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肜跪在地上,湊近頂蓋,用布擦拭了幾下符文,仔細一看,可不是么?這個符文好像在夢里見過的,妘媚的那個甕上的符文。外邊一個大圓圈,往內(nèi)三等分伸出三條蝌蚪文,呈螺旋狀。
楊肜心想:“這是蝌蚪文,沒錯呀,筆畫和丹印在我腦子里的應(yīng)該一樣吧?”
忍不住用手指觸摸那個符文,順著蝌蚪文去寫,有些興奮,說道:“對了,就是這個字,解脫的意思。不對,這個符文剛好相反,應(yīng)該是封印的意思,那么這里面封印的是什么呢?”
他將頂蓋揭開,里面空空如也,但紋飾反而清晰一些。
只見紋飾是一條蛇,盤繞著,身上有雷紋。底部正中間,蛇尾從一個龜紋里面伸出來。龜紋沒有頭,似乎這條蛇就是龜紋的頭頸,只是太長了。龜紋背甲上又有一個符文,三條刻符從中間往外發(fā)散,呈螺旋狀,與楊肜腦海里面的符文有點類似。
楊肜還以為看錯了,又用手去摸,并非蝌蚪文,筆畫峻峭,更為簡潔。
他心想:“蛇、龜,莫非是玄武?玄武是極陰的東西,置于鼎內(nèi)倒也合理,然而怎么不見水紋?”
玄武即玄冥,為北方部落神靈。原形就是一只黑色的大龜,屬水,極陰。
楊肜盯著那個符文,感覺它在轉(zhuǎn)動,透出幽幽的光,帶著赤色。
他自言自語的說:“怎么回事?”分了心神再看,沒有光,符文也沒有轉(zhuǎn)動。定神看著符文,又感覺在轉(zhuǎn)動,透出幽幽的光。接著腦袋昏昏沉沉,撲在鼎上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被人拉了起來,他睜開眼睛一看,是金昌。
眼前也不是竹樓,而是一個牢房。
牢房里關(guān)著黃之恂的弟弟黃之悍,被用繩索綁在椅子上。頭頂上吊著一盞燈,照在他的臉上,冷冷的。
楊肜和金昌就站在他的面前。
金昌手里拿著一根馬鞭,對楊肜說:“肜子,我把這兩個人抓來了,得好好審問?!?p> 黃之悍瞪大眼睛,對他們說:“你們兩個臭小子,敢綁我,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金昌順手一鞭子抽在黃之悍的臉上。
“啪”,黃之悍臉上立馬多了一條痕跡。
黃之悍依舊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好呀,再來!使點勁,別想個娘們一樣,爺爺不爽!”
金昌咧嘴一笑,說道:“你要爽是吧?!北拮映榈谩八⑺ⅰ表懀S之悍臉上的痕跡織成了一張網(wǎng)。
金昌一邊抽他,一邊說:“爽不爽?”
黃之悍還真夠硬氣,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楊肜勸道:“阿昌,別打了?!?p> 金昌停下鞭子,說道:“不打?不打怎么出我這口惡氣呀?”又對黃之悍說:“姓黃的,告訴我,雙魚玄鳥盉哪里去了?”
黃之悍睜開眼睛,說道:“我不知道什么雙魚玄鳥盉?!?p> 金昌“刷”又一鞭子甩在他臉上,說道:“還敢撒謊?”
黃之悍說:“你不信也沒辦法?!?p> 金昌扔了鞭子,手里變出一把匕首,說道:“看來得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楊肜拉住金昌的手說:“阿昌,或許他真的不知道?!?p> 金昌說:“他是黃之恂,怎么會不知道?”
楊肜說:“他不是黃之恂,而是黃之恂的弟弟。”
金昌說:“嗯?”
楊肜把之前的遭遇說了一遍,最后說:“我眼下還被困在竹樓里呢,還找到了他們藏的錢和文物。那些錢裝在皮箱里,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文物里頭有一個鼎,器型比較小,雙耳三足,銹蝕得厲害,不過頂蓋上面有……”楊肜用手比劃著鼎的大小。
金昌插話說:“是虞蟬鼎么?”
楊肜搖頭說:“不是?!?p> 既然不是虞蟬鼎,金昌對器型這么小的鼎不感興趣,心想:“這幫鬼還不知道倒賣了多少文物?”
他說:“那有沒有找到雙魚玄鳥盉?”
楊肜說:“我倒是想找呀,但一不小心睡過去了,剛才說到那個鼎……”
金昌說:“別說那個鼎了,你現(xiàn)在在什么位置?我得去救你?!?p> 楊肜說:“我也不知道具體在什么位置?!?p> 金昌看著黃之悍說:“你說,那個竹樓在什么位置?”
黃之悍說:“哼,我不知道。”
金昌說:“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
黃之悍說:“不知道就是不肯說,不肯說就是不知道?!?p> 金昌對楊肜說:“肜子,這回不能攔著我,你攔著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去救你?!?p> 楊肜身在險境,還是要命的,而且李翡菲和黃之恂就在竹樓里,想必現(xiàn)在也沒睡著,所以只能從黃之悍身上下手。
他對黃之悍說:“黃先生,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想騙你,我們兩人擁有魘魔的力量,可以在夢里殺人。”
黃之悍居然笑了,滿臉的鞭痕顯得面目猙獰,說道:“笑話,在夢里殺人?哼哼,別唬我了!”
金昌說:“笑,讓你笑!”突然用匕首刺在黃之悍的大腿上。
黃之悍“啊”的叫喚,這痛楚不比在現(xiàn)實中少一分。
金昌轉(zhuǎn)動刀柄,逼視著黃之悍,說道:“我說了要讓你生不如死!”
黃之悍痛得嗷嗷的叫,額頭上冒出汗來,卻沒告饒。
金昌松開刀柄,撿起地上鞭子走到黃之悍的身后,用鞭子勒住他的脖子,卻還沒使勁。
他說:“你嘗試過窒息的感覺么?”
楊肜看了,不由得想起文娟,呆呆的站著,似木頭一樣,只感覺身上發(fā)冷。
黃之悍喘著粗氣,說道:“你想做什么?”
金昌說:“我想讓你看到自己的死相?!毙哪钜粍?,黃之悍面前憑空多了一面鏡子,照出他和金昌的影子。
金昌露出獠牙,在黃之悍耳邊說:“準(zhǔn)備好了么?”
黃之悍張大眼睛,看著鏡子里自己一臉的鞭痕,還有金昌的惡相,心噗噗的跳。
金昌使勁勒住他的脖子。
黃之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容漲紅、扭曲,喉嚨里發(fā)出“嚯嚯”的聲音。
楊肜見了,趕緊喊道:“阿昌,住手!”
金昌將鞭子松開,說道:“別慌,他死不了?!?p> 黃之悍大口的呼吸,剛才窒息的感覺好難受。
金昌對著鏡子里的黃之悍說:“我還沒割下你的耳朵,挖出你的眼睛,讓你嘗盡苦楚?!?p> 黃之悍內(nèi)心的強硬崩潰了,哆嗦著說:“不要,我說,我什么都說?!?p> 金昌說:“很好,告訴我雙魚玄鳥盉去哪了?就是劉珥賣給你們的一件青銅器,有雙魚紋和玄鳥紋?!?p> 黃之悍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這件青銅器?!?p> 金昌露出陰鷙的眼神,說道:“嗯?”
楊肜說:“劉珥得到雙魚玄鳥盉的時候,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了。此人或許不記得,又或許劉珥是騙我們的,他根本把東西沒賣給黃之恂。”
黃之悍說:“對對對,我們十年錢才認識劉珥,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們怎么會知道呢?”
金昌對黃之悍說:“當(dāng)真?”
黃之悍說:“我雖然是個走私犯子,但在道上最講信義了,不會騙你的。”
金昌心想:“他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或許黃之恂知道?!闭f道:“那你告訴我竹樓在什么位置,也就是說我這位朋友現(xiàn)在在什么位置?”
黃之悍說:“我說不清楚,沒有地圖。”
金昌說:“你等著?!鞭D(zhuǎn)身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金昌回來,手上拿著一張地圖。
楊肜問:“這地圖哪來的?”
金昌說:“從我睡覺的地方拿來的。”
楊肜說:“你睡在哪里?”
金昌說:“警察局。”
楊肜說:“你怎么進了警察局?”
金昌說:“警察局最安全了,我進去把一個警察的鼻子打出了血。他們把我銬住,但是很關(guān)照我,還給了我一張床?!?p> 楊肜說:“你真夠狠的。”
金昌心想:“沒辦法,這么晚了沒有航班。”說道:“我跟你通電話的時候,就知道你出事了。我在警局方便救你,不是么?”
黃之悍心想:“不得了,他要是報警的話,我又得逃緬甸去了?!?p> 金昌對黃之悍說:“快,把位置給我指出來!”
黃之悍說:“你綁著我的手,怎么指呀?”
金昌說:“誰綁著你的手?”
黃之悍低頭一看,身上的繩索不見了。
他伸出手指,在地圖上點出位置。
金昌說:“你沒騙我吧?”
黃之悍說:“我哪敢騙你呢?”
金昌說:“那我就暫且饒你一命,但如果你敢騙我,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你得死,黃之恂、李翡菲都得死!”
黃之悍說:“知道,知道!”
金昌說:“滾吧,你!”將黃之悍提起來,就像提著一具皮囊,往黑暗的角落里一甩,人就不見了。
楊肜一看,對金昌說:“他……”
金昌說:“他醒了,你也應(yīng)該醒過來,小心一點?!?p> 楊肜說:“那你趕快報警,讓人來救我。”
金昌面沉如水,說道:“好,看你腳下?!?p> 楊肜往腳下一看,憑空多了個洞,一下就掉了進去。四周烏漆抹黑,接著“噗通”掉進冰冷的水里。
楊肜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鞍⑻纭贝蛄藗€噴嚏,手電光下,灰塵四起。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穿衣服,有點感冒了。用手摸了一下傷口,還痛,但血已經(jīng)干了。
他趕緊穿上衣服,拿著手槍,摸到門口,側(cè)耳傾聽,什么動靜也沒有。
另一邊,黃之悍從夢中醒過來,一摸額頭,滿是汗水。感覺大腿上好痛,臉上也火辣辣的痛。打開燈,揉了揉大腿,下床去。
一瘸一瘸,走到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一照,臉上有橫七豎八的鞭痕,脖子上也隱隱有勒痕。
他睜大眼睛,“啊”的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難道夢里的事情是真的?不好了,不好了,我得趕緊通知老姐!”
黃之恂、李翡菲和手下一直守在竹樓的四周,防止楊肜跑了。
一個手下將手機交給黃之恂,說道:“您弟弟的電話?!?p> 黃之恂接通電話,就聽見那頭說:“老姐,我……你趕緊離開竹樓,有人報警。”
黃之恂說:“什么,誰報警?”
黃之悍說:“我放走的那個小子?!?p> 黃之恂說:“他又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呢?”
黃之悍心想:“我要是說在夢里知道的,老姐怕是不會相信,反而會臭罵我一頓?!笔虑殡y以解釋,只好說:“說來話長,總之他就是知道了,你們趕快走吧?!?p> 黃之恂說:“走,怎么走?現(xiàn)在楊肜殺了我的人,躲在放了錢和古董、文物的房間里。我這是投鼠忌器,一時奈何不了他。”
黃之悍說:“老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舍了吧。”
黃之恂說:“舍了,我怎么咽得下這口氣呢?我還不如一把火,將里面的人、錢連同這竹樓一起燒了!”
黃之悍心想:“不能讓老姐殺人,否則我和她都得死在夢里?!眲裾f道:“千萬別……老姐,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一把火燒了,那么債沒了,債主也沒了,你就更咽不下這口氣?!?p> 黃之恂心下一琢磨:“弟弟說得也是,何必把兔子逼急了呢?等今天的事情過去,我再找機會宰了這只兔子!”既然想通了,就說:“好,我聽你的?!?p> 楊肜在房間里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他立馬警覺起來。
李翡菲在外面喊道:“楊肜,我們敬重你是條漢子,沒必要弄得魚死網(wǎng)破。你把東西留下,房間里的錢都歸你。還有,你的手機就放在門口,咱們山水有相逢,再見了!”
楊肜聽見腳步聲離開,不知道她是否在忽悠自己,等了好一陣子,直到天邊魚肚白,他從門縫里往外觀瞧,果然看見門口的地上放著自己的手機。此外還看見血跡,觸目驚心,顯然是昨晚中槍者留下的。
他猜想這么久了,警察也應(yīng)該到了,挪開皮箱和楠木桌子,小心翼翼的打開門,伸手把手機拿進來,又把門關(guān)上,將楠木桌子擋在門口。
他打開手機,屏幕雖然裂了,但還能用。
給金昌打去電話,結(jié)果沒人接。
他心想:“怎么回事呢?”
不一會兒,金昌又回個電話來:“喂?”
楊肜接了,說道:“阿昌,警察什么時候到呀?”
金昌說:“警官沒收了我的手機,剛才還給我,還說我是個神經(jīng)病,恐怕一時半會也不會去救你。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手機撿回來了?”
楊肜心想:“警察又把他當(dāng)神經(jīng)病了?!闭f道:“不是撿回來的,他們把我的手機放在我藏身的房間門口,說是再見了。”
金昌說:“他們走了?”
楊肜說:“不知道?!?p> 金昌說:“出去看看嘛?!?p> 楊肜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挨了槍子呢?”
金昌說:“我還以為你膽大包天,怎么又慫了?”
楊肜隔著門縫往外觀瞧,說道:“昨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眼下有生機,我還等著警察來救我呢?!?p> 金昌說:“那你就等著吧,我一定努力勸說警察去救你。”
楊肜說:“好吧?!?p> 金昌掛了電話,將手機交給警官。他就坐拘留室的椅子上,對著警官滿臉堆笑:“什么時候放我走呀?”
警官板著臉說:“你被拘留24個小時,到了晚上我們才會放你走,老實點?!?p> 金昌說:“我很老實呀,不吵不鬧的?!?p> 警官說:“但你會亂打人。”
金昌說:“我是太心急,我的朋友有危險?!?p> 警官問:“有什么危險呀?”
金昌說:“他遇見了文物販子,還發(fā)生了槍戰(zhàn)。”
警官說:“哦,在哪?”
金昌說:“呃,你拿地圖來,我指給你看?!?p> 警官拿來地圖。
金昌剛要指出地點,卻又猶豫了,說道:“對不起,我忘了,昨晚在夢里明明有人告訴我的?!?p> 警官說:“夢里?你這是在愚弄我么?”
金昌笑著說:“我哪敢呀?我真的夢到了。”
警官拿起地圖,轉(zhuǎn)身離開,嘴里嘟囔一句:“神經(jīng)病!”
楊肜看了看手機,又過去兩個小時,還不見警察來。他大起膽子,挪開擋在門后的楠木桌子,悄悄打開門。拿著手槍,匍匐著出去,結(jié)果一個人都不見,心想:“果然走了?!?p> 他只管逃命,還要什么錢呀,那都是累贅。
在路上跑了好久,肚子都餓得咕咕叫。走了一個小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賣米線的小店。
收起手槍,走進去,叫了一碗米線,順便問問哪里可以坐車回市區(qū)。
吃過米線,走了一截路,找到公交站,這才回到旅館。
他又給金昌打電話,金昌說:“我被24個小時,所以要到晚上才能離開,你不必等我,先搭飛機走吧。”
楊肜說:“那怎么行呢?要走咱們一起走,我等到晚上?!?p> 楊肜換了一家酒店,仍不敢大意。在房間里,先給傷口上了藥,然后坐在椅子上打盹,把手槍放旁邊的桌子上。
他這一打盹,迷迷糊糊看見印在腦海里的符文,符文轉(zhuǎn)動著,忽然從中間冒出一條黑色的大蛇,張開籮筐大的嘴巴,朝楊肜咬過來。
楊肜頓時驚醒,伸手去摸手槍,發(fā)覺是個夢,又縮回手來。
他自言自語的說:“好像不妙,我昨晚摸到的那個鼎有古怪,莫非又血祭了?”用手摸了摸肩頭上的傷口,還隱隱發(fā)痛。
到了晚上,金昌出來了,來到酒店與楊肜碰面。
楊肜拿手槍給他看,說道:“我等了好久也不見警察來,只能自己逃命。”
金昌說:“警察根本不信任我,所以……這槍你還拿著干什么呢,不是累贅么?”
楊肜說:“我是用來防身的,一天待在這里我都不安心?!?p> 金昌說:“現(xiàn)在是晚上,是我們的天下,怕他何來?只要在夢里殺了黃氏姐弟,不留后患就行了?!?p> 楊肜說:“殺了他們,用不著吧?他們犯了罪,自有法律懲處?!?p> 金昌說:“法律能懲處他們,同樣能懲處我們,別忘了,你昨晚還殺了人?!?p> 楊肜不敢確認自己昨晚就真的殺了人,說道:“我,我當(dāng)時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p> 金昌說:“正當(dāng),誰可以證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如果警方追究起來,或許會認為是文物販子之間的火拼,你能洗清嫌疑么?”
楊肜說:“這,這怎么辦呢?”
金昌說:“當(dāng)然是隱瞞不報啦,同時為免遭到黃氏姐弟的報復(fù),我們最好讓他們?nèi)ニ??!?p> 楊肜說:“可是,我下不了手?!?p> 金昌說:“不用你動手,讓我來。他們作惡多端,早該死了?!?p> 楊肜默然不語,心想:“他們或許該死,但自己去沾染血腥實在……實在是作繭自縛,我不想在夢里見到他們的陰魂?!?p> 這時,楊肜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周曉詩。
他接通電話:“喂,曉詩?!?p> 周曉詩說:“我買了明天九點的機票,你要去機場接我喲。”
楊肜差點忘了這茬,說道:“曉詩,我正要給你打電話的,明天你不要過來了,我回去?!?p> 周曉詩說:“什么?”
楊肜說:“我說我回去陪你?!?p> 周曉詩說:“不好玩,這里冷得要死!說好了的,怎么能夠反悔呢?”
金昌耳朵尖,說道:“是你女朋友呀?她要來就讓她來唄,不妨事?!?p> 周曉詩說:“誰在你身邊說話?”
楊肜說:“是我以前的同事阿昌呀?!?p> 周曉詩說:“我就想去XSBN感受一下春天的溫暖?!?p> 楊肜說:“這里其實也沒多溫暖,我都有點感冒了?!?p> 周曉詩說:“那是你身子虛,我得給你補補了?!?p> 楊肜說:“我身子虛,開什么玩笑?這邊晝夜溫差大?!?p> 周曉詩說:“反正我就得過去,你還得陪著我玩。”
楊肜撓了撓頭,說道:“大小姐,好吧?!?p> 掛了電話,楊肜說:“我真不想讓她過來,我也不想再待下去?!?p> 金昌說:“放心,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陽光燦爛。”
楊肜反而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