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家路窄
戚林化悲憤為食欲，張嘴就是一大口，嚼得起勁：“姐，今天的燉肉入口即化，比昨天的還香呢！”
周圍頓時響起咽口水的聲音。
一個壯漢實在忍不住了，快步過來把五文錢扔在戚明月面前的小笸籮里，大聲道：“娘的，不就是五文錢嗎？給我來一個！先說好，要是比不上鴻賓樓的肘子，大爺砸了你們的攤子！”
戚明月也不惱，立刻動手做了一個肉夾饃遞給壯漢。
壯漢一口咬下去就睜圓了眼睛，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又塞了第二口。
他顧不得嘴里還塞得滿滿地就掏出了錢袋子：“小姑娘，再給我來三個，不，五個！”
這下誰還不明白？這是好吃呢！
早就被饞壞了的眾人頓時一擁而上，紛紛開始搶著要買：“給我來一個肉的一個菜的！”“走開，明明是我先來的！”
小攤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來，戚明月和戚林一邊收錢一邊做饃，臉上都笑開了花。
正在這時，卻忽然聽到人群外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喲，戚明月，幾天不見，你又跑到鎮(zhèn)上來拋頭露面了？這是對劉秀才還沒死心，又想了什么歪門邪道來勾引人家呢？”
居然是顧母也來到了鎮(zhèn)子上。
今天顧重淵要來鎮(zhèn)上賣獵物，她順道跟著來采買點東西，沒想到正看到戚明月姐弟在擺攤賣東西，生意居然還很紅火，她實在氣不過才出出言嘲諷。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原本還在搶著買肉夾饃的顧客們聽了顧母的話，看向戚明月的目光變得驚訝而鄙夷。
戚林頓時就炸了：“顧大娘，你怎么胡說八道！”
顧大娘冷笑道：“胡說八道？我哪句話說錯了？”
戚林還想爭辯，但是卻被戚明月拉住了。
戚明月看著顧母，似笑非笑道：“顧大娘，還請慎言，咱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開開玩笑不打緊，劉秀才可是讀書人，這玩笑話要是傳到教諭先生的耳朵里被他信以為真，以品行不端為名剝奪了秀才功名可怎么辦？”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圍觀的眾人，揚聲道：“我跟那位姓劉的秀才公只是偶然見過幾面罷了，除此之外清清白白，沒有任何瓜葛！還請大家不信謠、不傳謠，不要影響了人家秀才公的清譽！”
戚明月這番話頗有深意，看似口口聲聲在維護劉秀才的聲譽，但實際上卻是趁機把自己的名聲洗的干干凈凈。
有人忽然出聲疑問：“哎，不對啊，我家就住在劉家附近，怎么聽說劉秀才最近確實被一個外面的小娘子迷得神魂顛倒，惹得劉娘子老大不高興呢！”
顧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指著戚明月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叫戚明月，家住劉家村，不信你們?nèi)枂杽⒛镒樱匆齽⑿悴诺氖遣皇撬?！?p> 戚明月捂著胸口，瞬間瞪圓了眼睛驚呼起來：“這怎么可能？難道，難道那位劉秀才竟然真的對我有那種心思？我完全不知道??！”
那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完全不似作假。
有人便遲疑著道：“這情況，難道是……劉秀才單相思？”
眾人看看戚明月那張閉月羞花的姣美面容，頓時便接受了這個解釋，紛紛變得義憤填膺起來：“那劉秀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居然如此下流！”
戚明月急的小臉煞白，抬手就去收拾肉夾饃的攤子：“這可怎么辦？他可是秀才公，以后要是再來糾纏我……我這生意怕是不敢做了！”
眾人連忙把她攔住，七嘴八舌道：“姑娘別怕，雖然他是秀才，但是也不能一手遮了天！你只管做你的生意，咱們這么多人都看著呢，保證讓他不敢動你一根寒毛！”
戚明月團團道謝，又給仗義執(zhí)言的眾人每人送了一個菜夾饃，眾人吃的高興，更是覺得如此手巧善良的戚明月是個好姑娘，之前的謠言都是誹謗。
眼看著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下去，戚明月的名聲也挽了回來，甚至還給戚家的小攤拉了一大批回頭客，戚明月悄悄抿嘴笑了。
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小伙計模樣的人悄悄轉(zhuǎn)身離開了。
那小伙計是劉娘子娘家肉鋪的雜工，聽到街上有人敗壞自家姑爺?shù)拿?，連忙跑回劉宅報信。
劉娘子因為去了肉鋪照看生意不在家，小伙計便把事情報給了劉秀才和劉母。
劉母向來把兒子看成眼珠子，一聽小伙計的話頓時就氣炸了，拍著桌子大罵：“這姓戚的小賤人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勾引我兒不說，居然還敢如此敗壞我兒的名聲！”
劉秀才苦著臉道：“娘，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重要的是怎么把這件事壓下來！要是被教諭大人知道了，恐怕真的對我的功名有礙！”
劉母冷笑道：“那小賤人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清白嗎？你現(xiàn)在就帶人去找她，就說愿意給她一個妾室的名分！等她自愿給你做了妾，誰還會信她今天的滿嘴胡言？”
把戚明月帶回來做妾？
劉秀才面色一喜，但是接著又猶豫道：“萬一娘子回來知道了……”
劉母擺擺手：“沒事，就說是我說的，等那戚明月進了門，你玩幾天厭倦了，我自有辦法處置了她，必不讓你媳婦礙眼！”
劉秀才得了主意心中大定，立刻帶著幾個仆從伙計氣勢洶洶的去了戚明月擺攤的集市。
之前鬧事的風波已經(jīng)過去，客人早已經(jīng)換了好幾批，只有顧母還在那里氣的肝疼：“戚明月，你別得意！早晚有一天我會揪出你的狐貍尾巴，讓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戚明月一邊手腳麻利的收錢一邊笑道：“顧大娘，您這又是何苦呢？我之前已經(jīng)給您和顧大哥賠禮道歉了，您還想讓我怎么做？”
顧母氣的直瞪眼，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人高聲叫道：“戚明月，你好大的膽子！”
她回頭一看，居然是劉秀才帶著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