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是真的在打架
白子蘇去了街頭的一家茶館。
他不能帶著桂熙去,這街上的人大多認得她,若是他跟她在一起,也太顯眼了些。
茶館的下午場有評書,說書人在上頭說得眉飛色舞,口若懸河,這會兒說的是石猴子化身成人,跟著一個和尚去西天取經(jīng)的故事。
下午時茶館里茶客疏疏朗朗,不算擁擠,都是些閑來無事的打發(fā)時間。
他取下笠帽,掏了三枚銅板在手邊鋪成“品”字形,正中心又放了一塊碎銀。
這是他與李秀才的聯(lián)絡暗號。
李秀才是一個秀才,不過未曾考取更高的功名,這家茶館交給他經(jīng)營,他也算是個有滋有味的掌柜。
茶館里信息你來我往,若是聽著有價值的,以往李秀才是將情報交給呂秀才。如今呂秀才“調走”了,白子蘇將他扶了正,由他來主管江州的情報事務。
一會兒一個茶倌來加茶。
白子蘇問他:“這里可有雅間?”
“有??凸僬埜疑蠘??!?p> 茶倌將他引入二樓里邊的一間茶室,李秀才跟了進來。
門一關,便與外界隔了開來。
“可探到什么消息?”
“那女人謹慎得很,平素里不肯點燈,那日也是月光正照著,我留意了一下,正是之前發(fā)過來要追查的圖案,我怕打草驚蛇,也未直接問她。她姓羅,是三年前到廣善堂的,外鄉(xiāng)人,我問她原先在哪里,她說是幽州人,家里發(fā)了水災才逃到此處。問她其它的,她也不肯說。跟她探聽廣善堂里的事情,她也是含含糊糊,不肯多講。要么等她再來時,我直接把她拘了?”
“若是小南國的人,他們身上可能都帶著毒藥,遇到事會服毒,攔都攔不住?!?p> “可知毒藥放在身上何處,我早些取掉?!?p> “應該是在牙齒里。你可留意過她的牙齒,最里邊的牙齒可正常?”
“這個......做那事的時候,都是黑燈瞎火的。平時沒事誰還逮著牙齒看?”
也是。
李秀才倒是有些后怕,他啃過她的嘴,還好命大未曾被毒死了。
不過秀才到底是秀才,腦袋靈光:“我有個辦法?!?p> “什么?”
“若是在牙齒里,想必要咬破了才能出毒,我把她嘴里塞滿東西,讓她咬不上不就好了?”
“好是好。但她如何說話?”
“這個......那怎么辦?”
“照你說的做吧。”
這個首領,想不出解決辦法便這么糊事情。倒也會行便宜事。
兩人約好了,白子蘇每日去茶館聽評書,若是有茶倌給他送上一盤去了殼的花生,那便是李秀才當晚約了羅氏,他便去桃枝巷李秀才的屋里候著。
李秀才負責綁人塞嘴。
巧得很,去了樓下坐了沒多久,一盤紅皮白仁的花生籽便送了上來,花生下邊還藏了一把鑰匙。
給鑰匙做什么?他不會跳墻么。
他帶了鑰匙,去了桃枝巷。
拿鑰匙開鎖前,他猶豫了一下。
一會兒進去后,門插上還是不插上?
若是插上,李秀才回來他還要給他開門么?
若是不插上,也不知那女人是跟李秀才一起來,還是前后腳來,見著屋門未上鎖,會不會警覺?
若是他直接跳墻進去,李秀才有備用的鑰匙么?
哎,之前竟未說好。
罷了,用鑰匙開門,不插住??偛粫壤钚悴胚M不來更糟糕吧。
外袍內反一翻,灰袍便成了黑衫。
摸摸腰間的軟劍,他躍上房梁,躲在不顯眼的地方,耐心地等候著。
外人只道他手執(zhí)一柄寬大的寒鐵劍,但他有兩重身份,自然會有兩把劍。
做梁上君子,帶著重劍總是不方便,他又不是御劍飛行的捉妖師。
以往去搞刺殺,若是要在屋內等候,他都是躲在梁上的。
床底、櫥柜,他從來不會躲藏,不說憋悶,若是被人賣了,反過來一個甕中捉鱉,那他可委屈死了。
若是底下人要抬頭看,他一顆瓜子射到哪個花瓶或茶壺上,那瓶倒下的動靜準保能把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便有了機會便宜行事。
他射瓜子的功夫......桂熙領教過。
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打了她的膝蓋窩。畢竟瓜子這玩意,色淺個小,又普通,丟哪兒都不引人注意。
這個傻丫頭。
吱呀。
院子里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白子蘇驚醒過來,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走神了,嘴角居然還掛著淺笑。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若不是外頭有人進來了,他勢必要揮自己一個大耳光。
外頭的人進來走了一圈,是李秀才。
他再進來時手里便多了一條麻繩,壓在被褥下。然后又走到院里,輕輕地來回踱步,想必在等羅氏。
又等了一會,聽著外邊動靜,又來了一個人。
李秀才摟著一個女人進來,一邊走一邊上下其手,嘴里還說著肉麻話。
梁上的人聽了一場春宮戲,無心的人聽著總覺著有些刺耳。
春宮戲在高潮時戛然而止,接著“唔唔”兩聲,底下兩個白花花的人影打斗起來,啪啪有聲。
是真的在打架。
羅氏好像也是會拳腳功夫。李秀才拼命去壓她的手臂,免得她伸手扯出嘴里塞得滿滿的褲衩,那他便白費功夫了。
李秀才喊了一聲:“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