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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煉金術(shù)師不該用魔法復(fù)仇

86.艱難的搜救工作

  伴隨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漆黑天幕降臨之際,已無閑心去娛樂的村民們一如往常那般,早早地閉門謝客。

  就連那座唯一肯招待外人酒館亦是如此,生怕失蹤的厄運下一秒就會降臨于自己家人身上。

  但實際上為了防止人員失蹤的情況再度發(fā)生,薩塔已經(jīng)要求皮薩羅男爵,將所有村民集中在村中心的倉庫里休息。同時也邀請修士們幫忙,一起護衛(wèi)這些村民。

  夜幕當中的村莊,著實是陷入了一種過度寂靜的詭異氛圍中;那時不時從小房間里傳來的咳嗽聲與啜泣聲,一時間更是加劇了房外眾人心中的不安感。

  就連那些年輕修士們,也忍不住開啟了小差。但也不能過度苛責(zé),實際上他們不過是些大孩子,還在讀中學(xué)的年紀上下;但學(xué)長們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孩子而犧牲,他們也得背負起逝者的職責(zé)來。

  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時,他們也只能惴惴不安地游蕩在四周的火炬旁:或是靠著低聲交談,或是大聲地誦念著經(jīng)文,以此緩解緊張因?qū)W長不在而產(chǎn)生緊張的情緒。

  畢竟薩塔不可能指望一群手無寸鐵的農(nóng)民,去應(yīng)對那些潛藏在陰影中的敵人。除了請假脫隊兩天的凱特外,基本上所有傭兵和修士們,都被他派出去尋找失蹤者的蹤跡。

  尤其是西蘭·米爾納修士,薩塔更是對救援隊們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不是為了防范敵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他早就重置法術(shù)位,召喚大量低級惡魔開始地毯式搜查了。

  而身為搜救行動總指揮的薩塔,如今卻只能焦急地在水井旁來回踱著步;時不時抬頭望一眼身旁熊熊燃燒的火炬,期盼著他們能帶來好消息。偶有幾滴晶瑩汗水墜落在地,都顧不上去擦拭。

  當了五年多的輕騎兵斥候,同時也是薩塔最為信任的偵察兵,歐斯曼終于是飛奔了回來:只不過他兩手空空,不僅沒能帶回來好消息,甚至連自己的火炬都不知道丟在哪里了。

  “該死的!村子里的每一間房子都翻過遍了,還是沒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的蹤跡!”

  “那就趕緊繼續(xù)帶你小隊去村外一起找,讓那些修士們認真去感應(yīng)神性光輝!就算人死了照樣能察覺到的,快去!”

  “明白!第一隊跟我來!”

  匆忙接過薩塔遞來的又一柄火炬,歐仁雙腿一蹬,便頭也不回地向著村外狂奔而去。伴隨著他的大聲呼喊,又有四團火光跟在他的身后沖了出去。

  而薩塔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更是后悔不已:為什么自己在上學(xué)時,沒有認真去跟著塞頓老師學(xué)習(xí)廣域偵查法術(shù);如果當年自己認真學(xué)了,哪里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麻煩?

  不過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薩塔懊惱不已地再次鏈接上使魔之眼;而為了能高效地處理堆積在識海中的龐雜信息,蹲坐在地上的他順勢激活了法師護盾,同時又啟用了虛空增調(diào)加速自己的思維。

  而為了增幅使魔的偵查了能力,薩塔還咬咬牙召喚來一只深紅主腦:這團長滿了蠕動觸手的巨型大腦,自然也是逃不脫被獻祭的命運,被|干脆利落地當做食糧喂給了使魔‘小家伙’。

  只可惜他為了誘騙這只惡魔定下血契,放了太多的附魔血液,還把有些暈血的阿敏姐給嚇吐了。而被自己搞到物理貧血的薩塔,到現(xiàn)在還沒有恢復(fù)過來,處理速度總歸是比之前差了些。

  在一堆白色線條與黑幕組成的三維模型當中:位于村中心的幾棟房屋里,密密麻麻地聚集著百來個足有黃豆大的金色光點。

  而在房屋周圍象征傭兵與修士們的光點,則根據(jù)個人對魔力控制程度以及神性光輝的影響,從黃豆到雞蛋等大小不等。

  只是對于薩塔這個自由施法者來講,就如同腐草之螢光,同天空皓月爭輝那般的無力。

  至于年邁的倫納德老教長,薩塔本以為這樣虔誠的修士所能產(chǎn)生的神性光輝,至少是應(yīng)該超過教堂的光輝才是。但沒想到的是,視野上卻只有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黯淡虛影出現(xiàn),讓他很是好奇。

  順勢瞟了眼四散而開的傭兵們,看著他們沿著四面八方走得越來越遠,顯然是沒有任何的收獲。一時間薩塔心中的期望越來越低,甚至只想著他們能趕緊回來,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對失蹤人口生還越來越不抱有希望,心急如焚的薩塔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準備自己親自出馬。

  正當他試圖脫離鏈接狀態(tài)的時;他的視線無意間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光點正朝著教堂的方向狂奔而去。如果再讓他跑一會兒,融入了教堂那火炬般明亮的光芒當中,薩塔可真就發(fā)現(xiàn)不了了。

  “快!全員戰(zhàn)備,有可疑人員朝著教堂方向行進!來三個人跟我一起!”

  通過血契命令著使魔急速俯沖觀察情況,同時連忙切斷了與使魔的鏈接,對著身旁無所事事的修士們大吼一聲。

  而他自己則搶在修士們反應(yīng)過來前,身形突然變得無比扭曲,隨即在眾目睽睽下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只不過薩塔的帕式相位穿遁,也不過是能直接通過亞空間,將他傳送至自身前方一百米外的位置,而這樣的速度顯然是比不上光點的移動速度。

  等他通過第十七次穿遁來到教堂門口時,被強制縮小成擬態(tài)形象的小使魔,正不停地環(huán)繞在這神明的現(xiàn)世居所周圍不能靠近分毫。一見他到來就連忙唧唧喳喳地漂浮了過來。

  但薩塔現(xiàn)在可沒心情理會小使魔的抱怨,直接命令它去,通知所有外出的人手以最快速度趕回來支援。

  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再次加固了全身的防御措施:左手中指上的白銀戒指,也隨之爆發(fā)出了一道閃光,化作一道圓形沖擊波開始朝著教堂范圍瘋狂擴散。

  但在兩個由魔力勾勒而成的人形光團,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之前,一道熟悉的凄厲哭喊聲便從遠處傳來。

  這哭聲聽起來似乎是那個西蘭小弟弟,但他不是也被集中在房間里嗎?他是怎么出來的?而且他為什么會要跑到墓園里來?

  只是由不得他多想,薩塔的身體立即本能地行動了起來,馬不停蹄地朝著教堂后方的墓園方向沖去。

  而在墓園旁的小房間里等待著他的,正是已經(jīng)失蹤了一整天之久、令眾人牽腸掛肚的西蘭·米爾納小姐!正被痛哭流涕到幾近失神的弟弟,給死死地摟在懷里。

  不省人事的西蘭小姐受傷相當嚴重:身上的修士服被撕扯成了碎布條,從縫隙間暴露出的瘦弱身體上,更是充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怖人爪痕。

  一股強橫的負能量正通過她體表的傷口不斷滲入,與體內(nèi)蘊藏著的邪能糾纏在一起,牢牢盤踞在其識海深處,瘋狂壓制著她身為救治師神官所擁有的神力。

  “該死!”

  薩塔只是想用魔力探查一下她的傷勢,但這道魔力剛一刺入她體內(nèi),便被這股邪惡的能量所腐化吞噬。甚至還想沿著魔力反向輸入侵蝕他的身體,所幸被薩塔發(fā)覺并及時切斷了聯(lián)系。

  既然他自己的魔法肯定是起不到大作用了,那么現(xiàn)在能拯救她的唯一希望,就全寄托在倫納德教長身上了!

  雖然不知道被吞噬掉魔力的魔藥,還能夠起到多大作用。但為了能幫她爭取到一些搶救時間,心急火燎的薩塔還是撕開了她的衣物,往她傷口上潑灑了大量的止血合劑。

  同時在封閉住自己的魔力,防止外泄時被她體內(nèi)的邪能所捕獲腐蝕后;薩塔也來不及避諱,用力一把將這個比自己還輕的大姑娘從地上抱起,然后又拽起幾近暈厥的小弟弟向著教堂飛奔而去:

  “你姐肯定沒事的!相信我!修士們馬上就到,他們肯定能請下神跡的!”

  只是這次的救援難度,比他想象當中還要大上幾層。

  等在他昏昏沉沉地揉搓著干澀的眼角,再一次被本能喚醒之際,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第二天清晨:自己渾身酸痛地躺在教堂的長椅上,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躺在蕾希姐身旁睡著的。

  昨晚那個哭成了淚人的薩麥爾小朋友,現(xiàn)在正枕在蕾希的大腿上蜷縮成一團:哪怕都已經(jīng)睡過去了,他紅腫的眼角上還是有淚水不停地滑落,叫人心疼不已。

  而接手治療的倫納德教長,看起來更是一晚上都沒有休息過;依然是虔誠地跪在地上,誦念著拗口的經(jīng)文,引導(dǎo)著神術(shù)為平躺在身前的米爾納修士治療。

  薩塔躡手躡腳地摸過去一看:米爾納身上的所有傷痕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圣潔的灰色光輝如有靈性,不停地游走盤旋于這具瘦弱的胴|體上;只是她依然是緊閉著雙眼,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似乎是察覺到了薩塔的動靜,又或是覺得神術(shù)的治療已經(jīng)到達了盡頭??傊S著最后一句頌言的結(jié)束,老教長抓起毛毯溫柔蓋在了少女的身上,無奈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喃喃著:

  “接下來就全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p>  攙扶著滿頭大汗的老教長做到長椅上,薩塔馬上低頭在挎包里翻找起來,摸出了一瓶精力劑遞給老人家補充精力,視線還一直停留在少女的方向:“您也不能完全驅(qū)逐她體內(nèi)的邪能嗎?”

  “很抱歉,我不是救治師?!崩辖涕L反倒是憂心忡忡地轉(zhuǎn)過頭去,對著少女嘆息起來:“她被邪能侵蝕的很深,已經(jīng)同她融為了一體。我的神術(shù)只能做到徹底驅(qū)散她體內(nèi)的負能量,讓神性光輝重新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p>  用干枯的手指摸索著光滑的金屬管,老教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藥劑一飲而盡,對著薩塔指著手中的空管試探道:“您對于補充精力的魔法可有研究?”

  “此乃法師研學(xué)的必修課程。對于這方面的研學(xué)不敢自夸,但比起一般法師還是綽綽有余的?!?p>  看著他那幅信誓旦旦的模樣,倫納德教長頗為滿意地緩緩點了兩下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甚好,那還請先生施展法術(shù)助她度過難關(guān)。畢竟精神力越是飽滿,對于我等行者的修行而言就越是有益;在這點上,我們雙方的修行之道其實是共通的。”

  “但能如您一般不拘泥于教條的神官太少,教界應(yīng)當多向您學(xué)習(xí)才是?!?p>  對于這慈祥老者再次增加了不少好感,薩塔是發(fā)自真心地回以贊美。只是他并沒有因為心頭一熱,在第一時間開始施展法術(shù),甚至連身體記錄法術(shù)的沖動也被他強制壓了下來。

  已經(jīng)從昨天的過激狀態(tài)中脫身而出的他,在關(guān)于為米爾納修士的滋潤精力的方案上,認為還是需要對癥下藥才較為妥善:

  “宗師閣下,您能判斷出她究竟是被何種敵人所襲擊嗎?一個能施展神術(shù)的神官,應(yīng)該不會是那么容易被偷襲成這副模樣的?!?p>  “從我當了幾十年戰(zhàn)地神官的經(jīng)驗來看,魔族顯然不可能。雖然已經(jīng)被同盟打得組織崩潰,退化回了部落時代;但他們在裝備戰(zhàn)術(shù)上依然同我們相差不多,以火器為主?!?p>  老教長低吟了片刻,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哪怕是魔族潛入而來的破襲部隊,他們也不會給人造成這種幾乎等同于野獸撕扯般的傷口,這與破襲戰(zhàn)的核心要義不符?!?p>  薩塔對這看法也頗為贊同:“而且魔族也還屬于正常生物的范疇,不大可能會在武器上附著如此龐大的負能量。除非是個會死靈術(shù)的法師,或者是契約了宗主的邪術(shù)師……”

  不過邪術(shù)師的想法一出,薩塔立刻就否決掉了:“不行,邪術(shù)師太弱了?!?p>  根據(jù)他讀過的義教大會出版的《樂園教典史》的記載:當淵獄之主將‘象征著邪惡與混亂’的九獄與深淵合而為一,準備進攻物質(zhì)界時,魔族邪神與樂園諸神曾有過短暫的聯(lián)合。

  由魔族諸邪神們自封的神主——白魔神“鑰石”,更是親自出手抹殺了淵獄之主及其從神,將下層界與主物質(zhì)界加固隔絕開來,避免物質(zhì)界生物的靈魂被這些惡魔、魔鬼所玷污墮落。

  而本就依托于同惡魔領(lǐng)主、大魔鬼們簽訂契約的邪術(shù)師們,更是混亂之年開始就一直受到追殺。伴隨隨著魔鬼惡魔們的實力衰退,實力大不如前的邪術(shù)師,很快就被各方勢力給清繳干凈。

  在這個法師集團單方面,把下層界生物當做施法材料使用、視下層界為垃圾填埋場的年代;邪術(shù)師更是完全變成了一份吃了不討好的職業(yè),就連賣保險的都不愿意和他們談生意。

  哪怕是剛?cè)腴T沒多久的原典法學(xué)徒:都能在上完反下層界生物課后,輕而易舉地把邪術(shù)師和他辛苦請來的宗主給滅掉,還不用負任何責(zé)任。

  不過薩塔的想法倒是拓展開了倫納德教長的思路:“還有一種可能,是一個強大不死生物襲擊了她。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她雖然受傷嚴重,但她最后還能夠存活著。”

  “巫妖嗎?但帝國對巫妖人口有著嚴格的登記普查,而且巫妖不呆在學(xué)院里搞學(xué)術(shù)研究、壓榨學(xué)徒,沒事出來襲擊個鄉(xiāng)下的小神官做甚?”

  老教長則比劃起手勢,向著他展示出了一副尖牙利爪的形象:“我想的是,可能襲擊她的是個血族?!?p>  “不死生物天生就擁有大量的負能量,血族的天賦能力也可以操控邪能。甚至對于神性光輝的抗性,也只比新世代的巫妖要低一些,可以支持它的行動。”

  被老教長這么一提點,薩塔的思路立刻霍然開朗了起來:“而且它為了吸血時避免被神力灼傷,它得通過外傷的方式人為制造出血口,這樣她身上的傷口也解釋的通了!”

  想到這里,薩塔也不再有所遲疑:連忙閉上了雙眼進入冥想狀態(tài),準備待會出門去布置反血族的防御措施。忙碌了一整天的老教長也平靜地合上了雙眼,靠在長椅上沉沉睡去。

  而伴隨著大廳的沉寂,米爾納修士的身體突然微微顫抖了一下,一束黯淡的光芒自天窗降下,緩緩將她的身軀完全籠罩在了這團氤氳的光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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