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是自己考上市里的重點中學(xué)的,開學(xué)的前一兩天就聽見李青蓮女士一直在念叨,李謙牧和顧謹寅也考上了我這所學(xué)校,我內(nèi)心很平靜,要不是李青蓮女士時不時的提起,我應(yīng)該早就忘記了那兩個人的存在,畢竟也就一面之緣。
那天鐘輝均先生騎著他的小摩托載著我和我的行李來到學(xué)校的時候,顧叔就已經(jīng)到了,他身旁站了一個有些瘦高瘦高的小男孩,我的第六感沒錯的話,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顧謹寅。
倒是長的比小時候俊朗了起來,我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我,只見他抿著嘴唇,一副不愿意開口的樣子,還真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啊,最后還是在顧叔的催促下別扭的喊道:“姐姐。”
我欣然接受了這聲姐姐,至于他情不情愿,我也不愿意多想。
中午安排好這一切之后,李叔帶著李謙牧過來,我們大家一起吃飯去了。
李叔在我印象中沒有多深的印象,他和王姨在李謙牧初二的時候就離婚了,離婚的原因很簡單,小三懷孕了,李叔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從他們離婚之后我就很少見過李叔了,李叔的事情都是從李謙牧的嘴里輕描淡寫的說出來的。
那天的午飯,我記得很清楚,李謙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誰也不搭理,我就看不慣他那副樣子,又跟誰欠他錢一樣,而顧謹寅就很好相處了,會時不時的把我喜歡吃的肉轉(zhuǎn)到我面前,那頓飯,我吃的賊香。
吃完飯之后,暴雨就來了,鐘輝均先生穿著雨衣騎著小摩托先走了,顧叔是開著車來的,所以負責將我和顧謹寅送回學(xué)校;李謙牧則是被李叔帶去買生活用品了。
軍訓(xùn)是每個新生都必須經(jīng)歷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軍訓(xùn)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們班上還有一個小男孩長的特別可愛,那個小男孩也是我第一個暗戀的人,為什么說是暗戀呢,因為我到了26歲都沒有和任何人告過白。
軍訓(xùn)中途休息的時候,顧謹寅買了兩瓶可樂,我們兩個一人一瓶。一旁的花壇上,我在不停的打量著坐在我們斜對面的那個小男孩,顧謹寅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有些不自然的說著:“還沒有我好看呢?!?p> 我的目光依舊在那個男孩子的身上,沒有時間去搭理身旁的顧謹寅。
而李謙牧我們那個時候的關(guān)系并不算的上好;我不想搭理他,感覺他也不愿意搭理我。
我們只軍訓(xùn)了三天,三天之后就開始準備上課了;我運氣特別好,軍訓(xùn)結(jié)束的時候顧謹寅問我想和誰一桌,我悄悄的告訴他,是那個男孩子,顧謹寅沒有說話,班主任分座位的時候我正好和那個男孩子分在一起,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同桌;為此我還高興了好一陣。
后來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閔長青。
李謙牧和顧謹寅就坐在我們的后面,他們兩個身高太高了,而我和閔長青就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
我從來沒有為閔長青做過任何事,別人的暗戀都是我喜歡你,我就要給你偷偷送點吃的;而我不同,我喜歡你就只是喜歡你,我也不會為你去做任何事,所以,我喜歡閔長青這件事只有顧謹寅知道。
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別人的呢,是第一次月考,我發(fā)現(xiàn),閔長青有點笨,我閉著眼都能考上九十多分的數(shù)學(xué),他才剛剛及格,那個時候一班來了個維吾爾族的男孩子,五官深邃,在學(xué)校里比較特殊,所以我的目光就留在了他的身上,顧謹寅知道這件事情之后,臉色又變的不好了。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第一學(xué)期結(jié)束了,期末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班級上的四十多個同學(xué),我名字還記不全。
鐘輝均先生騎著他的小摩托來接我放假的時候窗外正下著鵝毛大雪,我和顧謹寅剛從小賣部買了一根烤的爆開的烤腸,吃的正開心。
“嗨,兩個小朋友!”
大老遠就看見鐘輝均先生,他正笑著沖著我們兩個招手,整張臉被寒風吹得紅彤彤的,也抵擋不住他的帥氣。
我十分興奮的也沖著他揮手,心里特自豪,我爹就算是騎個摩托車也是帥氣的鐘輝均先生。
由于顧叔今天有點事情要談,就來不及接顧謹寅,便囑咐鐘輝均先生將兩人一起拎回我家。
天空中飄下來的雪花,落在臉上很快就融化了,特別冰涼;聽說要去我家住幾天,顧謹寅就特別開心,我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屁股下墊的是自己裝衣服的口袋,看那兩人將顧謹寅裝衣服的口袋綁好了之后,我就乖乖的起身把我的口袋遞了過去。
一切準備好之后,我和顧謹寅就坐上了鐘輝均先生的車,往我家的方向開去了;我們打算回老家去住一段時間,爺爺也放假了,這個時候老家的臘梅也快開了,我每年冬天就喜歡去后院摘爺爺種的臘梅。
騎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的車,鐘輝均先生臉吹的通紅,坐在最后顧謹寅臉也被吹的通紅,而我坐在中間,那兩人剛好幫我擋了全部的寒風,我舒舒服服的趴在鐘輝均先生的背上從學(xué)校睡到家里。
回到家的時候,爺爺剛剛從伯伯的地里摘了一背篼的青菜和蘿卜回來;鐘欣宇正在屋里裹著被子看電視;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那邊有暖氣還有炕,南方的冬天真的是靠一身正氣。那個時候家里還沒有空調(diào),連被窩里都是冰冷的,好在家里生了一堆炭火。
顧謹寅扶著我下了車,為什么扶我,因為我腿麻了。
一瘸一拐的來到廚房,家里的老房子是那種平房,樓頂還養(yǎng)著魚,房子前后是葡萄架,夏天的時候可以乘涼,摘葡萄,屋后還有一棵超大的李子樹,以前的時候我最喜歡拿一根繩子在李子樹上蕩秋千,但是這一切都隨著去市里住變了。
葡萄架也是在那個冬天拆除的,我記得那個冬天雪下得特別大,我們這個地方冬天一直都是只有山頂才會蓋上雪,今年居然會下下來,而且我家院子里也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我一時貪玩,用力踹了一下葡萄藤的根部,使它劇烈的顫抖了兩下,它頂部的枯枝本來就已經(jīng)干枯到不行,再加上積雪的堆壓以及我的一腳,那塊枯枝就那樣斷了,然后直直的砸在我頭上,我被砸的頭暈?zāi)垦?,還好顧謹寅發(fā)現(xiàn)了我,不然我就倒地上被雪蓋住了,只是那天一向很愛惜葡萄藤的爺爺舉起了彎刀,將家里的所有葡萄藤都砍掉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不是很愛吃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