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秋劫

　　大雨過后，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天空意外的澄澈。

　　更加神奇的是，這里建筑物的干燥效果意外很好，不久后除了空氣濕潤清新之外，鎮(zhèn)子就與平時沒有大的不同了。

　　“哦，我們走吧，該好好收拾一下雨后的房間和庭院了……”

　　原在教堂門口招呼道他附近的鄰居們——住在鎮(zhèn)子西邊的無文，唐娜，無世。

　　大家看上去都有點疲憊，無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休息，但還好大家都還能夠起來。

　　“再會了……伊莎?！?p>　　“再會，原……”

　　臨走前，他特意跟伊莎告了別。

　　或許再也沒人會注意到，那天夜里他們聊了多少的話，無奈了怎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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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鎮(zhèn)子?xùn)|邊的另外一隊是賽麗帶著大家回去的。

　　賽麗的住所應(yīng)該是跟無巖一樣不在鎮(zhèn)子里面的，不過她并不急著要回去，現(xiàn)在她還想再看看這些年來鎮(zhèn)子的變遷，順便再好好找找那些被自己遺失的記憶……

　　至于無巖，現(xiàn)在大概跟他的兩個兄弟走在一起了。

　　一路上，大家可能是因為疲倦，都算是比較愿意保持安靜的，可是唐娜似乎是有些話想跟原先生說。

　　“原先生……我能幫到大家嗎？”

　　“嗯……？”

　　唐娜似乎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不自覺的不敢往原這邊看了。

　　“我是說……打掃庭院啊……”

　　善于洞察的原聽明白她的意思了，但還是不知道她這么說的原因是什么。

　　“哦，當(dāng)然可以啊……但是你的庭院呢？”

　　“哦……原先生，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我是說我想，如果庭院亂了，之后布恩斯先生會幫我好好收拾的?！?p>　　她還說她的屋子很結(jié)實，大概是不會漏雨的，那天來教堂避雨是因為她在教堂附近“尋找記憶”，但是來不及回去了。

　　原現(xiàn)在明白了，但還是有個值得注意到的點——關(guān)于布恩斯先生。話說，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聽聞到他了。

　　“唐娜，我們待會再好好聊聊吧?！?p>　　“嗯。”

　　不一會兒，大家就到了各自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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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到了那里才發(fā)現(xiàn)雖然他屋子里的東西大都不怕淋雨，并沒什么大礙，但是從里面往天花板上看，那些之前漏雨的孔洞變得更大了，陽光直射進(jìn)來照在地面上顯示出的斑駁的光點，就像是在迪廳一樣。

　　“啊……看來得修一修屋頂了?！?p>　　原瞅著屋頂犯了難。

　　無文那邊也不太樂觀，雖然屋子里外沒什么事，但他擺在院子里的那些石雕遭了殃——它們不怕淋雨，但是一個個都深陷進(jìn)了濕潤后的泥土當(dāng)中，這讓無文感到頭疼不已。

　　唐娜那邊確實是問題不大，屋里屋外都很完整，只是她門口的月季花都被雨滴打得凋謝了，讓她著實是有點郁悶。

　　簡單收拾過后，唐娜就去幫無文跟原先生了。

　　現(xiàn)在他們兩個正在無文院子里。

　　無文算是個石匠或木匠，所以院子里會有很多用來木材和石材，如果能把這些東西從淤泥里“拯救”出來，那么這些東西恰好能用來用來修理原先生暫居地的屋頂——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唐娜似乎幫不上什么忙，她的力氣太小了。

　　“沒關(guān)系的，唐娜女士（小姐），我想到了一件你能幫忙做到的事情……”

　　“哦？”

　　“我們在教堂避雨時，還有兩個小伙伴沒有來……我道還是有點不放心……你或許可以代我去看看他們是否還好……他們應(yīng)該就躲在最北面的兩層小屋里。”

　　“兩個小伙伴……嗯……哦！我之前見到過他們！是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經(jīng)常在一塊玩……好像是叫卡蘿爾和尼克來著……原來……他們沒有到教堂來嗎？”

　　唐娜看上去很驚訝，原還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去吧，記得好好對待他們?！?p>　　“不用擔(dān)心，我會的！”

　　原望著遠(yuǎn)去的唐娜的背影，百感交集——她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好多了，是尋找的“記憶”正在被發(fā)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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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嘿，尼克醒醒！看那邊……是唐娜姐姐！”

　　沒錯，是卡蘿率先發(fā)現(xiàn)了唐娜，她當(dāng)時正坐在樓梯上感到無聊，看到唐娜后就連忙把一旁昏睡的尼克搖了起來。

　　現(xiàn)在雖然雨已經(jīng)停了，但卡蘿房間里還是有不少的積水，并不方便離開，她就只好先待在這里陪著還未睡醒的尼克。

　　“額啊啊……怎么了??？”

　　尼克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著哈欠。

　　“唐娜姐姐早上好??！”

　　“哦，是小卡蘿爾啊……你也好啊……”

　　本來唐娜還在躡手躡腳的避開水洼以走進(jìn)房間，嘗試四處張望著找找兩個小孩子，這才不知是驚訝還是驚喜地發(fā)現(xiàn)卡蘿并向她問好。

　　既然看到他們兩個沒事，唐娜也放松了下來。

　　“哦，這是？”

　　“是貓咪先生！他是尼克和我在下雨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我之前有跟他見過，那時候……”

　　唐娜被卡蘿懷里的那只粉紅色貓咪吸引住了，她以前從沒見過這樣的貓。

　　不過卡蘿又在對她那些與貓咪邂逅的奇妙往事喃喃自語了起來。

　　“唐娜女士，你現(xiàn)在來這里是有什么急事嗎？”

　　還是一旁的尼克走了過來，才一本正經(jīng)的跟唐娜交流了起來。

　　“哦，沒有沒有……是原先生叫我來的，來看看你們是否還好……他現(xiàn)在正在跟無文先生收拾庭院?！?p>　　“這樣啊……”

　　尼克若有所思的想了起來，唐娜只好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唐娜……我想知道你認(rèn)識賽麗嗎？”

　　“賽麗……是不是那個一直穿黑色長袍，淺紅色頭發(fā)的女孩？”

　　“我想是這樣的，沒錯……所以你見過她了？”

　　“嗯，對……現(xiàn)在她帶著伊莎、修先生、凡……還有凱薇，一起去了鎮(zhèn)子的東邊打掃庭院了?！?p>　　唐娜一邊想著一邊數(shù)著，她的記憶力包括精神狀態(tài)都比起以前好太多了。

　　“那煩請你帶著卡蘿，還有這只貓一起去找賽麗吧……這只貓應(yīng)該是賽麗以前養(yǎng)過的寵物?！?p>　　“哦？”

　　唐娜的確聽明白了，但不知為何又有點不解。

　　“我想我得去見見原先生……”

　　尼克這才解釋到。

　　“哦，我知道了……我們出發(fā)吧，小女孩？”

　　“……然后，十字架先生給我指明了前進(jìn)的方向……嗯啊？出發(fā)？”

　　“我們一起去找這只貓的主人吧……不知道你之前有沒有見過她……是個紅發(fā)的女孩?！?p>　　“紅發(fā)……哦！有見過有見過……是在之前郊游那天。”

　　“我們走吧。”

　　“尼克，我們……尼克？”

　　“哦，沒關(guān)系的，他去找原先生了，可能待會才能陪你玩了。”

　　“這樣啊……”

　　卡蘿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但唐娜一直都在安慰她，她們兩人還是一起陪伴著彼此前往了鎮(zhèn)子的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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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zhèn)子?xùn)|面的房屋還算完整，被雨淋后問題不算太大。

　　“賽麗應(yīng)該在幫別人收拾，我得去找找她，卡蘿爾……卡蘿爾？”

　　唐娜正想著，卡蘿就已經(jīng)被小凡的庭院畫作所吸引著奔跑過去觀看了。

　　在此之前卡蘿已經(jīng)把貓咪交給了唐娜抱著。

　　“是油畫！”

　　卡蘿好奇地看著小凡院子里的這些油畫，她不免聯(lián)想起來了她家里的那些油畫作品——大多過于寫實，顯得很無趣。

　　現(xiàn)在卡蘿面前的這些油畫看上去就很是“別出心裁”——用色繪畫大膽夸張，內(nèi)容朦朧抽象，予人一種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沒看懂的樣子——比如，墨藍(lán)色的天空，粉紅色的樹木……

　　“這些畫都看上去好酷！”

　　卡蘿驚呼道。

　　這句話引起了一旁悶悶不樂的小凡的注意。

　　小凡？是之前那個一直沉迷于繪畫的小畫家嗎？他居然從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來了？

　　沒錯，大雨后他發(fā)現(xiàn)他的畫作大都被“毀壞”了——油畫防雨，但是油畫布會因為縮水而變形……

　　現(xiàn)在他的畫大概都看不出來原樣了。

　　“哦，小姑娘，你……喜歡這些畫？”

　　“沒錯，先生?！?p>　　“……”

　　小凡對卡蘿的回答感到莫名疑惑，對她的興奮神情更加疑惑——這些畫明明已經(jīng)是壞了的。

　　小凡不太理解人情世故，他好像與世界脫軌太久了。

　　“凡先生，你知道剛剛那個紅發(fā)黑衣的女孩去哪里了嗎？”

　　唐娜這時走過來打破了對凡來說尷尬的局面。

　　“紅發(fā)黑衣？她剛才跟一個黑發(fā)黃衣藍(lán)褲的人待在一塊了……”

　　“嗯……我想我知道是誰了。謝謝了，凡先生?！?p>　　唐娜的思維能力越來越好，她要找的那個人卻不一定——記憶力愈發(fā)衰退的凱薇。

　　“我們走吧，卡蘿爾。”

　　“嗯啊……？哦，我知道了，唐娜姐姐……”

　　卡蘿有點不舍地離開了小凡的庭院。

　　在去找凱薇的路上，卡蘿隨口告訴了唐娜她一直弄錯的一個點——她的名字是“卡蘿（Carol）”而不是“卡蘿爾（Carole）”。

　　“哦，那你的名字可真好！聽上去像是頌歌（carol）……”

　　唐娜似乎也更加感性了，對這件不起眼的小事居然會感到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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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她們兩人到了目的地。

　　“喵嗚……”

　　“哦！”

　　那只粉紅貓一見到賽麗，就立馬嘗試跳進(jìn)她的懷里，以至于賽麗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哦，這是……召??！是你！你還記得我！”

　　賽麗也一眼認(rèn)出了它——沒錯了，這就是五年前跟她分離開的貓。

　　“你怎么會在這里……”

　　賽麗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悲傷，自顧自的喃喃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在場的卡蘿、唐娜、還有不太在狀態(tài)的凱薇都為她感到慶幸。

　　“這是我一直養(yǎng)在身邊的黑貓，你知道的，是一個女巫的標(biāo)志性物件……直到五年前失散了?！?p>　　“我知道了。”

　　唐娜為她祝賀。

　　“哦……可是賽麗姐姐，貓咪先生他是紅顏色的啊……”

　　卡蘿發(fā)現(xiàn)了這句話的“亮點”，接下了話茬。

　　“紅色……哦，它其實是黑色的，只不過那一次它不小心掉進(jìn)了我的紅顏色染缸了……”

　　賽麗一邊撫摸著召恕，一邊眼神有點難堪的解釋給了卡蘿。

　　“對了，賽麗……你剛剛在跟凱薇做什么呢？我們能不能幫上忙？”

　　回答完了小女孩的疑問，唐娜問起來了正事。

　　“說到這個啊……”

　　賽麗隨即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一旁正在沙發(fā)上休息的凱薇——她看上去不太好。

　　“這個冒險家女孩前兩天我還見到她活潑的到處轉(zhuǎn)……要跟我交朋友……分享她的冒險故事……”

　　“可是現(xiàn)在……”

　　賽麗不往下說了。

　　“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去找點藥來……”

　　“不必了……”

　　賽麗制止了準(zhǔn)備動身的唐娜。

　　“其實，我在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這跟我?guī)啄昵罢J(rèn)識的布恩斯先生身上的氣息很像……”

　　“布恩斯先生？我認(rèn)識他！是那個一直對我很好的先生！只不過這兩天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唐娜聽到這句話感到震驚，她擔(dān)心自己或是凱薇會面臨麻煩。

　　“布恩斯先生！我也認(rèn)識他！他是……”

　　小卡蘿簡直興奮得要跳起來，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凱薇她會有事嗎？”

　　“暫時不會……”

　　“其實，我在教堂避雨時，就在大家身上察覺到了這些氣息，只不過都非常的淡，我就沒太在意?！?p>　　“所以……”

　　“我懷疑是凱薇曾跟他密切接觸過，可能是身上中了些法術(shù)或是詛咒，才導(dǎo)致她現(xiàn)在精神這么虛弱的……話說，我以前的虛弱感似乎也是這么來的……”

　　“我們該怎么辦……”

　　唐娜感到有點著急。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法術(shù)能力還是太淺了……不過，我們讓她多接觸接觸平時她會做的事，見見她平時她會見到的人……應(yīng)該會有點緩解……”

　　賽麗十分無奈，但她是真的無能為力。

　　“哦！我認(rèn)識原先生……他對凱薇最了解……我們待會帶凱薇去見見他吧……”

　　“嗯?！?p>　　賽麗點了點頭，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好耶！去見原先生！我知道尼克現(xiàn)在在原先生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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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的卡蘿啊，她何時才能知曉人間的苦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