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搜查進行中
“??!凱特你小子終于是回來!”
見到凱特歸來,正在布置反血族法陣的薩塔,第一時間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同他打招呼。
而凱特卻是無視了薩塔的大呼小叫,隨手抽出一卷拿麻線扎著的報紙卷,用力丟進了他的懷里;然后又立刻在他面前,故意裝模作樣的大口喘著粗氣來:
“嗨呀,這幾天光走路就累死老子了,還要回城里留神幫你買報紙。呼~今天這天氣真熱嘿!要是有杯冰鎮(zhèn)啤酒喝那多爽啊~”
“行了行了,別叫喚了,待會就請你喝!”
匆忙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沾滿銀粉的雙手,薩塔一接過這地方小報,就急不可耐地開始翻找起花邊新聞板塊來。
只不過他在這幾天的花邊新聞里尋來尋去,倒是沒有找到自己想看的內(nèi)容;反而是在商業(yè)版的頭條上,找到了這則看似和商業(yè)完全不搭邊的新聞:
“公館驚魂之夜,議員痛失愛馬!小德斯坦登大額懸賞,誓要報家馬斷首之仇!”
柔聲念出了這一標(biāo)題,眉開眼笑的薩塔連忙招呼著凱特過來,想要和他一起分享今日的喜悅:“嚯~凱特你過來看看這貨,是不是那個直接城門那傻|逼?他馬死了哈哈哈哈!”
“我看看啊~嚯,果然是這沒卵子的卷毛,瞧他照片上那氣急敗壞的樣!肯定是踢到哪里的鐵板了,被仇家尋上門了!呸,活該!”
看到這人哭喪得快把下巴給撅到額頭上的照片,再加上下面的那一張八、九匹大馬被齊齊斬首的照片。心花怒放的凱特也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歡快的氣氛一時間洋溢在了寧靜的村口。
而在歡笑過后,凱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作為傭兵的職責(zé),提出要薩塔給他講講這兩天的近況:
“你給我講講這兩天發(fā)生了啥事。沒事兒?要是真沒事的話,你干嘛還一大早起來在村門口布置法陣,還有這兩座山是個啥情況?”
“這個問題有點復(fù)雜,我們還是去酒館里一邊喝一邊說得了?!?p> “行吧。”見薩塔的神情有些躲閃,凱特也沒有再堅持。不過在收拾凱特身上的大包小包,帶著他往村里走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差點把這給忘了,還記得那郵局不?今天我去郵局買報紙的時候,他們托我把寄給你的信和包裹也給捎上?!?p> 薩塔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包裹,而是先從拆開這封任何特色標(biāo)記的普通信封,全神貫注地閱讀起里面的兩張薄信紙來。
原本還笑容滿面的薩塔,此時卻頓時輕聲啜泣了起來,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地打濕了紙面:而離他讀完第一張信紙,也才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甚至是一晃神,沾滿了眼淚的沉重信紙居然從他手中砸在了地面上。凱特連忙放下了手中沉甸甸的包裹,將這封用看不懂的奇怪文字書所寫的家書,從地上抄起交還給他:
“怎么了?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
用手背胡亂擦了兩下眼淚,靠著深呼吸用力洗掉鼻孔上的鼻涕泡,薩塔重新對著凱特擠出了一個和緩的笑容:“沒事,只是家里一個老人走了而已。沒事的,人總會到這一步?!?p> “只是可惜沒能見到最后一面,唉……讓你見笑了。”
“正常正常,都會這樣的……”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凱特重新彎腰拿起一大一小的包裹來遞給他:“看看包裹吧,說不定也是家里人寄給你的?!?p> 而當(dāng)薩塔接過第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時,他就知道了這是哪位老師寄來的了:只不過令他的沒有想到,老師這么一個大忙人,居然也會腦洞大開地給自己寄金條來。
哭笑不得地將這四根金條,以及包裹里的幾十個金圖卡收進儲物戒指里。在凱特?zé)o比羨慕的目光中,薩塔有拆開來另一個較小的包裹來。
拆開了外包層層包裹著的牛皮紙,首先映入薩塔眼簾的,則是一張字跡娟秀的小明信片;小時候跟著包裹的主人學(xué)花體字的時候,他可沒少挨打呢~
‘早上中午晚上好呀!親愛的~咱可好想你呀,你有在想咱嗎?哼,都多長時間沒寄信回來,交到女友了就忘了咱倆了是不是?你個小魚苗就知道玩,什么時候帶人姑娘回來給我們看看……’
薩塔也只能一邊感慨著阿雅媽媽的思維之跳脫,恨不得馬上寫信回去催她給自己生個妹妹來。一邊則拿起裝載在鐵盒里的棕色玻璃瓶,以及盒里的黃色半透明乳香脂看了片刻。
比起洋洋灑灑地埋怨了一大堆,都把明信片正反面都填滿了的阿雅媽媽。媽媽的便條倒是簡潔了許多:
‘瓶里的是乳香精油,可是我們倆親手萃取出來的,你記得要送給她用;你平時也多用用,對你呼吸冥想都有幫助。還有每天不要太忙,要記得按時吃飯,可別像上學(xué)時和阿雅……’
便條寫到這里就被墨水亂畫了一通,顯然是媽媽忍不住提筆抱怨的時候,阿雅媽媽又來搗亂了。而在這張便條的背面,鬧騰夠了的兩人則又團結(jié)一致起來,對他著義正言辭地要求到:
‘玩夠了就早點帶人回家成婚,我們想抱小朋友了!’
面對兩位可愛媽媽的迫切要求,薩塔倒是洋洋自得地收起了包裹,對著身旁心不在焉的凱特夸耀到:“唉~沒想你小子是回去求婚了,我也被家里人催婚了。對了,你求婚成了沒?”
“成了,但又沒成。”
凱特這么一番話,反倒是把剛從悲傷里緩過勁來的薩塔給整懵了,這又不是在搞哲學(xué)辯論!而對于薩塔的追問,凱特倒是滿臉不樂意的甩了一句:“酒館里再說,老子餓半天了都!”
“又不會少你的!瞅你這德行!”
在幫他找好床位放完行李后,兩人便興沖沖地跑進酒館,開始借著酒精清掃心中的不快來。等兩杯啤酒下肚,借著這點輕微的酒勁,凱特總算肯滿腹牢騷地開口解釋著:
“這tm還不簡單,人姑娘同意了,她老子還不同意唄!”
“你小子長得又不丑,能干活能打人身體又壯實,他咋還看不上你這個準(zhǔn)女婿???”
“還能是啥?嫌我沒錢!說我家這個連木房都搭不起的窮鬼,要想娶他女兒,得在城里買套套房先!”
用力在桌面上一錘,凱特仰頭大口灌起啤酒,任憑從杯中溢出的金黃酒液浸濕著他的衣領(lǐng);像頭餓極了的野獸般低聲嘶吼著:
“老子跟他說了我有錢,他還不信!以老子現(xiàn)在的身家,在城里買棟花園別墅都富裕!”
“就是,瞧誰不起呢~都干傭兵了還會缺錢?小民意識!到時候你先把房子在城里買好了,兄弟我再給你做點魔法道具來,讓這農(nóng)民好好見識一下!”
有些醉意的薩塔也咕咚咕咚喝下最后兩口啤酒,隨即將杯子往桌上一正,大聲嚷嚷了起來:“不就是個小山村的村長嘛,有什么好嘚瑟的?盧格,給我和我兄弟再滿上!”
“外鄉(xiāng)人,建議你還是要謹言慎行為好。萬一被男爵聽到了,指不定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p> 自稱在城里上過學(xué)的年輕酒保盧格,是這座村莊里為數(shù)不多愿意接待傭兵們的人。傭兵們這幾天也基本上是在這家‘火腿與蜜’酒館里解決吃飯問題,一來二去雙方就都熟絡(luò)了起來。
見薩塔可能是喝醉了,都開始說些會令人誤會的醉話;酒保一邊接過酒杯灌酒,一邊送了碟油漬橄欖勸他們少說醉話。
而薩塔則頗為不屑的撇了撇嘴,大口吸著啤酒沫嘴里還閑不下來地嚷嚷著:“我怕什么?我可是法師,在這村里還有人能對付我不成?”
“這不是怕您出意外嘛,像你這樣豪爽的外鄉(xiāng)客人可不多見吶?!?p> 也不知是怎么了的,平時酒量還好的薩塔今天卻像是真喝醉了,被酒保盧格這話說得飄飄然了起來;直接豪爽地摸出了一枚金幣,笑呵呵地用力彈進了他手里:
“雖然你這話我很愛聽~不過小酒保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好歹是在戰(zhàn)場上見過血的,什么陣仗沒見過?總不可能那幾個失蹤的人,也全都是法師吧~?。俊?p> 有些喝醉的兩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肆無忌憚地大聲哄笑了起來。
而那酒保盧格倒是也沒有生氣,滿面春光地收起這枚金燦燦的錢幣,緩緩道來:“這倒不至于,失蹤的村民我都認識,他們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獵戶和采藥人而已。”
“那個外鄉(xiāng)人呢?”
“那個外鄉(xiāng)人啊~”
小酒保伸手比劃了下大致的模樣,只比一米七的他高一點,外形有些富態(tài):“這人好像是坐火車過來收藥材的商人,穿得挺闊綽的人但小氣得很!連小費都不舍得給,還是您伺候著舒服?!?p> “確實,你繼續(xù)講~我這人就好聽故事?!闭f罷,薩塔的手指微微一動,又一枚金幣穩(wěn)穩(wěn)地飛到了酒保的懷里,樂得年輕人連聲道謝:“哎呦,您瞧我這嘴~那窮酸樣怎么能和您比呢?”
“那人似乎是來村里收晨鐘花和金絲桃草的。大前天早上,那小氣鬼收完了晨鐘花要收桃草,但桃草要種在坡上才能活,他就雇了倆采藥人當(dāng)向?qū)В瑤ネS西北面采藥材去了?!?p> “然后人就失蹤了,別是那倆采藥人看上了他的錢,把他干掉拿錢跑路了吧?”
聽了凱特那醉醺醺的調(diào)侃,薩塔和盧格兩人都笑了起來:“還真有這可能哈,聽說那小氣鬼收藥材壓價可狠了,村里賣藥的都恨他恨地牙癢癢。但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都,種田能掙幾個錢?”
“種田是死路一條,但去男爵工廠里干活也就掙個溫飽;這兩年瘟疫還沒過去呢,現(xiàn)在又開始鬧失蹤把大家嚇得……這個村是真的沒法呆了?!?p> 拿抹布擦完了杯子的酒保,忍不住唉聲嘆氣地搖頭抱怨了起來:“這日子可太難熬了!等你們走了我感覺這村子也安靜不下來,也得考慮早點帶著家里人去其他地方開酒館了。”
“習(xí)慣就好,我們也不是為了掙大錢來的?”腆著張紅臉的凱特,再一次將喝干了的酒杯交給盧格續(xù)上,嘴里還抱怨了起來:“這幫村民可太刁了,也虧你能在這里開的下去。”
“我這生意這六年來一直不錯,如果不是去年的那場瘟疫,他們也不至于變成這樣?!?p> 灌滿了酒的酒保迅速將酒杯送回他手中,隨即又抬頭瞟了眼空空如也的大廳,雙手合十地感慨了一句:“可能這就是神明對這些村民的懲罰,有些人實在太不是東西了!天天盼著吃絕戶!”
“可不是,都是幫山野刁民!但老子們還得去忍著他們!”
憤憤地對著地板噴了口唾沫,抬起那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薩塔突然撐著身體靠近了酒保,低聲問了句:
“盧格,我問你個事你可別說出去啊。那個外鄉(xiāng)人還有東西留在你家沒?我現(xiàn)在懷疑真的可能……”
看著薩塔指向大門口的手指,年輕的酒保立刻明白了他代指的是什么;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盧格撐著仔細思索了片刻,卻又萬般無奈地回答到:
“不好意思哈兄弟,他的東西昨天都被村里保安所的兩人給收走了。我這里啥都沒有了。”
“唉,行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悶悶不樂地悶了一大口啤酒,薩塔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癟的肚子,抬頭對著盧格豎起兩根指頭來,“盧格,給我們倆煎四根香腸下下酒!再每人來個煎蛋!”
“好,你稍等!”
小酒保立刻打開吧臺的推門,轉(zhuǎn)身朝著廚房走去。足足一整年營業(yè)額不佳,導(dǎo)致他這個精打細算的老板連廚師都給辭退了,還得自己親自上陣。
幸虧香腸煎蛋還算簡單有手就行,盧格很快就端著兩個木盤從廚房走了出來:只是原本還在開懷暢飲的兩人早已消失不見,桌上只留下了兩個空空如也的酒杯、以及那摞在一起的六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