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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wèi)所到帝國

第二十一章 “滿奸”的誕生

從衛(wèi)所到帝國 吃個土雞 2090 2021-11-19 19:38:23

  面容憔悴的豐生額正扒在門縫處感受那一絲來之不易的陽光。

  整個房間的窗戶都被木板釘死,透不過一絲光亮。他已經(jīng)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下生活了七天,每天除了睡覺之外沒有任何活動。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使得豐生額心里一驚,連忙摸索著回到床上坐好。

  “咣當”一聲,木門被打開,兩個滿臉橫肉、梳著蒙古發(fā)辮的大漢走了進來。

  豐生額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來的是這兩個人。

  趙赤和手下進來也不說話,禮貌性的微笑之后,便動起了手。

  趙赤本就脾氣暴躁,伴隨著豐生額的陣陣慘叫,趙赤越發(fā)上頭,手里的動作也越來越狠,直到手下悄悄提了醒,他這才想起趙安的吩咐。

  停了手,趙赤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豐生額的辮子,嘖嘖了兩聲,大笑起來,對著手下問道:

  “這可不是那老鼠尾巴么?”

  手下哈哈大笑,趙赤明顯不滿足于觀看,他伸出手想要抓那辮兒,卻被豐生額下意識地扭頭躲過,氣急敗壞的趙赤惡狠狠地打了豐生額一個嘴巴子,后者頓時老實下來,不敢再反抗。

  可氣人的事,那趙赤捉住辮子把玩之后,又讓手下接手,將豐生額的那點自尊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

  兩人玩夠之后,扔下兩個窩窩頭,吹著口哨便離開了,留下豐生額一人獨自神傷。

  這些野蠻的蒙古人,來一次便打自己一次,完事了就給兩窩窩頭。還是漢人好,送飯時不但很少打他,有時會還會扔個白面饅頭給自己,最多也就是嘲笑自己的辮子,不愧是天朝子民。

  想到這里,豐生額又摸向了自己的辮子,一番掙扎之后,又將手放了下來。

  “那個建虜探子怎么樣了?”

  門外突然傳來趙安的聲音,豐生額立馬呻吟了起來。

  趙安一進門,豐生額立馬滾下了床,爬向了趙安。

  后者見此情景,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原來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豐生額。

  趙安故作驚訝:

  “你為何便成這般模樣?”

  豐生額見趙赤不在,便哭訴道:

  “大人啊,奴才日盼夜盼終于把您給盼來了,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啊。”

  隨后豐生額便將自己時常遭受趙赤幾人虐待的事告訴了趙安。

  趙安淡淡地說道:

  “你就再忍耐一會,過幾天就能解脫了。”

  過幾天……解脫?

  聽上去怎么不對味呢?

  “大人,奴才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犯我疆土,殺我百姓,城里百姓知道你后,特地為你準備了五頭牛!”

  忽然間豐生額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頓時面色慘白,抱緊了趙安的腿。

  “大人,不要啊?!?p>  趙安看著豐生額的辮子,露出厭惡的表情,一腳將他踢開。

  后者一手抓住自己的辮子,哭喊道:

  “還請大人賜奴才一把刀,奴才要剪了這豬尾巴,奴才想做漢人?!?p>  趙安還未發(fā)話,一邊的趙金先給了他一巴掌,諷刺地說道:

  “漢人是你想做就做的?”

  一旁的徐文龍又唱起了紅臉,對著趙安一拱手:

  “大人,我觀此人應(yīng)是有所悔悟,不如給他個機會將功補過?!?p>  趙安兩手一攤,怒道:

  “他能有什么功?我如何向百姓們交代?”

  “豐生額仰慕天朝,親手殺死了建虜探子,這可算一功?”

  說罷,徐文龍又看向豐生額,等著后者表態(tài)。

  后者愣了一下,連忙稱是。

  “不夠。”

  趙安撫了撫胡須,說道。

  “不如大人先暫饒他一命,等他日后立了功,一并決定賞罰?!?p>  “那便如此吧,不過這辮子得他立了功才能剪。”

  趙安點了頭。

  豐生額驚喜萬分,連忙給趙安磕起了頭,嘴里不停說著:

  “奴才謝過大人。”

  趙安離開之后,豐生額看向一旁的徐文龍,“撲通”跪下,磕了頭:

  “奴才謝過大人救命之恩?!?p>  徐文龍輕笑兩聲:

  “這是趙大人仁慈,想要饒你一命,否則我也沒有辦法?!?p>  說完,從軍士手里接過紙筆,問道:

  “你可會寫字?!?p>  “奴才不會。”

  徐文龍只好自己懂愛,寫下了一張豐生額的認罪書,順帶著編造了他殺害同伴投靠大明的過程。

  豐生額在上面畫押之后,徐文龍?zhí)嵝训溃?p>  “這段日子,我每日都會來給你講一故事,你可得好好聽?!?p>  “喳?!?p>  徐文龍皺了下眉頭,不過并沒有說什么。

  第一日,徐文龍來了牢房時,拿出一本《三國演義》,笑道:

  “這便是你們大汗最愛看的兵書。”

  當豐生額了解到《三國演義》不過是明人寫的小說時,不由得心里一震。

  第二日,徐文龍講述了衛(wèi)青、霍去病二人的傳奇。

  第三日,徐文龍講的是冉閔。

  第四日,徐文龍講起了薛仁貴。

  第五日,講的是岳飛。

  ……

  后來不僅是豐生額,就連營里的一些軍士都每天自覺地來到這里聽徐文龍“說書”。

  不知不覺中,豐生額已經(jīng)被灌輸了“漢人無法被征服”這一概念,同時又認識到了建州的落后,鑒于他的表現(xiàn),趙安允許他出門進行小范圍的活動。

  在安奠生活了近一個月的豐生額逐漸適應(yīng)了漢民的生活方式。豐生額看著周圍官兵們的發(fā)髻,又摸了摸自己的“鼠尾巴”,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便隨便找了張破布包在了頭上。

  豐生額正整理著頭巾,卻與趙赤兩人迎面相撞。

  “鼠尾巴怎么出來了?”

  趙赤故作驚訝地向手下問道。

  手下推搡著豐生額,囂張地說道:

  “問你話,啞巴了?”

  豐生額盯著兩人,暗暗握緊了拳頭,臉上卻換了一副笑臉,拍打了兩下袖子,單膝跪地:

  “奴才豐生額參見兩位軍爺,是趙大人見奴才改造的好,特需奴才透透風?!?p>  趙赤兩人哈哈大笑,手下一手撥開了豐生額的頭巾,指著辮子。

  “他還把鼠尾巴遮起來了?!?p>  兩人又相視大笑,扭頭離開。完全沒有看到豐生額發(fā)青的臉色。

  豐生額等到兩人離去,撿起地上的破布,撣去上面的灰塵,重新戴在了頭上。

  “兩個蒙古蠻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等我立了功,入了漢籍,看誰怕誰?!?p>  豐生額心中的欲望越發(fā)強烈。

  ————————

  暗處的徐文龍看見這一幕,不禁露出了笑容。

  

吃個土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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