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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是啥

第十一章 撿煤遭遇

花季是啥 依山老農(nóng) 3002 2021-11-11 10:58:57

  昨天陸山和李大勇、楊乾拔野菜、割野草時,約好今天一起去露天礦撿煤。畢竟每天做飯都消耗煤炭,而且也需要儲藏一些煤供過冬取暖使用。當(dāng)然,也可以買煤,但有那力氣撿到煤,干嘛亂花錢呢。也有一些生活條件差一些的居民,靠每天撿煤出售貼補家用,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撿煤,因為撿煤除了勞累,也是有風(fēng)險的。

  吃完晚飯,陸山和李大勇、楊乾,拿著尼龍絲袋子、麻繩、短鍬和鐵鉤出發(fā)了。

  走了20多分鐘,來到一個巨大無比的露天礦邊,三個人遠遠地觀望了一下下面的情形。只見很多挖土機在礦坑巖壁下轟隆隆地一鏟挖下去,如果是巖石多,則說明還沒到煤層,就拋灑到旁邊。如果到煤層了,一鏟下去都是煤,就裝到旁邊的大貨車中。挖土機旁邊稀稀拉拉地圍著拿著袋子撿煤的人,拋灑在旁邊的巖石和土中夾雜著一些煤炭,撿煤的人就把這些煤炭裝在袋子里背走。

  挖土機作業(yè)時,長長的機械臂來回地甩動,有時就會把周圍撿煤的人碰倒,嚴重的就會發(fā)生生產(chǎn)事故,停止作業(yè),支付賠償。也因此,露天礦的保安隊有一項重要任務(wù),就是打擊撿煤的人。保安隊和撿煤的人經(jīng)常發(fā)生打斗,礦上就從地痞流氓中招募保安隊員,以提高勝算。

  陸山三個人觀察了一會,看沒有保安隊出現(xiàn),于是沿著小土路下到礦坑底部。陸山一邊走一邊想:“都下班了,一會兒就黑天了,通常保安不會來的。雖然也有個別時候會來,但很少,我就不信那么倒霉碰到。”

  陸山三個人連刨帶鏟,一個多小時后,已撿了多半袋,再來最多半個小時就差不多了。三個人停下來,坐在石頭上,看著還在撿煤的20多個人,大口地喘著粗氣。

  陸山拿出煙,分給李大勇和楊乾,狠狠地吸上一口,說:“歇會兒,他們應(yīng)該不會來了?!闭f著又四處看了一眼。天已經(jīng)黑了,礦坑里只有挖土機區(qū)域有明晃晃的大燈照著,使周圍更加黑暗,陸山只看到了荒涼的沙土上的車轍和野蠻生長的高高的野草。

  “還是機靈點吧,那幫人萬一抽風(fēng)了呢?!崩畲笥掳炎炖锏臒熃z啐了一口出來說。

  “嗯,抽完咱就一鼓作氣撿完回家?!标懮娇戳丝蠢畲笥拢c了點頭說。

  正抽著,陸山一側(cè)眼角發(fā)現(xiàn)從黑暗處閃出幾個人。陸山一機靈,扔掉煙頭,猛地站了起來,向后邊和另一側(cè)看去,也都閃出幾個人來。

  “都給我停下!我看誰跑!都給我原地呆著!”一陣粗魯?shù)慕泻奥曀查g把轟隆隆的挖土機聲淹沒了。

  撿煤的人立即騷動起來,有人咒罵著,有人喊叫著,有人停止撿煤呆立在那,有幾個人扔下煤袋就跑,沒跑多遠就被堵截住,被一警棍砸倒,又被補上幾腳,然后被拎著脖領(lǐng)子拽了回來。

  陸山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傻傻地站在自己的煤袋邊,沒有敢跑,跑出去的概率太低,干嘛吃這個虧呢。

  “拿上東西,到這排成一排?!币粋€拿著手電的高達壯碩的保安舉著手臂喊道。

  撿煤的人稀稀拉拉地走過去排成了一排,陸山三個人也排到了隊伍里。

  一個保安拿出了一個長麻繩,一個挨一個地拴在左手手脖上。撿煤的人既有男人,也有女人,歲數(shù)大的有六七歲,歲數(shù)小的有七八歲,小孩就不用拴了,跟在大人身邊就行。

  “都給我跟上。”,高大壯碩的保安轉(zhuǎn)過身喊道。

  前后左右都是保安,押著這30多個撿煤的人,沿著小土路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像行走在黑夜中將僵尸。沒有人說話,只聽得到“沙沙”的腳步聲,偶爾會有拽著大人衣角的小孩的抽泣聲。周圍的保安三三兩兩地拿著警棍,抽著煙,煙頭的火光一會兒亮一會兒暗,像黑夜中的鬼火。

  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一個荒野中孤零零的房子前。

  房子是個套間,撿煤的人被領(lǐng)到了里屋,屋里空蕩蕩的,地上鋪著紙殼。拴在手脖上的麻繩被去掉了,撿煤的人或坐在紙殼上,或站在墻邊,幾扇窗戶裝上了鋼筋。外屋是保安休息和看守的地方,有幾張折疊床和十幾把椅子,以及剝落掉漆的長條桌,桌上放著辦公用品和茶杯、暖壺,墻上掛著警棍、手電、衣帽。

  一個多小時后,那個高大壯碩的保安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七八個拿著警棍的保安。高大壯碩的保安抬著下巴,賊溜溜的小眼睛掃視了一遍屋子里的人,說:“給我聽好了。要想出去,每人交80塊錢,身上有錢的交了現(xiàn)在就走,沒錢的叫人回家去拿。”

  高大壯碩的保安頓了頓,又掃視了一遍屋子里的人,說:“不想交錢的,在這呆兩天才可以走,俺們這不管吃喝。”說完,保安們轉(zhuǎn)身拽拽地回到了外屋。

  屋里的人們竊竊私語著,身上帶的錢不夠的,就湊一下,讓一個人先出去,通知其他人的家里人拿錢來領(lǐng)人,一會兒功夫就有10幾個人拿著湊的錢走到了外屋。

  陸山三個人的錢湊也不夠,想拜托能出去的人告訴一下家里人來領(lǐng)人吧,又不想連累家里,太他媽的丟人。三個人嘀咕了一下,決心找機會逃出去。

  上半夜,陸陸續(xù)續(xù)地又被人接走了10幾個人,屋里還剩下六七個人。陸山三個人靠墻坐在門口位置,仰頭抵著墻,閉著眼,似乎在睡覺,實際在仔細傾聽外屋的動靜。里屋的門并沒有鎖,外屋亮著燈,都是保安,誰有那膽子穿過保安跑出去啊。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屋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聽起來,保安們是輪班值守,兩個一班,這兩個保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陸山也有點困急了,又不想放過夜里逃跑的機會,迷迷糊糊中聽到外屋一個保安說:“老四,我去撒泡尿。”

  “哎,大軍,等下,我也去?!蹦莻€叫老四的說。

  “你看著,別讓跑了,我回來你再去?!贝筌娬f道。

  “這就幾個人了,他們哪敢跑啊,沒事?!崩纤牟恍嫉卣f。

  陸山激靈一下清醒了,看了看李大勇和楊乾,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也在瞪著大眼睛看著陸山,三個人相互點了點頭。

  聽見外物的門開的聲音后,陸山三個人輕聲站起來,躡手躡腳地來到外屋,看到床上躺著幾個呼呼大睡的保安,以及幾個伏在桌子上打著呼嚕的保安,有些哈喇子都留到桌子上了。

  陸山三個人走出房門,順手拿起依在窗邊的短鍬和鐵鉤,煤袋子就不要了,太沉。陸山三個人哈著腰,一路順著小路跑下去。

  “哎,站??!”身側(cè)不遠處傳來叫喊聲,陸山向右側(cè)望過去,那兩個保安從一個簡易廁所轉(zhuǎn)出來,急急地向他們狂奔過來。

  陸山三個人更不能停了,加速奔跑。“哎呦”一聲,跑在后面的楊乾被一磚頭砸中后背,趴在了地上,陸山和李大勇急忙轉(zhuǎn)身跑過去拉楊乾。

  那兩個保安也跑了過來,一個禿頭的保安一把抱住了李大勇,用力把李大勇摔在地上,一條腿膝蓋彎曲壓在了李大勇的胸部。另一個黑瘦的保安一個飛踹踹向了陸山,陸山揮起右手的短鍬狠狠地砸在了黑瘦保安的膝蓋上,自己也被踹了一個趔趄。

  “哎呦”一聲,黑瘦保安抱著膝蓋坐在了地上,陸山毫不手軟,沖上去再次揮起短鍬斜斜地拍在黑瘦保安的腦袋上,黑瘦保安重重地昏了過去。

  那個禿頭保安回頭看到黑瘦保安倒下去了,狠狠地向李大勇臉上砸了一拳,立即跳起來,咬牙切齒地,嘴里吼叫著“媽的”奔向陸山。

  禿頭保安剛邁出兩步,就兩眼一翻摔倒了。站在禿頭保安身后的楊乾拎著鐵鍬兩眼微紅,對著禿頭保安腦袋揮起鐵鍬還想再拍一鍬,陸山搶過去,一把攔住說:“別出人命?!?p>  楊乾悻悻地收起鐵鍬,過去扶起鼻子正在流血的李大勇,三個人踉踉蹌蹌地跑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了居民窗戶射出的燈光。

  路口一個食雜店的老板正在搬運擺在屋外的物品準(zhǔn)備打烊。陸山三個人走過去,買了三瓶啤酒和三袋花生米,坐在食雜店門口的臺階上喝起來。

  陸山看了看李大勇說:“大勇,好點了吧?”

  “沒事了,不出血了,就是腦袋有點懵,不過,喝著這啤酒就清醒多了,哈哈。”李大勇裂開大嘴笑了一下。

  “楊乾怎么樣?”陸山又看了看楊乾說。

  “還行,現(xiàn)在不疼了,剛被砸的時候,我都感覺肺都快砸出來了,真他媽的狠?!睏钋廊粦崙嵉卣f。

  “他們倆也沒好哪去,扯平了?!标懮教ь^望著星空滿天的夜空說。

  喝完啤酒,陸山三個人渾身有了力氣,伴著夜色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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