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舅舅及時趕來
方亦歡心中氣不過,便走上前反駁著:“父親,如今柳姨娘這般陷害我,若只是這樣輕罰了過去,未免太過于不公正了?!?p> 方敬正口中躊躇了會,一時半會也沒想到什么說服力的話。
“大姐,姨娘她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做過的錯事,也給你認(rèn)了錯,你就大人有大量,就此原諒她吧?!币慌缘姆轿乃梢姞睿⒓囱a上話求情著。
“一時糊涂,這么多的人證和證據(jù)又怎么能是一時糊涂,這怕是早已蓄謀已久罷了?!狈揭鄽g接著話,咄咄逼人,不想就讓這事就這樣混弄過去。
方文松被這話一噎,想著這么多的證據(jù)都落到了他們手上,只能暗怪小娘不爭氣,做事太莽撞了。
陳氏看了眼方敬正,心中一冷,隨即話鋒一轉(zhuǎn):“今日,我也不想再同你們過多廢話,今日這事我絕不會讓我女兒受到半點委屈,李媽媽將柳姨娘拉去送官。”
看著自家老爺?shù)淖龇?,怕是得不到什么公正了,既然家中斷不了,那就讓官府來斷?p> 柳姨娘被李媽媽從后堂領(lǐng)出來時,嘴上還被汗巾捂住了嘴,麻繩束住了雙手,嘴中模糊不清的嚎叫著。
“放開,將人放開?!崩戏蛉四樕珴q紅,杵著拐杖在地上著急的敲了敲。
方敬正急的上前,親自動手將人攔了下來:“陳玉梅,你當(dāng)真不給松哥兒考慮?”
陳氏咬著牙,一把推開他:“歡丫頭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么就不給她考慮考慮?”
老夫人看著爭吵中的兩人,知曉這事還得去求著另外一人,忽而她轉(zhuǎn)頭看向方亦清,語氣突然軟和道:“歡丫頭,你姨娘的確是做錯了,但罪也不至死,弱將她囚在院里一兩年也著實是虧欠你,祖母這邊也盡量的去補償你,知曉你對織布坊感興趣,祖母將名下的織布坊轉(zhuǎn)給你,你就原諒你姨娘這次的過錯?”
老夫人的話讓方亦歡有些吃了一驚,她指腹細(xì)細(xì)的摩擦著,心中有了些動容。
織布坊在前朝曾作為皇家的御用布坊,歷經(jīng)兩個朝代,在曾祖父手上發(fā)大,雖在祖父手上走了下坡路,但織布坊卻一直是家中中心的傳承。
父親知曉自己振興不了織布坊,便早早的轉(zhuǎn)做瓷器類,祖父不愿看著家中產(chǎn)業(yè)就此落敗,就把有天賦的她從小帶在身邊親自教藝,只望她將來能夠?qū)⒖棽挤恢匦掳l(fā)跡大。
但這一切卻在五年前祖父過世時被牽絆住了腳步,祖母接手織布坊后就以閨房姑娘不得拋頭露面為由,直接將織布坊接到了自己手上打理,連她每日取織布坊習(xí)學(xué)都被取消,整天將她束在府中,織布坊也和人打了招呼不讓她進去。
前世她的織布夢也就從那時就被祖母斷的干干凈凈,這也成了她前世一生的遺憾。
現(xiàn)對于她來說,這無疑成了莫大的誘惑。
但是這都不是她能夠原諒她的條件,前世柳姨娘做的惡太多,這些她日后定要一件一件的追回。
她款款起身,對著正堂上的人微微福了福身。
“望祖母給孫女一個公平?!?p> “你不愿放過她?”老夫人眼中幾乎是含著狠看著她。
“孫女不愿?!?p> “好啊,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才罷休??!”老夫人圓蹬著眼,指尖被氣的抖著:“你,你,你不孝啊……?!?p> 老夫人剛一說完,整個人跌坐到了圈椅上,捂著心口急踹著,一旁的王媽媽會意,扶著老夫人焦急的大喊起來:“老夫人被氣的犯心疾癥了?!?p> 作為老夫人的獨子方敬正著了急,畢竟是從小將自己撫養(yǎng)長大的至親,他轉(zhuǎn)頭對著方亦歡喊了句:“你就非要將你祖母氣死不成?”
“是孫女不孝?!狈揭鄽g揪著手帕,心底泛著一股冷意,裝病她也會。
隨即下一秒她的臉色更加蒼白,整個人劇烈的咳了起來。
緊接著,春荷尖叫一聲:“不好了,大小姐咳血了!”
只見白底細(xì)帕染上了一團刺眼的血跡。
方亦歡身體搖搖晃晃著,最后整個人似是支撐不住,往春荷身上倒去。
現(xiàn)下方家才算是徹底大亂。
此時上堂坐著的老夫人眼中閃著詫異,誰曾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快請大夫!”陳氏著急大喊,看著她咳出的一灘血跡,她渾身都充斥著無法抑住戾氣。
這邊才將人放置在床榻上,春荷便疾步引著一位大夫前來,是城東有名的女大夫,今年五十有三,之前方亦歡落水也是她前來看診的。
屋內(nèi),爐火旺盛,老大夫細(xì)細(xì)的把著脈,一會皺眉,一會搖頭,陳氏看在眼里揪在心里
老大夫才將脈把完,方氏緊湊上前詢問道:“小女身體如何,怎的突然咳血了?”
“方小姐前些天落水后身體本就虛弱,這幾天又高燒不斷,現(xiàn)下又吐血,怕是身體的根基已經(jīng)毀了?!?p> 老大夫說完,一臉可惜的搖了搖頭:“小姑娘年紀(jì)輕輕的就遭罪了?!?p> 陳氏當(dāng)即臉色煞白,眼中蓄滿了眼淚,她狠狠的剜了方敬正一眼:“方敬正,這事要沒個結(jié)果,我定讓我哥哥來要個結(jié)果?!?p> 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外方管家來傳話,說是陳家大舅子過來了。
方敬正一個頭兩個大,拉著方氏一塊趕往前廳。
陳家的大舅子可是一方的知縣得罪不起。
等眾人散去,屋內(nèi)只余火炭的噼啪幾聲,半晌,方亦歡拉開眼縫,對一旁的春荷贊許出聲:“可以啊,春荷,就你剛剛在前廳的表演連我都差點信了?!?p> 春荷眼中閃著些高興:“得虧小姐你反應(yīng)及時,要不然就差點著了老夫人的道了?!?p> 要說,老夫人以前可沒少用裝病對付夫人,現(xiàn)在她也只是用她的招式去回敬她而已。
方亦歡這邊裝著病,也不方便那么快就起身,便讓春荷去前院打聽打聽。
不多一會,便見春荷一路小跑了進來:“大爺可算是為我們報仇了,柳姨娘現(xiàn)下在前廳正打板子?!?p> “真的!”柳姨娘被打板子,她定要去看看。
方亦歡一主一奴剛?cè)肭皬d時,就看見兩個家仆拿著粗棒棍正往她身上揮舞著,身下都見了血。
原是舅舅讓了一步,雖不見官,但卻要受家法,柳姨娘制杖八十大板后便要丟出府外,見這形式打完八十大板不是死也是殘。
等走近了,聽著這凄慘的慘叫聲,驀地她想起前世弟弟那具被啃食的不成樣子的尸體。
這一切也都是他的罪有應(yīng)得。
柳姨娘身邊還跪著一人正磕頭求情,是方家的庶長子方文松。
方文松瞧見來人,只抬頭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頭,握著拳,掩住雙眼欲穿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