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顏此時正站在小漁舟上,船身破浪前行,速度當(dāng)真不慢,他手里捻指燃起的符咒。在小舟即將靠近雙桅船時,一張展新的黃符從另一個袖口滑出。
“水法令道!”
砰然的水浪,自海面炸開,小漁舟被這股氣勁頂?shù)桨肟罩?,焦顏腳踏木船,騰空躍起,人已經(jīng)來到了甲板上。
“什么人!”底艙的艄工們聽到動靜,紛紛跑了上來。
焦顏看著眼前的普通人,左右看了看,不予理會,徑直走向尾艙。
“站住!”
幾人正要上前阻攔,那尾艙的門剛巧被打開,尊使跟黑衣人正站在門口。
“你不是說他沒發(fā)現(xiàn)嗎?”尊使看著黑衣人,指了指焦顏道:“罷了,你解決吧,別打壞了船。”
尊使回身,進(jìn)了艙室內(nèi),黑衣人看著陰陽師,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殺意。
“我兒子呢?”焦顏冷冷道,抬起手中劍。
“去海里找找吧!”黑衣人說著,捻指于胸前。
焦顏也不怠慢,四道火符劃出,雙方各念法咒。
待劍身燃起烈火后,焦顏剛要抬步上前,一道橫風(fēng)從側(cè)面襲來,巨大的力道將他整個身子拍飛,朝著海面落去。
“水法令道!”
焦顏再次祭出水符,指尖游動,小漁舟被浪花鼓動,正急速的滑向焦顏落下的方向,眨眼睛,他已穩(wěn)穩(wěn)的踏在了漁舟上。
他催動浪花,想要再次抬高漁舟,躍向甲板,卻迎面又來了一股勁風(fēng)。
黑衣人飛身而下,掌風(fēng)劈來,虛空中隱現(xiàn)一只巨大的手掌,勢大力沉。
焦顏可以跳開,但這一掌落下,腳下的漁舟必定四分五裂。漁舟是未經(jīng)村民允許,私自取得,弄壞了,可不好交代。
陰陽師腳下未動,而是掄起火劍,蕩起一道烈焰弧光,破向掌風(fēng)。
氣與火的交鋒,兩股力道碰撞。焦顏腳下的漁舟,猛然向下沉落,周身海面忽然拔高,形成半圓之勢,將他包裹住。
劍炎似乎落了下風(fēng),四面八方的水幕開始靠攏,眼見就要將陰陽師與漁舟包裹住。
“破!”焦顏猛喝,旋身揮劍。
劍炎再次劃出弧光,一道火圈自他周身蕩開,朝著水幕彈去。
“破!”
第二道火圈再次出現(xiàn),更強(qiáng)大的火光乍現(xiàn),將水幕生生隔開。
灼熱的氣流蒸發(fā)著海浪,這方寸之間,霧氣騰騰。
氣流鼓蕩,漁舟在海上搖搖晃晃,焦顏卻如同被釘在船身上,腳下競一步未移。
“四道火符想傷我,你瞧不起誰呢?”
黑衣人站在不遠(yuǎn)處,他一支手捻指咒式懸于胸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周身有肉眼可見的微弱明光包裹,像是蒙了一層球體,讓他浮立在海面上。
“那幾張有用?”焦顏站在漁舟上,與他對身而立。
“至少六張。”黑衣人不假思索。
只見焦顏袖口又劃出六道符,撫上了劍身。
“你特么擱這釣魚呢!”黑衣人語氣顯然有點(diǎn)慌了,他再次搶先出手。
這一次,掌風(fēng)接二連三,破空而出,明顯不給對方還擊的機(jī)會。
焦顏催動水符,漁舟急速向后滑去,而后火符燃盡,劍身烈焰大盛。
此刻,焦顏不再后退,他雙手持劍,懸于身后,掄起一個夸張的弧度,似要將這六道符咒的力量一次性甩出去。
“轟——!”
劍光,火光,聯(lián)袂齊現(xiàn),沖向黑衣人,破除著沿途的一些,道道掌風(fēng)如風(fēng)中殘葉般,觸及即潰。
此時的海面上,就像忽然爆開了一朵煙火,燦爛紛然的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那甲板上的眾多艄工看的嘖嘖稱奇,甚至有人忍不住叫了聲“好!”。
火光即將沖到黑衣人面前,那斗篷被氣流沖擊,遮住的半張臉也浮現(xiàn)真容,有條條肉疤爬在臉上,驚怖駭然。
他也未退,只是將背身的手抽回來,雙掌相擊,又結(jié)了一道古怪的咒印。包裹住他周身的明光,忽然在一瞬之間,發(fā)出了刺眼的光,之后迅速泯滅。他的掌中似有漩渦正在凝結(jié),周身的明光正急速的向掌心匯聚。
在火光迫近身前的剎那,他雙掌齊出。
“砰——!”巨大的爆裂聲,一道接著一道的從海面炸開,沿著火光沖來的路線,又回身送回給了陰陽師。
對方頭鐵,不退不讓。
焦顏卻沒必要硬抗這一擊,便催動漁舟,繞開了沖擊。
“看你......有多少符!”黑衣人大聲喝道,氣息卻明顯不穩(wěn),顯然剛才那一擊消耗過多。
“超乎你的想象?!苯诡佉渤谅暬氐馈?p> 只見這一次,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焦顏甩出了十道黃符。
不可能!黑衣人心中駭人,荒郊野外的陰陽師,為何如此有錢?
不過他很快又想當(dāng)然了,他認(rèn)為,這是一定是對方所有的家當(dāng)!畢竟也是為了救他兒子。
原本退到的艙室尊使大人,正喝著酒,也被外面的打斗的動靜吸引到了。
“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人應(yīng)該死無全尸了吧?”
他如是的想著,卻也有點(diǎn)坐不住了,拎著酒壺就來到了甲板上。
然后,他就看到氣喘吁吁的黑衣人,以及穩(wěn)穩(wěn)站在漁舟上的焦顏,和他手里的十張符咒。
“噗!”
尊使驚掉下巴,老酒噴出。
“這怎么可能!”
尊使是知道黑衣人的實(shí)力的,能被一個光用符咒的陰陽師逼成這樣,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
此時,黑衣人也在揣測著,眼前這個人。
他知道,對方十道符咒威力驚人。但只要陰陽師用完了,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如果自己能撐到他符咒用完,到時候,要?dú)⑺?,還不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念及此,黑衣人再次搶先攻去......
南池的夢中,小黑像是戰(zhàn)地記者一般,傳遞著外界發(fā)生的一切。
“嗯?”它忽然陷入了死機(jī)一般,好久都沒再言語。
“怎么了?”南池焦急道:“說話啊。”
“你爹,贏了?!?p> ......
黑衣人躺在海面上,咳著血,他腦袋是蒙的,他不知道對方的衣服里究竟塞了多少符咒,只見他用完了十張,又拿出十張。
他有些不甘,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恐怕是第一個被人用“錢”砸死的人吧。
他閉上眼,等待著陰陽師的最后一擊。
焦顏見他放棄了抵抗,沒有出手的打算,催動著漁舟,再次躍上甲板上。
這一次,艄工們無一人敢阻攔,紛紛退出一片空地。
焦顏看著拎著酒壺的尊使,冷冷道:“我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