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川在院子里待了不久,三公主也退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
“多謝,多謝許公子緩解父皇病痛,我永望國必有重謝?!比髀曇艏樱⒓葱卸Y。
“殿下,還請立刻回府,有要事相商?!痹S川微笑道。
三公主似乎猜到了許川要說的事情,立即帶領二人出了皇宮,朝府邸趕去。
剛一進大門,便帶著許川兩人疾步走向書房,吩咐下人不準接近。
書房內,文房四寶列于桌上,一人高的書架上擺滿各類書籍,錯落有致,桌椅擺放一絲不茍,顯得使用之人整潔干凈。
三公主走到墻邊,在墻上某處敲擊兩下,書架旁邊的墻上開出一道窄門,向下通去。
“請隨我來?!比髡f罷便走進了窄門,兩人快步跟上。
窄門后一道階梯向下,盡頭是一間小小的地下室,同樣整潔擺放著桌椅,桌上的一些書卷整齊地摞在一起。
“這里很安全,許公子可以說了?!比鲊烂C道。
“殿下還真是......謹慎吶?!痹S川很驚訝,本來只是想回府再談,誰知道直接給帶到地下了,弄這種東西,看來三公主也不是一般人。
“皇子公主若是普通人,怎么能爭得了皇位?!蔽娜饺缴钌畹乜戳巳饕谎?,淡淡道。
許川心中感嘆,還是年輕,被表象所迷惑了。
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陛下乃是被人下了陰元丹,導致血氣虧損,精神不振,而非凡俗病痛?!?p> “果然,父皇此前每日練功,身強體健,怎么會突然身患重病,定是有人暗中謀害?!比骱莺莸卣f。
“那殿下可有幕后之人線索?”許川問道。
三公主遺憾道:“那人十分狡猾,即便是動用所有的眼線,也沒有查到分毫。”
“此時最重要的是陛下的身體,我已有辦法醫(yī)治,只是丹藥所需材料比較難尋?!痹S川列出聚輝丹所需靈草,交給三公主。
“聚輝丹所用靈草較為常見,只是其中有一味紫露,須到高山之上,采集吸收第一縷太陽紫氣的露珠,收集此物極耗費時間,而且我從未煉制過聚輝丹,還要多準備些,起碼,要收集五日的紫露?!痹S川道。
“好,我這就去差人準備,之后還要麻煩許公子了,所成丹藥,除去救父皇所用,其余歸許公子所有,另外再備大禮一份?!?p> “如此甚好。”許川微笑道,這次,起碼不虧。
......
皇臨峰,永望城附近最高的山峰,數(shù)十年前,老皇帝曾在此殲滅敵數(shù)萬,而后直入皇城,登基稱帝。
“文道友,待會兒務必跟好我?!痹S川嚴肅道。
“有我在,你放心?!蔽娜饺脚牡眯乜谂榕樽黜懀瑵M是自信。
許川立即運起斂息術,偽裝成普通人,走上皇臨峰。
文冉冉遁到地下,也屏蔽了自己氣息。
皇臨峰上樹木稀疏,只有一些兩三人高的小樹,還有雜草之類的,因為幾十年前,老皇帝就是憑著山勢,往下投射巨石滾木才以極小代價殲滅大量敵軍。
那些老樹就是極小代價,現(xiàn)在還沒恢復。
許川手忙腳亂的爬上了崖邊一塊小巖石,拿出一個玉瓶,勉強湊到崖壁上的一株雜草上,接那一滴露珠。
忽然,腳下巖石斷裂,連人帶草掉了下來,三四丈的高度,連巖石都摔的四分五裂。
許川躺在地上,滲出鮮血,一旁的玉瓶也碎裂開來,留下一小片濕痕。
一道人影忽然跑過來,探了探許川鼻息,摸了摸脈搏,確認許川死亡后,便立即離開。
文冉冉跟在后面,看看到底是誰指使。
許川也站了起來,元氣震蕩掉身上的灰塵,全速向永望城內趕去,那里還有件事等著他去做。
不多時,便趕到城外,立即遁入土中,前往售賣靈草的店鋪。
地下的許川散出神識,仔細地辨別著收購藥草的人。
有了。
“老板,赤心草,有多少要多少,不差錢?!币粋€衣著華麗,面貌年輕男子囂張道。
“柳公子,請您稍等,我這就派人給您取過來,不過這......”養(yǎng)心堂掌柜搓著手指,滿臉堆笑。
“錢,要多少有多少?!绷鴱V隨手甩出一枚元石,瀟灑坐下。
“馬上,馬上就好?!闭乒衲昧嗽?,趕緊安排人取貨。
許川看在眼里,心底羨慕不已,哪怕不能修練,這些世家子弟也能輕易擁有元石,這些世家大族看來與修士關系不淺,有錢,真有錢。
“柳公子,小店內一共五株赤心草,給您打個折,兩枚元石?!闭乒駥阎械哪竞写蜷_,里面躺著五株通紅的靈草。
“柳公子,這赤心草藥性猛烈,常人萬萬不能服用,還請您......”
“行了行了,啰嗦,走了?!绷鴱V隨手甩下一枚元石,從掌柜懷里搶走木盒,轉身就走。
“柳公子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闭乒襁B忙跟在后面道。
那掌柜站在門口,圓潤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手中把玩著兩枚元石走了回去。
接下來就是許川的跟蹤時間,在地下一直跟著,柳廣進了好幾家店,將赤心草收購一空。
一直跟到二皇子府邸。
柳廣向守門家丁交待了些話,那家丁便領著柳廣走了進去。
到了客房,柳廣便站在門口等候,模樣恭敬乖巧。
等到一人走了出來,便馬上湊了過去,諂笑道:“于大仙,您吩咐我的事都辦好了,您看是不是......”
那位于大仙接過木盒,臉上滿是不快,隨手扔下一本薄薄的冊子,“拿去,打擾我修煉,晦氣?!?p> 隨后便轉身回屋,那柳廣才急忙撲了過去,撿起了冊子,欣喜若狂,隨后又陰沉下來。
用蚊子大的聲音道:“哼,甩臉子給誰看,等小爺神功大成,弄不死你。”
許川猜測,那冊子肯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功法,弄不好還是刪減版。
法不可輕傳,肆意傳授功法乃修士大忌,都是要經(jīng)過嚴格考核,確保對方有資質,并且不是大惡之人。
這人還是年輕啊,不知社會險惡。
轉身離開,遁回三公主府邸,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
回到府邸時,文冉冉正在與三公主吃飯,一桌子好飯菜,三公主偶爾吃幾小口,而文冉冉左手抓肉,右手夾菜,吃得狂放,吃得歡快,吃得不拘一格。
許川見狀輕笑,一同入座。
“殿下,大肆收購赤心草之人進了二皇子府,受一位填竅初期的修士指使,不知道出自哪家宗門?!痹S川淡然道,對桌子上的菜肴視而不見,早就沒了那種世俗的愿望,煉制各種口味辟谷丹也只是突發(fā)奇想。
“文仙子所查之人卻是進了大皇子府邸,這下倒是難辦了?!比魉妓鞯?。
為了同一目標,卻是兩方勢力,是不謀而合,還是有人栽贓陷害,讓皇宮這潭水變得渾濁起來,自己好渾水摸魚。
“殿下,是否可能是其余皇子出手?!痹S川問道。
“六皇子睿誠專心木工,七皇子志誠醉心各類典籍,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而且并沒有與修士有所接觸,而且父皇對兩人頗為偏愛,常常一同玩耍,關系非常好,不會暗害父皇,可以排除。
四皇子正德放蕩不羈,出入賭場、青樓各類場所,只知玩耍,身無所長,多年來也無心皇位。
倒是大皇子國安與二皇子樂邦,兩人年歲相近,而大皇子朝中威望極高,二皇子勢弱,并且最近兩人招攬了不少修士,起了些摩擦?!比魉妓鞯?。
“殿下是不是少了一人?!痹S川微笑道。
氣氛忽然冷了下來,文冉冉也停了嘴,抬頭看著三公主。
三公主輕笑一聲,“我若是想暗害父皇,如何會帶許公子去皇宮為父皇診斷病癥,如何會派人收集靈草為煉丹之用,更不會費力安排計劃勾引幕后之人出手。
況且父皇小時候常常陪我玩鬧,與我關系極好,怎舍得加害父皇?!?p> “殿下可曾想過一件事?”
“哦,何事?”三公主問道。
“皇位?!痹S川繼續(xù)說道:“招攬修士,修建地下密室,眼線頗多,甚至連各個皇子府邸都逃不過殿下監(jiān)視,殿下如此手段,真沒想過登臨皇位,號令群臣嗎?”
三公主笑容不減:“皇位自是能者居之,我雖為女兒身,為何不可爭上一爭,大皇子勇武有余,謹慎不足,二皇子文不成,武不就,若是讓這二人登臨皇位,我永望國說不得要大亂才是?!?p> 話鋒一轉,有些慍怒:“不過許公子竟認為我會為了皇位加害父皇,這是我不曾想到的?!?p> “許公子可隨意調查,若是查出我為幕后真兇,自會任由處置,絕無二話。
況且我只是一介凡人,對許公子來說不值一提,若是懷疑,現(xiàn)在,便可置我于死地,如何?!比髅嫔淠淅涞乜粗S川。
氣氛冰冷,劍拔弩張。
“哈哈,殿下說笑了,”許川笑了一聲,打破尷尬,“只是初來乍到,不得不謹慎,萬一為虎作倀可就不好了?!?p> “許川你瞎說什么話,飯都吃不痛快?!蔽娜饺介_口,繼續(xù)吃起了飯菜。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走了,兩位慢用?!比髌鹕黼x席,慢步離開。
許川看著繼續(xù)狂吃的文冉冉,內心感嘆,真是傻人歡樂多。
今天挑明自己對三公主的懷疑,三公主反應并無不妥之處,看不出來什么,只能繼續(xù)讓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逼得邪修不得不出手。
唉,弄這些彎彎繞,麻煩,不如修行。
起身離開,而正在狂吃的文冉冉抬起頭,滿臉無奈,只好繼續(xù)解決桌上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