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起眼的一個小院落,只有一個主屋和一個……柴房(因為里面堆滿了難以收拾的柴火),沒有廂房不說,還偏得不能再偏。
之前是堆放不重要的雜物的地方,最近看著岑樂梨回府,才騰出來。
院子里正中央有一棵四五十年的老樟樹,樟樹一年四季常青,還防蟑螂鼠蟻,所以之前放著雜物。只是這落葉也是一年四季的落,現(xiàn)在院子里到處是落葉。
岑樂梨倒也沒說什么,把該留的東西都留下后,其余人便走了。
司蕪姑姑給了岑樂梨一張相府的布局圖,并囑咐她午時四刻的時候給夫人請安并安排好了岑樂梨的午膳才離開。
岑樂梨心里感激,默默地記在心里。
午時三刻的時候岑樂梨就站在了主母的屋子外頭等候,現(xiàn)在天氣實在是冷的,現(xiàn)下又不知怎么的吹起了大風(fēng),岑樂梨連一件大氅都沒有,站在屋外,凍得瑟瑟發(fā)抖。
岑樂梨并沒有讓橙兒跟來,一來剛來東西雜亂還需要收拾,二來……她覺得這次見主母肯定是要為難她不少才肯罷休的,所以她也不想橙兒跟著自己受罪,橙兒才十四歲不到,身子骨都還沒長好。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岑樂梨感覺要倒下去的時候,主母終于同意見她了。
岑樂梨感覺有點懵懵的,頭重腳輕的感覺,只怕是要感冒。
這主母,真不是善茬,明天可是她及笄的日子。
進(jìn)了屋里,突然一下子的暖和讓岑樂梨更悶了,還好中午簡單吃了幾口,不然得吐。
此時岑樂梨臉已經(jīng)有些慘白了。
屋里多么多么奢華好看她已經(jīng)顧不上了,隔著屏風(fēng),岑樂梨從隱約看出的模樣里認(rèn)出,里頭坐著的是自己的主母——榮國公府的千金金純兒。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強撐道:“給母親問安?!?p> 屏風(fēng)后頭的人并沒有馬上搭理她,而是自顧自的吃了一塊點心,喝了一口茶,才緩緩的說:“知道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吧。”
“謝母親。”岑樂梨作勢要走。
“等等!”開口的是金氏身邊的婢女芳樹,“夫人賞了你一簍銀炭,記得帶走?!?p> 話說完,還真有兩個婢女抬著一大簍的銀炭過來,放在了岑樂梨的面前。
芳樹又道:“你們幾個,夫人要沐浴更衣,純怡軒的人全都去伺候,二小姐,你自便吧?!?p> 好家伙,這是打算讓她自己背回去了?兩個人抬的銀炭,讓她一個人怎么弄回去。
岑樂梨心里冷笑一聲,開口道:“梨兒謝過母親?!?p> 然后艱難的,拖著銀炭樓,往外走。
岑樂梨默默忍下,她并不是十多歲的黃毛丫頭,她是個成年人,自己一人在背井離鄉(xiāng),在國外那么多苦難都熬過來了,眼下這點小委屈她有什么忍不下的,再說這是炭火??!夠她和橙兒燒很長時間了。
不過她也不是什么圣人。
費盡千辛萬苦,總算到了鈿閣,岑樂梨覺得半條命都沒了。
橙兒看著一身碳灰的姑娘,心里心疼壞了,手里的活趕緊放下來幫忙。
好說歹說把一大簍炭火給弄到了鈿閣。
“橙兒,去給我燒點熱水,找廚房要點姜。”岑樂梨摸著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快要沒有理智了。
“是,姑娘,我這就去。”橙兒眼淚汪汪的,拿著地圖就往外跑。
看著橙兒走了,岑樂梨一頭栽倒在橙兒剛鋪好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