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山
離開魔女屋子的時候，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斬殺黑鋼龍王的凌靈顯得有點垂頭喪氣。
沒有地窖、暗室，連食物和水都找不到；
棍子也不見了……估計是被野獸叼走。
凌靈考慮過這的魔女是否不需要吃喝——這念頭浮現(xiàn)沒幾分鐘就渴了。
好在，沒走多遠、凌靈就發(fā)現(xiàn)了一條清澈的山泉；
下游有鹿在飲水，應該是能喝；至于野果，凌靈暫時不敢嘗試。
解渴后，順著山泉走出兩三百步，凌靈發(fā)現(xiàn)一條下山的小路；
氣候宜人，天朗氣清，如果放空心思，真有點郊游的意思。
山路附近的樹木相對稀疏，方便俯瞰；山腳一座村落逐漸在視野里展現(xiàn)。
還好有人……凌靈松了口氣，要不讓魔女來荒野求生也太魔幻了。
接近的同時，凌靈也在從村莊建筑、大致判斷這個世界的發(fā)展情況。
村落的面積不大，也就千人左右的規(guī)模；
一條筆直寬敞的大道橫貫這里，向著兩側延伸——再遠就都是森林，不知通向何方。
外側的田野里見不到耕牛之類的牲畜，只有人操縱一些類似犁的機械，機械的煙囪里冒著白煙——比不上穿越前的農耕器械，但比耕牛有效率得多。
這里的建筑以土木平房為主，二層樓較少見，中部還有一座帶兩個箭樓的小型城堡；
村內道路見不到水泥或瀝青，沒有汽車，以人力、牛馬為主；
科技水平不算高，凌靈想著。
再近些，這的人衣著也能看清了：大部分都是粗布衣裳，光鮮亮麗的很少；
還有一部分身著鎧甲的人，腰間、后背帶著武器……打扮并不一致，應該是雇傭兵之類。
魔女這身行頭不算離譜，進去應該不會被大家圍觀。
村子面向山脈修筑了鹿角、柵欄等防御工事，這一側的村口還駐有兩位身披皮甲的守衛(wèi)；
他們在道路左右觀察著山脈的情況，應是提防野獸下山之類的。
自己這么過去，沒問題嗎？
不能緊張，越緊張越顯得可疑。
凌靈深吸口氣，故作自然地向那邊走去：對，就像下山的獵人、樵夫一樣，應該不會被注意……
……還沒到百米就看過來了！
長袖籠罩下的雙手緊緊握拳，大拇指指甲戳著指肚，有點疼。
借助疼痛轉移注意力，凌靈就這樣在兩人注目下通過村口。
呼，好在沒有喊自己停下……凌靈抬起袖子，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
“喂，你剛剛……”身后兩人的討論聲讓凌靈打個哆嗦；
“別說我，你不也一直死盯著么?！?p> “真不知道誰家的小妮子，長得真帶勁……”
“小點聲！人家一看就是大貴族出身，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唔？貴族？
又得到了些信息……
凌靈這略一愣，給身后兩人嚇夠嗆：
“她是不是聽見了??？”
“……我現(xiàn)在跪下還能保住舌頭么？”
不打算捉弄兩人，凌靈沿著帶些許坑洼的泥土路向村中部前進。
路上，其他村民也有多看凌靈兩眼——一眼看衣服一眼看臉；
但所有人都盡量繞著凌靈走，想問下這是什么地方都難。
等到了村子中部，行人密集，情況才好些。
貿然開口，如果問題太怪，說不定會被當成可疑人物。
村中部這有不少商販、攤位，從吃喝到日常用品都有——但凌靈沒錢。
裝出一副逛街樣子的同時，凌靈也在觀察傾聽。
使用的貨幣大多為銅制，偶爾有兩個銀幣出沒；
傭兵的地位很高，商鋪、地攤的主人都得賠笑著應付，而法師似乎要更高一些……
過一會兒，凌靈感覺逛不下去了。
香汗打濕了鬢角，玉雕似的玲瓏雙腿此刻真就如玉雕的那么沉。
好累……！
虧這魔女之前還嘲諷自己身體素質，她這也沒多強啊！
就算沒有飯吃，也得趕緊找個地方歇歇腳。
左右張望，旁邊十步開外就有小吃鋪子；這會兒或許還沒到午飯時間，桌椅都空著。
……總不能席地而坐，硬著臉皮過去歇歇腳吧。
凌靈悶頭走了過去，在最外側的一張桌子邊坐下；
“啊，小妹妹，來點什么？”小二笑呵呵地快步走來；
凌靈看了一眼：那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大姐，肩頭披抹布，胳膊帶著男人似的肌肉；
“我，我就在這歇歇腳……可以嗎？”凌靈聲音低若蚊鳴。
淦，這魔女的聲線也太可愛了吧，凌靈自己聽著都感覺心頭一顫。
“當然可以！”大姐爽快地點頭，隨后快步走回攤主那邊；
凌靈聽見，那中年攤主是她父親；兩人交談幾句，大姐就又走了回來，還端著一碗熱湯：
“來，嘗嘗咱家的土豆絲湯。”
“啊不不，我……”凌靈連忙擺手想要拒絕；
“免費的。”大姐眨了眨眼睛，放下湯和一柄木勺，繼續(xù)幫忙去了。
看向攤主，攤主也對凌靈笑了笑，隨后繼續(xù)低頭和面。
好人啊。凌靈聞了聞，可能是由于饑餓，這碗沒多少油的湯，竟似乎比肉湯還香。
考慮到燙和個人形象，凌靈相當文靜地輕輕舉起木勺，吹涼一勺、慢慢喝下；
總和攤主父女對視也蠻尷尬，凌靈便將視線落在了街道的行人上。
或許是看凌靈喝得香，有兩三個路人停下腳步，轉而來到了小吃攤這邊；
這幾位也不敢和凌靈坐一個桌；挑別的桌子坐下后，等餐之余裝作四處看風景——其實就是為了多瞄凌靈幾眼。
另一邊，大姐又端來了一盤切好的面餅、一盤熗芹菜以及碗筷，放在了凌靈面前；
凌靈雙手合十、做出個表示感謝的表情，那大姐笑著放下就走人了。
面餅勁道，熗芹菜酸辣可口；饒是如此，凌靈也小口用餐、扶著袖子，盡量保持著優(yōu)雅。
……這衣服要是沾了油，洗起來絕對累死人。
不多時，除了凌靈這一桌，小鋪已經是滿座狀態(tài)；
從眾人的討論聲里，凌靈也聽出來了不少訊息：這里位于薔薇王國南部，名為細葉芹村——凌靈記得，那好像是種雜草的名字；城堡里的貴族自然被稱為細葉芹男爵。
聽著有點怪，但這個王國其他地名也大多是植被，人名也是。
這村子附近的山脈里魔化的野獸不多，土地較肥沃，沒什么特產，但也稱不上貧瘠；
細葉芹男爵年富力強，為人開明，即使貴族與平民等級森嚴，他也算是沒架子的那類，對領民友善且課稅不重；
小鋪毗鄰主干道，除了擺攤也不乏沿街叫賣的行商人，熱鬧繁華。
看來這顆星球沒有之前設想的那么兇險嘛，凌靈吃下最后一塊餅子；
這會兒，遠處的路上，有煙塵與馬蹄聲向著主干道的方向而來，喧囂聲起；
應該是淳樸勤勞的村民們請的戲班子之類的吧，農忙、狩獵之后享受短暫的愉悅，那么多路人估計是在看熱鬧……凌靈往那個方向瞧了一眼；
隨著他們越來越近，路人叫喊的聲音也越發(fā)清晰；
嗯，正好了解下他們的日常娛樂項目，凌靈微微側耳傾聽——
“殺人啦！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