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于埋沒嗎?
當然不。
我的夢想現(xiàn)在看起來很遙遠。但不妨礙我對它充滿憧憬。
我的小東看起來跟正常孩子差距很大。但不妨礙我想象他以后變得正常以后可愛健康的樣子。
只要做,就有可能。
我下定決心,小東要帶好,考試書也要看。
人不逼到份上,永遠不知道潛力的極限在哪里。
我騎著家里的舊電動車,像上戰(zhàn)場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趕到小東姥姥家,吃午飯。
姨姥姥帶來消息,在醫(yī)院打聽到一處房子,可以租住。
在那住下以后,可以專心帶小東參加訓(xùn)練課。可以先全力以赴兩個月看看效果。
我突然就來了信心。
兩個月,我不相信不出效果。
我不覺得小東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孩子。他會對著你笑,會親親你,會知道在告別的時候揮手說“拜拜”。
他的可塑性還是有的。之前我也見過那些問題孩子,或者目光呆滯,或者舉止怪異。
小東和他們不一樣。雖然已經(jīng)將近三歲,可能已經(jīng)有點晚了??墒侵灰_始改變,那就有改善的可能。
飯后,我和小東姥姥愉快地去了門口的一家小理發(fā)店,把到腰的頭發(fā)剪了。
無所謂了。
理發(fā)師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收割麥子一樣修理著我的頭發(fā),一面剪一面感嘆“你頭發(fā)真多,真長”。
身后的廉價音箱傳來爛大街的流行歌,調(diào)子陳舊,卻歡脫向上。
我瞇著眼睛看著理發(fā)店窗外瀉進來的陽光,透過窗上那些茂盛的綠植,投下層層疊疊的光影。
一切看起來都很有希望,不是嗎。
一天左右的時間,足夠調(diào)整心態(tài)。
老人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后,一切恢復(fù)了正常節(jié)奏。
小東姥姥又開始在耳邊絮叨。絮叨我不懂得準備小東放學(xué)需要的東西,不懂怎么給小東做飯,不懂這個,不懂那個。
“老說自己要學(xué)著改變,也沒見怎么改變。”她整理著被褥,不住地絮叨。
我確實不會照顧孩子,也沒有主動學(xué)著去照顧孩子。
從小東出生以來,我沒給他做過幾頓飯,洗過幾次衣服,照顧他的起居。
總是借口工作忙,考試忙,把這些瑣碎的工作推給了家里的老人。
我說過我會改變是真的,我也會去改變。改變我對待小東的方式,也改變周圍人對我的看法。
傍晚時分,小東放學(xué)了,我跟姥姥接他回家。
自打發(fā)現(xiàn)孩子和普通孩子不同后,我們就換了一家托育園。對方是一家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老牌幼教機構(gòu),班容小,老師配比高。
去之前我們專門考察了一下環(huán)境和老師的從業(yè)資格,都比較令人滿意。當然,價格也昂貴了不少。
小東來到這家托育園后,抵觸情緒差了許多。
他最近食量很大,在學(xué)校吃過晚飯后,回到家還要吃一堆東西。
今晚姥姥熬了銀耳羹,小東喝了一碗半。我領(lǐng)著他去廚房拿碗,小家伙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又捧著碗興沖沖地出來。
吃過第四頓以后,我們開始在屋子里做游戲。
客廳有一個角落,放著他的一些玩具,還有往地上鋪的毯子。小東吃飽了以后喜歡去那個角落把他的玩具拖出來,攤開在地面上玩。
我看著他安靜地搭著積木,動作從笨拙慢慢變得熟練。玩了一會兒,忽地起身“噔噔噔”跑著找到姥姥的大挎包,從里面掏出一包旺旺仙貝來。
我瞬間有些無語。
昨兒放包里的零食,今天都還記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