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較量
“這就是你們提到的那個修士?”
“好年輕啊?!?p> “是啊……”
“也不知道他與神將大人誰更厲害?!?p> “你這不是廢話!神將大人既然能被圣上派來駐守邊境,那當然要比普通的修行者強得多!”
……
眾人議論紛紛,皆是露出好奇的神態(tài)。
自遠古以來,有大毅力開八脈,通十二正經(jīng)的人本就萬里挑一,而能沖破枷鎖,達到自在天地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在天塹,是在這抵御妖邪入侵的固山城,真正的修行者也不會太多。
依從云國律,擔任守城大將之責的人必然是修士,但那位大將軍常年來深居簡出,旁人莫說與他交流,就是連這位神將的模樣究竟是什么樣也不得而知,至于坐鎮(zhèn)府衙的那位,平民雖能常常相見,卻不知道他具不具備修行。
“這里是比武臺?”
李京墨眼前一亮。
前世的他礙于家中父親的影響,加上早些時期電腦網(wǎng)絡還未普及,家里那些攢下的話本小說也就成了他日常最大的消遣。
書中神鬼莫測的輕功、古意盎然的俠女、快意恩仇的江湖也便在李京墨心里埋下種子。
眼前這種書中故事走入現(xiàn)實,來到眼前的感覺,讓李京墨覺得很是新奇。
范亥笑著解釋:“平常閑來無事的時候,兄弟們都會來這走上兩招?!?p> “那范大哥愿不愿意上臺和我比試比試?!?p> 李京墨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
這是他在看到臺子的時候突然涌現(xiàn)的想法。
作為穿越人士,李京墨前世既不是武林世家,也不是特種兵之王。
他就是一個每個月拿著幾千塊錢的社畜。
雖然原主的記憶碎片中包含不少身法招式,可李京墨是一招也不會用。
話句話說,他只會紙上談兵。
這也就是為什么李京墨在遇到一只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的邪祟,卻還要使用符紙解決原因。
“不打、不打、不打!”
范亥趕忙拒絕。
“公子您可是修士,我就一凡俗武者,這怎么可能打得過?!?p> “我不用靈力?!崩罹┠馈?p> 這可是沒有危險就能刷經(jīng)驗的機會,李京墨不可能放過。
“那……”
范亥搓了搓手掌,眼睛處閃爍出一道興奮的金茫。
“請公子賜教!”
自在境與枷鎖境相比,強嗎?
很強!
雖然從境界上看,自在一重境只比枷鎖二十重高出一層。
但兩者實際的差距確是真真切切的仙凡之隔。
凝聚出靈氣的修士只需要隨便一道法術(shù),都能輕松鎮(zhèn)殺巔峰武者。
可說到底,自在境和枷鎖境的差別就在是否凝聚了靈力。
只有凝聚了靈力,修士才能施展法術(shù)。
李京墨說他不用靈力,就相當于自斷了手腳,只能依靠肉身的強度與人較量。
而范亥作為已經(jīng)走到武道極境的凡人,他其實對于低階修士有著一定了解。
大多數(shù)擁有修煉天賦的修士,都不會選擇在枷鎖境停留太久,同樣,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不會浸淫武道。
修士雖然會選擇修煉武術(shù),作為掙脫枷鎖時助力,但不代表他們會用此來對敵。
范亥行走江湖多年,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生死之戰(zhàn)。
他覺得,以他在武道上的經(jīng)驗和造詣,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不能不能用靈力的修士?
若是能贏,往后他在道上的名號必然能再響亮幾分。
雖說不一定做到像《西游記》里的孫悟空,只要爆出自己大鬧天宮的事跡就能震懾群妖,但至少有了戰(zhàn)勝修士的名頭后,日后行鏢說出來,也能震懾一些毛賊以免去不少麻煩。
抬頭看了一眼高臺,李京墨略作思量,于原主的記憶碎片中選出一部輕功。
《驚鴻步》
這是一部模仿鴻雁在空中翱翔為主的身法。
在李京墨看來,驚鴻步在這種步步危機的竹臺上應當非常合適。
一步飛上高臺,落至邊角李京墨沖著范亥一抱拳:“還請范大哥手下留情?!?p> “好說!”范亥回禮。
言罷,范亥根本不給李京墨準備的機會,當即提氣凝神,整個人化作一場人形狂風,刮向高臺中央。
呼——
只是一瞬間,李京墨臉頰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風的到來。
“這也太快了!”
時間不允許多想,李京墨御起驚鴻步躍向側(cè)面。
然而范亥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動作一樣。
他在抵達李京墨原先所站立的位置時,并未向前揮拳,而是轉(zhuǎn)動身體,向自己的左面遞出一掌。
那只肉掌泛起金黃,掌勢變幻莫測,十分靈動。
任是李京墨如何騰挪,竟是無法避開!
“身法僵硬,只退不攻,沒有絲毫對戰(zhàn)經(jīng)驗?!?p> 范亥暗中搖了搖頭,一招還未結(jié)束,他就已經(jīng)看出了李京墨的問題。
這一掌名喚《沙追風》,是他賴以成名的絕技之一。
風如敵,沙似拳。
只要這一招施展出來,拳掌就會如同被風卷起的黃沙,基本沒有躲開的希望。
想要破這一招,只有以力破巧。
“躲不過了,只能硬接?!?p> 身法的騰挪雖不能擺脫《沙追風》,但至少為李京墨爭得了思考對策的時間。
一只白皙,沒有一絲老繭,如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的手掌被攥緊成拳,迎向范亥,“砰”的一聲,沙追風制造的掌風被強勢打斷,而李京墨本人則趁機借著拳掌相擊力道飄向后方,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嚓!
范亥沒有退后,腳下用力,竟將竹臺踩出了裂紋。
他躍向半空,以腰部的力量帶動身體,一腳踢向急速后中的李京墨。
這次,李京墨再也沒有機會施展身法躲避。
范亥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實在是太豐富了。
他早就做好了李京墨將攻擊截斷后的準備!
這一腳,在范亥看來,就是決定勝負的一腳。
這不是自大。
這是將武道走至極境之人的該有自信。
不能使用法術(shù)的自在境在范亥看來幾乎與枷鎖境的凡人沒什么區(qū)別。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因為李京墨躲開了他這一腳!
下腰!
李京墨身形扭轉(zhuǎn),以雷霆般的速度側(cè)開身體,挺直彎過去的腰部。
他勾起了嘴角,左手向前一探,抓住了范亥的右腿。
而后,他抬起右手,一拳轟出。
這一拳若是擊中,即便是范亥的身體素質(zhì)也絕對吃不消。
李京墨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觀看者的預料。
這些鏢師雖然沒有范亥對自在境的了解,但通過兩人短暫的交手,他們已經(jīng)可以看出來誰強誰弱。
李京墨的表現(xiàn)就像是一個空有武器的普通人。
他雖然會用武器應對范亥的進攻,可只要范亥抓住機會,李京墨就沒有贏的可能。
因為李京墨沒有自己的節(jié)奏。
從一開始,他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踏入范亥早就寫好的劇本之中。
然而李京墨下腰卻驚呆了所有人。
落入下風,隨時可能被擊敗的人不該慌張起來嗎?
他為什么還能如此鎮(zhèn)定,去思考應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