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東哥好看和一只暴躁的暴發(fā)戶兩位老鐵的支持?。鑶鑶杼袆恿丝拗a字去?。 ?p> 正思考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小東和其他孩子開心的笑聲。
這孩子和其他小朋友玩得還挺盡興。我這么想著,順著聲音來源望過去,然后一愣。
沙堆里一群孩子正興奮地圍著一個半蹲著的男人。男人纖長的手指靈活地上下翻飛,手心里一會兒是色彩鮮艷的小旗子,一會兒又變出兩塊色澤誘人的糖果……
孩子堆里時不時爆發(fā)出歡呼聲,男人的表演顯然很受歡迎。小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手上的動作,眼睛里迸發(fā)著別樣的光彩。
我看著男人臉上那副熟悉的金絲邊框眼鏡,默默扶額。
又是他……就不能讓人安生會兒。
許久,男人結束了表演,意猶未盡的孩子們帶著遺憾的神色散去了,小東也歡快地回到我身邊,向我展示他手里的糖果。
我皮笑肉不笑:“快謝謝這位叔叔。”
小東扭頭看身后的男人,嘴上“哦哦”兩聲。
高星霖拍拍身上的沙土:“玥玥,這……是你的孩子?”
我心中暗罵明知故問,嘴上卻裝模作樣客套道:“小東,快叫高叔叔?!?p> 小東還不會說話,自然只是懵懵地看著。
高星霖面帶笑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微微一亮。
我不欲多作停留,拉起小東笑得一臉禮貌疏離:“我們先走了,你忙。”
小東卻跟我別著勁,就是不肯走。
我看著小東眼睛直直盯著高星霖的方向,扭頭看去,這家伙正拿著一塊包裝絢麗的糖果晃來晃去。
我暗自咬牙:“小東,媽媽包里有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
話音還沒落,高星霖不緊不慢開了口:“小東,高叔叔這里有好多好看又好吃的糖,你過來我就給你?!?p> 小東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拔腳往高星霖那里跑去。
我心頭不禁有些惱怒,作著最后的掙扎:“小東!到媽媽這里來!要不媽媽就走了!”
小東回頭給了我一個狡黠的笑,歡呼著奔向高星霖手里的糖果。
看來這孩子真得好好教育了。以后還這樣,那不得一騙一個準兒。
我心有不甘地跟上小東。
“玥玥,我沒別的意思?!备咝橇亟o小東剝開糖紙,沉默了一晌,“好歹咱們也是同學,即使……也不至于這么生分……”
我看著他落寞的神色,臉上因微惱帶著的冷意稍稍緩和了些。
說實話,應該躲避和心虛的人似乎不是我。
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回憶那些往事,我給小東擦著嘴角的口水,淡淡道:
“你這幾年忙什么?”
高星霖把糖紙往大衣口袋一塞:“在一家投資公司上班。公司有個項目,我來這邊做考察?!?p> “哦?!蔽覒艘宦曀闶腔貞?,氣氛陷入短暫的靜默。
“你呢?”他反問。
我垂眸,“在家呢,看著孩子。準備考公,下周末筆試?!?p> 高星霖點點頭,垂下眼眸。
“……公考難度不小……要不,來我公司上班?”他糾結一番還是試探著問出口,眼睛坦然地看著我,卻掩不住目光中夾雜的小心翼翼。
不知為何,我心底一陣刺痛。我和他剛在一起那一會兒,他就喜歡這么看我,好像生怕自己哪句話,哪個動作,就會惹我不開心。
可他現(xiàn)在是什么立場,用這樣的表情看我呢?
是覺得那次事以后對我心懷愧疚?想做點什么彌補?
可我不需要他的道歉和補償。我不想帶著怨恨過一輩子,然后把自己和眼前這個曾經(jīng)傷自己最深的男人重新捆綁到一起。
更何況我現(xiàn)在有家庭,有孩子。
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我也不想欠他一個這么大的人情。
抬起頭來直視高星霖探究的眼神,我微微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了,多謝?!?p> 他低下頭,眼神微微一暗。再抬起頭時,面上笑容依舊:“那祝你一舉上岸?!?p> 我客氣地謝過他的祝福,口袋里的電話在這時急促地響起來。姥姥在電話那頭簡短地下著指令:“玥玥,把小東送回樓上讓孩子爸爸看著,你趕緊回老家!”
“你爺爺去世了!”
我感覺臉部的血液瞬間凝固,不必看便知自己此刻一定是臉色煞白。
“怎么了?”覺察到我神色凝重,高星霖擔憂道。
“我爺爺去世了。抱歉,我要回去了。”我打開手機通訊錄,給徐嘉潤打電話。他得把我和孩子接回樓上,然后我開車回老家。
小東太小,從小又太靈氣,不適合到這種場合,所以不能帶他回去。
可是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要不我送你回家看看?!备咝橇匾娢医辜?,提議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我拉著小東坐在后座,高星霖手腳麻利地啟動車子,在我的提示下朝著我們小區(qū)的方向駛去。
路上我不停地給徐嘉潤打電話,他都沒接,發(fā)消息也不回。
可別找不到人才好……我心里想著,面色越發(fā)冷峻。
等我們趕到樓上,正如我預料的一般,家里沒人。我去地下車庫看了看,車子也不在。
徐嘉潤出去干什么去了?
不會帶著斐然一起出去的吧?
想到這里我突然驚出一身冷汗:還好家里沒人……
若是徐嘉潤在家,那么斐然極大概率也在……
我?guī)е咝橇剡€有小東撞見徐嘉潤和斐然,那畫面想想就精彩。
來不及多作思索,我打開滴滴出行,準備打個車。
高星霖一把按住我的手機,“我送你們回去?!?p> 我略作猶豫,毫不客氣道:“謝謝!”眼下趕緊回去要緊,反正我心里坦蕩蕩,自是不必躲藏什么。
至于小東……我給姥姥又打去一個電話,姥姥在那邊略作思索便有了主意,“先送去你表哥家吧,離老家不遠。我讓他兩口子來村門口接!”
老家距離這里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上,我攬著小東,一言不發(fā)。
高星霖扶著方向盤,微微偏過頭:“節(jié)哀?!?p> 他的嗓音沉穩(wěn)有力,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我勉強集中精神謝過他的好意,注意力又忍不住渙散開去。
我的爺爺奶奶都纏綿病榻多年了,雖說家里人早有心理準備,可上周小東姥爺回家時還說好好的,短短幾天就橫生變故。
這人世間果然變幻無常。
就像我和徐嘉潤,一直被雙方親友視作“模范夫妻”。我都想象得出將來我們離婚后,那些人臉上會有怎樣驚訝還有八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