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云夜白沒有說話,不少人心中開始打鼓,玄澤仙君這是什么意思?
“仙君莫不是想要獨占那妖骨?”一道小小的聲音自人群中傳出。
眾人聽聞皆是一愣,按理說是玄澤仙君尋得的妖骨,就算他想要自己煉化也沒有什么不對,只是湊在這個時間點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云夜白的視線從人群中撇過,剛剛說話的那人瞬間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傳來,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只能耗盡全身的靈力來抵擋,才能勉強站住。
其他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見云夜白沒有絲毫表態(tài),徑直跟云秋山行了個同輩禮便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那速度與來時無異。
“哎……”
“玄澤仙君這是……”
云秋山似笑非笑地瞄了剛剛說話的幾人的方向一眼:“這種事情便不勞眾位操心了,師弟他一向知道如何選擇,況且……”他將聲音拖長了些,帶著些意有所指:“就算是有人用了那妖骨,對于結(jié)果來說也是一樣的不是?如果眾位還有什么疑問,歡迎來云家指教。”
這話說得十分硬氣,他這些年同樣不怎么在云家停留,導(dǎo)致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云家一向中立的態(tài)度或許真的給了不少人一種錯覺,覺得云家的態(tài)度一向模糊,不會跟誰太過較真,也不會冷硬到不給人留任何情面。
如果那些人真的那么認(rèn)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巫山云家長期不摻和這些不過是因為祖訓(xùn),卻不代表弟子皆是怕事之徒。
卿姒之前有句話說的挺對,云家這些小輩頗有反骨,與前人不同,在他看來,并不是一件壞事。
他即為長輩,為這些小輩漲些底氣,未嘗不可。
許是被云秋山這種向來脾氣溫和的人突然變得硬氣弄得有些接受不良,不少人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夏侯瑾心中搖頭,這些人對于云家的瓊?cè)A仙君和玄澤仙君到底是有怎樣的誤解?
身為與他們同輩之人,夏侯瑾自小與這兩人沒少打交道,眾人皆說巫山云家人性情溫和恭謹(jǐn),或許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內(nèi)里真的是這樣嗎?
要知道,想當(dāng)初卿家被當(dāng)初的幾大宗門圍攻之時,卿姒作為卿家的少宗主,可是被云家庇護了的。
“宗主,城外的那些妖獸……亂了?!?p> “加強守備,閉緊城門,任何人不許隨意進出?!?p> “是?!?p> ……
卿姒被未葬帶著,只一瞬間便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直到被他放開,卿姒揉了揉被抓得發(fā)疼的地方,打量了眼四周的情況。
這是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正處于一座懸崖之上的平臺。他們所站之處是一個農(nóng)家小院,院子不大,卻被打理地十分精致。那房子是個二層小樓,竹子做的,院子之后便是一整片竹林。
院子門口有兩只妖獸守在那里,不過是懶懶得趴著,絲毫沒有理會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
卿姒見狀略顯詫異,回想第一眼見到未葬之時他所在的大廳金碧輝煌,眼前這地方可實在不像是他會愿意住的。
這樣想著,她徑自坐在了院中的竹椅上,別說,還挺舒服的。
“你竟然不跑?”
未葬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剛剛還極力掙脫,現(xiàn)在卻變得悠然自得的女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會任由我跑?我又跑不過你?!鼻滏Π琢怂谎?。
“這倒也是。”未葬笑著坐到了她的旁邊,姿態(tài)十分隨意。
卿姒停了一會兒才轉(zhuǎn)向了他的方向:“你不會真的以為云夜白那家伙會帶著妖骨來找你吧,他那個人心中一向裝著天下大任,裝著整個修仙界,能有我什么事兒啊?!?p>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著些自嘲,說實話她之前真的一直是這么想的,直到不久之前。
誰知道未葬聽了卻笑了起來,而且笑聲越來越大。
卿姒皺眉,嘟囔了一句:“有什么好笑的?”
“我之前雖說一直在那秘境之中,對于外界的事可不是一無所知。自從出來之后,為了尋找妖骨,第一件事便是探聽著修仙界的種種。再加上比你多活了那么多年,這世上的妖獸便是我的雙眼,這許多事情,我比你清楚?!蔽丛嵬O铝诵β暎粲兴傅乜粗?。
他雖模樣年輕,可終究不是年輕人了,這么多年來他看人的眼光還從未看錯過。
當(dāng)年從他手里面逃走了的兩個小家伙,如今也長成了這番模樣,實在是……令人感慨。
“你指什么?”
“他為你做過許多事,你為他也做過許多事。若說他會棄你于不顧,我是如何也不會信的。”
卿姒的臉色變了變:“沒想到,你還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p> “沒辦法,越是活的時間長便越覺得有意思的事太少,找到些感興趣的更是難得?!蔽丛嵴f著,從旁邊的桌子上倒了杯茶。
“是有夠無聊!”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么從一開始就想將你留下?”
卿姒挑眉,做洗耳恭聽狀。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我們終究是同一類人。自小便是同族中的異類,生來不同被人忌憚,每時每刻都活得小心翼翼,無論做什么都得不到承認(rèn),只剩下懼怕。不然……你以為你那宗門之禍究竟是因為什么?你的師兄和師姐,明明活過了那夜,又是為什么會無端被殺?”
聽完這話,卿姒瞬間神色一緊,手往桌上一拍,那杯子瞬間急速向著未葬的方向射去。
只見未葬伸手,接住了杯子的同時,里面的液體微微灑了出來,淋濕了他的衣衫。
不過他只是笑笑:“火氣還是這么大?!?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記得那天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不過也難怪,你比我幸運些,至少還是有人護著你的。比如你那師兄師姐以及……云家那小子!”
不知為何,卿姒心中忽然有了某種猜測,心跳驟然加快,實在很想撕了他的這張笑臉。
“那天你的力量突然爆發(fā),整個靈霧山的妖獸都供你驅(qū)使。我說過,妖獸的眼睛便是我的眼睛,你忘了的,自會有人記得?!蔽丛嵝θ菀琅f,將手中的杯子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