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須臾鎮(zhèn)后,林詭沒有作任何停留,帶著麾下的五百輕騎直接穿鎮(zhèn)而過,朝著中州城的方向而去。
期間,他倒是觀察了一下須臾鎮(zhèn)的景象。
顯然,與地處邊境的潛淵城相比,中州是更為富裕的。
鎮(zhèn)中的繁華街道,鎮(zhèn)外的良田阡陌,都在彰顯著這片土地的地大物博。
一處邊鎮(zhèn)尚且如此,想來那中州城作為主城,其富裕程度定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難怪,世家們會把目光放在這片土地上。
林詭的這五百輕騎進入中州,活脫脫就是不速之客,一路上,都在引人側目。
“高手兄,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隊伍馬不停蹄向中州城而去,顧曉生一邊策馬,一邊對身邊同樣策馬前行的林詭問道。
現(xiàn)在,除了林詭,可以說每一個身處在這個隊伍中的人都很慌。
先前須臾鎮(zhèn)守將開門放行,一方面自然是自己冒名淵氏身份,對方沒有惹上淵氏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壓根就沒覺得自己這五百騎能對中州造成任何影響。
哪怕皇室的守軍再弱,想用五百個人打中州,癡人都不敢說這種夢話。
可以說,進入中州境內之后,自己這五百人,已經成了案板上的肉,一旦被察覺了身份,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怎么?怕了?”林詭笑了。
望向前方的,以這樣的速度,不出多半日,便能到達中州城下。
“想把局面徹底盤活,只能下這一步險棋了?!绷衷幊谅暤?,“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有把握?!?p> “既然您有把握,那我便不多說了,五戲鬼定全力相助?!?p> ......
中州城主府上,許云才坐在堂前,眉頭緊緊皺著。
堂中,淵龍正對著一桌飯食大快朵頤,過了好久的苦日子,他終于重新吃到了貴族們才能品嘗的精細糧食,自然是鉚足了勁在造。
看著淵龍的樣子,許云才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讓他摸不著頭腦。
這個本該被香帥關押,甚至于殺死的前潛淵城主,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中州。
光這還不算完,居然又有自稱是淵氏麾下的五百輕騎,從南面進了中州?
要知道,淵氏所在的嵐凌城,在中州以東,又如何會從南方而來,這中間,隔著的,可是一道難以翻越的幽山。
疑惑,許云才現(xiàn)在充滿了疑惑,他本就是個怕麻煩的人,最愿意做的還是趁麻煩來之前提前將其解決掉。
適才,他也是想將這淵龍就地殺了去,省得麻煩。
然而,偏偏前些天,他收到過一封密信,一封來自淵氏的密信,信上說,淵氏要借道中州。
要說攻打潛淵,借道中州倒也合理,可這個節(jié)骨眼上,五百淵氏騎兵自南入中州,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唉,麻煩嘍?!庇朴茋@了口氣,許云才不再去想,開始閉目養(yǎng)神。
眼線已經告訴他這支騎兵此刻的位置,從其行進的方向與速度,天黑前,便能到中州城下,到時,一切都該明朗了。
眼下的中州,一時間,暗流涌動了起來。
無論江湖還是廟堂,都在盯著這支奇怪的騎兵,猜測著它的目的。
終于,黃昏時分,林詭終于感到了中州城下。
這次,他自然是沒有率兵進城,而是讓騎兵駐扎在了城外,自己則攜著五戲鬼,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入城了。
“淵氏謀士林某,請見中州城主大人!”
城主府前,林詭朗聲喊道。
守門的門客沒作通稟,直接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狀,林詭笑了,大方地走入府中,向著大堂而去。
看來,這位城主,倒是已經等候多時了。
“見過城主大人!”
進入大堂,林詭第一眼就看到了居中落坐的許云才,當即拱手道。
緩緩睜開眼睛,許云才打量起了眼前這位自稱淵氏謀士的年輕人,臉上不禁掛上了一絲深沉的笑意。
“淵氏何時多了這么一位謀士?淵龍,你可認識?”許云才看向吃飽喝足正靠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淵龍問道。
“什么謀士?”
聞言,淵龍回頭看去。
只是當他與林詭雙目相對的時候,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一雙眼睛瞪得宛如銅鈴。
他?淵氏謀士?淵龍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同時,疑惑也涌上了心頭,是他林詭讓自己來中州找尋活路,此刻,居然連他本人都來了?
淵氏馬上攻打潛淵,他不管的嗎?
“淵龍少爺,我還以為您得再游山玩水幾天才會到的,沒想到居然先來了。”
林詭對著淵龍彎腰一揖,笑道。
這話,在旁人聽來,自是下屬對自家少爺的問候,同時也透露了他們來到潛淵,是事先約定好的。
可這話在淵龍聽來,卻是別有深意,顯然,林詭已經猜到他一開始沒打算來中州赴險,想要從此歸隱以求活。
自然,自己最后活不下去,還是來了,這些,自然也被這人給算到了。
“哼?!睂χ衷幚浜吡艘宦?,淵龍沒繼續(xù)說話。
他并不癡傻,此刻,他也清楚,一旦自己說了什么不對的話,怕是神仙難救了。
“如此看來,二位是相識的了?看來你真是淵氏謀士?”許云才道。
“自然?!?p> “那就奇怪了,淵氏可不在我中州南面,你又為何從須臾鎮(zhèn)而來?”
“自然是為了接我家淵龍少爺,只是少爺顯然不愿與我等同行,自己先來了?!绷衷幮χ卮稹?p> “哦?接?從哪接?怎么接?”許云才瞇起雙眼,死死盯住林詭。
“既然是接,那便該怎么接就怎么接,您定然也是接過人的,自然不需小子贅述。至于從哪里接的,城主大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你回得倒是有些輕巧了。”
“本就是件輕巧的小事罷了?!?p> 看著林詭,許云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更深的疑惑。
這位謀士并未給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回答,反而是輕描淡寫地搪塞了過來。
可偏偏就是這樣,才更讓許云才拿不準眼前這人的身份。
“那你們淵氏,派人來我中州干什么?”許云才又發(fā)問了。
“您又開始明知故問了?!?p> “哦?此話怎講?”
“淵氏來此,自然是為借道而來?!绷衷幊谅暬氐?,借道二字說得尤其重。
而后,一雙眼睛,便開始含笑看著許云才。
“所以,你們是來給來為借道提前布置的?”
“除此之外,還為整頓中州江湖勢力而來,畢竟我淵氏即將接手中州,總得把這屋子打掃一番?!?p> “你們還沒勝呢?!?p> “勝定了?!?p> “呵呵,自信雖好,可這自負就有點......”
“我從南面來的,我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