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晚上十二點,安平被一陣手機消息提醒聲吵醒,打開手機,一堆未查看消息。
點開社交軟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群聊,拉開消息條安平從頭看起了歷史消息。
“安平你居然偷偷退群!”
“他還搬走了!”
“聽說他父母出了車禍都死了!”
“好像還欠一大筆錢。”
“太慘了!”
“安平你在那?@安平”
“快說話!”
“大傻逼,快回來,別想不開!”
......
翻完群里聊天記錄,安平面無表情推出了群聊界面,這個群是他的宿舍群,里面的都是他的同學(xué)和死黨,經(jīng)常一起五黑玩榮耀聯(lián)盟,他之前悄悄退了群,現(xiàn)在又被拉了回去,只是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除了群聊外,還又好多條私聊信息,安平逐一點開,有輔導(dǎo)員問他情況的,有同學(xué)問他去哪的,再就是他的死黨張浩。
他的室友兼死黨張浩發(fā)的消息最多,大多是在問他去哪,以及安慰的話語。
“咦!”安平翻到消息記錄末尾處,眼眶濕潤了起來。
他的死黨張浩給他轉(zhuǎn)賬了三千,要知道張浩一學(xué)期生活費也就六千。
“兄弟,想你了,你到底去哪了?”
“你不在上學(xué)好無聊,游戲也不想玩了!”
“平安,快回來吧...”
“兄弟,別絕望,人生難免會遇到事,挺一挺就過去了?!?p> “如果你實在不想回來上學(xué),就好好找份工作吧!”
“這是三千,兄弟我能幫的有限,你先用著,不夠我再想辦法...”
“大傻逼,為什么一聲不吭就走了,有沒有把我當(dāng)兄弟...”
“臭傻逼,不要死,不要死,聽到?jīng)],給我好好活著!”
......
最新一條是十一點半發(fā)的,也就是半個小時前,安平抬起手指,點到了輸入欄,手機頁面上彈出輸入鍵盤,他正欲打字。
輸入了幾個字后,安平手指一頓,停在屏幕前,猶豫了片刻,又緩緩刪除內(nèi)容。
安平情緒低沉,神情呆滯卻又透露著一絲絲悲傷,良久,安平嘆了一口氣,退出了聊天軟件。
他已經(jīng)這樣了,還是別拖累兄弟了。
沒有點開轉(zhuǎn)賬收錢,安平默默關(guān)閉了聊天軟件。
手機桌面上,還有一條未讀短信,點開一看,是快遞的消息,應(yīng)該是幾天前買的泡面到了,不過來得有點晚了。
短信顯示,快遞敲門沒有人應(yīng),就把快遞放到門口了。
安平緩緩起身,穿上拖鞋,邁著無力的步伐,打開了防盜鐵門。
“媽的,誰干的?!毖矍?,袋裝泡面灑落一地,紙質(zhì)包裝箱破損了一半,缺口處凹凸不平,碎屑到處都是,像是什么動物啃咬的。
估計是鄰居的那死狗,二哈最喜歡拆家了,只是你別來拆我的東西??!安平順著泡面面餅碎屑痕跡查看,一路跟著到了一扇門前。
門口,有著一灘血跡,但血不是很多,不過安平還是被嚇了一跳,狠狠吞了吞口水。
門是半掩著的,門里傳來一陣響動,應(yīng)該有人,聽動靜好像是在咀嚼吃東西。
這應(yīng)該是養(yǎng)狗女那家,安平想走,但覺得還是應(yīng)該提醒一下。
他緩緩探過頭,透過開著的門縫,往里面瞟了一眼。
“啊~啊!”安平被嚇到坐在了地上,大叫了兩聲后捂住嘴巴,喘著粗重的氣息,瞳孔收縮,面露驚恐。
在里面他看見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滿嘴血污。
紅衣女人趴在地上,面前是一直灰黑色的哈士奇,應(yīng)該是她養(yǎng)的那只,地上狗的尸體血肉模糊,毛發(fā)散落一地,紅女女子低著頭不斷啃咬著,面目猙獰而詭異。
眼前得到一幕給了安平極大的沖擊,他踉蹌地站起身來,慌慌張張旁回了房間,迅速關(guān)上了大門,跑進臥室拉起被子就鉆了進去,被子下露出一只眼睛,緊張地看向房門方向,驚魂未定。
哐當(dāng)!哐當(dāng)!一陣大力擰動門把手的聲音傳來,聲音急促而頻繁,門把手急速顫動著,有人在外面不斷擰動門把手。
安平躲在被窩里被嚇了一激靈,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聲音持續(xù)了一會,不過好在門外的人沒有進來,聲音就漸漸就消失了。
安平小心翼翼走下了床,朝房門的方向走去,走到半道,突然又定住,環(huán)顧了一圈房間,順手抄起來邊上的板凳。
貼近房門,透過貓眼,沒人,安平松了一口氣。
安平不放心又確認一下,“我去?!?p> 一個爬滿黑色絲線的血紅眼球正通過貓眼往里看,門外紅衣女子正在等著他,似是察覺了里面的動靜,紅衣女子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聲,用那尖銳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指甲不斷地撓著門,房門發(fā)出了難聽而刺耳的刮擦聲,讓人心煩意亂。
紅衣女子表情詭異,黑紅色的鼻血止不住地流,頭發(fā)披散,滿臉血污,臉上還有青黑色的脈絡(luò)痕跡,像是中了重金屬毒素一樣。
安平嚇了一跳,后退了半步,腦袋發(fā)懵似乎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死死盯著房門。
房門震動了起來,應(yīng)該是門外的女人在撞門,門鎖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不堪重負。
安平這才回過神,他覺得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做點什么。
思前想后,來回踱步,慌里慌張地他搬來冰箱,堵在了大門后,似乎還不過,又搬來睡沙發(fā)豎著抵在了門后,似乎覺得這些還不夠,整個人也靠在了沙發(fā)上,死死抵住大門。
過了有一會兒,聲音逐漸消停,門外的紅衣女人似乎覺得打不開門,便離開了。
安平長吁了一口氣,緊繃地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那是什么?”他疑惑道,今晚的事極大的沖擊了他的認知,連他明天即將自傷的悲傷情緒也沖淡了一些。
按計劃,十月七日也就是今天一過,明天十月八日就要自殺,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個自殺的念頭也沒有放棄,只是恐懼的情緒暫時充斥了心頭。
“媽的,不就是個流血的瘋女人嗎?瞧把你嚇的,安平你就是個廢物。”喝了一大口可樂,情緒稍微平復(fù),不愧是神仙快樂水,喝起來真爽。
打開房間里面本就有的老舊電視,隨便放了一個臺,又打開電腦,進入直播軟件,寂靜的屋子里面總算有了點人生,恐懼感總算是消散了不少。
看了一眼最喜歡的主播不在,安平隨手點了板塊首頁的直播間。
“聽說龍城那邊有人暴亂,當(dāng)街咬人是真的嗎?”
“不是吧!假的吧!”
“我怎么聽說是爆發(fā)了流感?!?p> “流感?拉倒吧你,流感能厲害成那樣,那血流的,哇哇的。”
“兄弟你看見了?”
“聽說的!”
“沒見到你嗶嗶個嘚啊!”
“坐標(biāo)龍城,這里的人像是發(fā)瘋一樣,不斷地攻擊人,就像感染喪尸病毒一樣?!?p> “喪尸病毒?瞎編吧你就!”
“我人就在龍城,大家可以看我資料,我可以確認不是喪尸病毒!”
“就說嘛!怎么可能有喪尸病毒?!?p> “是一種更恐怖的東西,人,人變成了怪物?。?!”
“救救我?。。缶娫挻虿煌?,市長熱線、消防什么的全都打不通?。。 ?p> 彈幕逐漸稀疏,那個說自己是龍城的可以看資料的花錢用紅色字體不斷發(fā)著彈幕,那紅色字體加上那一連串感嘆號,還有那彈幕中透露出的焦急絕望的情緒,讓人覺得似乎不是開玩笑的,直播間前的觀眾感到身體發(fā)涼,以至于一時間發(fā)彈幕的人少了許多。
過了一會,那人的賬號就因為不當(dāng)言論被禁言了。
“我就說嘛!肯定是騙人的,不然房管也不會禁言。”
“不過我打龍城報警電話還真打不通??!”
“估計是忙線吧!畢竟現(xiàn)在都半夜了,值班人少吧!”
電視里面正在播放的是龍城電視臺,這種老式的天線電視也就能收到附近的那么幾個臺,不想數(shù)字電視一百多個臺。
“今日,龍城發(fā)生多起傷人,攻擊者疑似感染不明病癥,出現(xiàn)頭暈幻聽,發(fā)熱流鼻血等癥狀,請市民如無必要盡量呆在家中。
下面播報下一條新聞......”
電視右上角寫著重播兩個字,這是龍城的晚間新聞,應(yīng)該是六點準(zhǔn)時播放的,現(xiàn)在的是重播,也就是說這條新聞下午就發(fā)了,傷人事件發(fā)生下午之前。
安平就是反應(yīng)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立刻想到了紅衣女人,恐怕她就是染了那種病癥吧!
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感覺襲轉(zhuǎn)向安平,但安平還不知道風(fēng)雨已經(jīng)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