漢國什么都不缺呀,干嘛還要去打別的國家?”

  閔斕王抬起手掌,摸了摸銘兒的頭:“銘兒,這話是誰叫你跟我說的?”

  “是相爺?!?p>  正在此刻,閔斕王突然感覺周身如遭雷擊!大感不妙,一把拉住銘兒的手。

  “銘兒,相爺是好人,皇叔有事要出門,也許很久,皇叔不在的時(shí)候你要聽相爺?shù)脑?!?p>  閔斕王說完,閃身不見。徒留銘兒在原地大聲喊著:“皇叔!皇叔!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雷霆之力一波一波擊打在閔斕王身上,與身上的痛苦相比,眼前的一幕才更令他肝膽俱裂。

  他閃身出現(xiàn)在懸崖邊,阿鳶孤獨(dú)的身影被隔絕在電網(wǎng)之內(nèi),面色坦然地迎接著天雷。

  一道!兩道!天雷擊打到阿鳶身上,卻反噬給了他。

  ……

  也許阿鳶不知道,藍(lán)鱗軟甲是他的化身??!她之所以多次自殺不成,那是因?yàn)?,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承受…?p>  服毒也好,自刎也罷……不是她死不了,是他在替她受著?。?p>  第七十二道天雷劈過,阿鳶身上的銀藍(lán)宮裝燃燒殆盡,露出了本來面目——一套銀藍(lán)色軟鱗甲胄。

  閔斕王此刻只想沖進(jìn)雷電網(wǎng)之中,將阿鳶拉出來,他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恐自己再無力護(hù)她周全??墒?,他卻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八十道天雷劈過,閔斕王再支撐不住,頃刻間,銀藍(lán)寶甲化作齏粉!

  肉身漸漸坍塌,一條極小的銀藍(lán)色小蛇盤成一團(tuán),奄奄一息。

  小蛇張開嘴吐出一團(tuán)白光,白光在空中緩慢地變成一只巴掌大的小獸,似用光了最后的氣力,小蛇閉上眼睛暈厥了過去。

  第八十一道天雷直直地貫穿了阿鳶的眉心,一切的一切化為烏有。

  一只渾身沾滿了血污的白色小獸,瘸著腿奔向崖邊。

  懸崖邊此刻正是一片焦土,小獸嗚咽嚎叫,凄涼的吼聲響徹山谷,顆顆淚珠落進(jìn)焦土之中。

  不知何故,小獸眼淚浸潤過的地面上,一株小草破土而出。

  小獸先是一怔,隨即用鼻尖輕嗅了嗅小草,那熟悉的異香,讓小獸欣喜若狂,拖著瘸了一只的腿,繞著小草跑了好幾圈。

  山谷間回蕩著小獸歡快的嚎叫。

  他的神元感知到了她的,阿鳶還在,是聚靈草!永相國皇后代代相承的聚靈草,從沒有哪一刻讓閔斕王覺得阿鳶是永相國皇后是一件這么好的事情!

  縱使他如今修為散盡,肉身隕滅只于一縷神元與殘破的蛇軀,可他還是高興極了。

  肉身還可重塑,修為亦可重頭再來,只要阿鳶還有一息尚存,他就還有活下去的意義!

  本命神元小心翼翼得銜住聚靈草,又用前掌挑起暈厥的小蛇,小獸額前獨(dú)角發(fā)出幽幽的藍(lán)光,一個呼吸便消失不見。

  烏云逐漸散開,金烏破云而出,懸崖上一片焦土。

  在一堆焦土之中,一只血紅色簪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赤金色地光芒,只一瞬間,金光便消失不見隱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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