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望那嫌棄又厭惡的眼神,吳向生有些不解,只蹙著眉頭,看著吳望將那張白色的卡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地,向他示威。
見吳向生沒有任何反應,吳望還不依不饒地轉過頭來,向父母告狀:
“快看看他啊……”
話還沒說完,根本不知道吳望在發(fā)什么瘋的吳向生,皺著眉頭,轉身進了臥室。
吳望隨手扔過去的玻璃杯,硬生生地砸在了他的后脖頸。
隨著輕輕關上的房門,玻璃杯碎裂的聲響隨即在地板上爆炸。
吳望還在劈頭蓋臉地罵著吳向生的薄情,朝著眼里只有他一個人的父母親,控訴著吳向生有多么不把他這個哥哥放在眼里。
“你哥哥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談戀愛?”
母親的責怪緊隨其后。
吳向生坐在床上,垂著腦袋冷笑了一聲。
從來都是這樣。
從來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不管有沒有緣由,只要他的那個哥哥沖他發(fā)脾氣,父母永遠都是毫無條件地站在吳望的那邊。
而今天吳望忽然拿著一張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名片,一進門就毫無征兆地沖他一頓發(fā)火,屬實不清楚吳望今天是不是因為復查結果不好,又受了什么刺激。
門外母親的勸架與吳望的憤憤不平還在繼續(xù),甚至演變到開始直接上手去拍已經上了鎖的房門。
吳向生冷冷地垂下眸子,撥通了通訊錄里唯一的號碼。
“邱組長,之前你說的那個公寓還在嗎?”
“我決定,簽下了。”
吳向生從前以為,與家人修補關系的時間還有機會,但一次次的惡語相向中,吳向生覺得,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繼續(xù)待下去,他遲早會瘋。
臥室的門被打開,父親也適時地參與到了這場戰(zhàn)爭當中:
“吳向生,你到底想干嘛?”
吳向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目光始終都沒有看向吳望干枯瘦弱的手指下壓著的那張名片。
無端的斥責還在耳邊響著,而吳向生蹲下穿鞋,接著迅速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
“隨便你們?!?p> 防盜門關上的瞬間,屋里的一家三口終于安靜了。
正收拾著東西的母親,從那一堆病歷里緩緩抬起頭,微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說道:
“你真的非要逼走你弟弟嗎?”
吳望聽罷,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
“如果沒有我,能有他?他留不留,本來就是我說了算!”
母親沒有說話,只是眉宇間難掩愁苦地盯著吳望,爾后抬眼看著同樣痛心疾首嘆著氣看著吳望的丈夫,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發(fā)出聲音的嘴巴,依稀可見的口型,仍舊是那三個字——
“算了吧?!?p> 她再清楚不過,她但凡分給吳向生一丁點關心,這個一直病著的大兒子,就會越發(fā)無理取鬧的厲害。
而吳望那瘦削的手掌下,不愿意松開的,正是何洛希的名片。
吳向生卻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何洛希在還給他的手帕里,還塞了一張她的名片,只是拿鑰匙開門的時候,不小心將名片掉落在了門口。
迅速下樓,外面的雨還在噼里啪啦地下著,吳向生抬頭看著門口那連成線的雨珠子,卻忽然笑出了聲。
逃離魔窟的釋然,讓吳向生頓覺脖子后面的那道硬生生被砸出來的血痕,似乎也沒那么疼了。
循著邱樹梁給的地址,吳向生在一處單身公寓前停下腳步。
抬頭大致望了望四周的建筑物,吳向生對于周邊的設施還算滿意。
離氣象局挺近的,平常上班通勤的時間,能節(jié)省不少。
正當他轉過身背對著公寓出口,好奇地看著小區(qū)周圍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不大確定的呼喚。
“吳……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