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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風(fēng)云錄

第200章:以牙還牙

北地風(fēng)云錄 飛翔的鼴鼠 5307 2022-05-23 08:27:23

  一彎新月,滿天星光。

  也許是喜歡文源閣的所在,荷塘?xí)鴺?,碧樹環(huán)抱,或者也許只是不經(jīng)意地信步而至,總之,此刻的南江雪正靠坐在一棵榕樹橫起的枝干上,閉著眼睛聽著塘中傳來的婉轉(zhuǎn)笛音。

  巨大的樹冠遮住夜色,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見那閑散的姿勢甚是慵懶無拘。

  笛聲漸進(jìn),一只小舟停至岸邊時方才歇止,一身紅衣的美艷男子揚起臉,對著榕樹上的女子道,“既夜不能寐,不如飲上兩杯?”

  南江雪睜開眼睛,微微探出身體,荷塘中的荷花已含苞待放,而那男子卻正自盛開。星光灑在他精致的臉上,對著她笑容嫣然。

  “王爺不但好興致,目力也是了得?!蹦辖┑Φ馈?p>  轉(zhuǎn)身自船棚里取出兩斛酒,沈明曄施施然邁步上岸。

  “小王沒有娘娘的身手,就是四腳并用,也是上不去的。娘娘可肯仙降?”

  南江雪一笑,右腿一抬,身體便如一只輕盈的飛鳥,翩然躍下,似有輕輕的風(fēng)過,卻不見一點生息。

  沈明曄將一斛酒遞到南江雪手中,兩人倚石而坐。

  “這酒不如上次娘娘帶的椒花雨,我曾派人去尋,只是至今尚未尋到,想是那酒當(dāng)真是極為難得。”他喝了一口酒,“娘娘可是已哄好了陛下?但夜靜更深,娘娘又因何在此?”

  南江雪沒說話,只是也喝了口酒,懶懶地看著眼前的荷塘。

  “所以娘娘是哄得陛下去‘雨露均沾’、“開枝散葉”了?”沈明曄的口吻中略帶了一絲詫異。

  南江雪“嗯”了一聲,抬手跟他碰了下斛,唇邊彎起了些微的弧度。

  “娘娘賢德。”沈明曄收回目光。

  “賢德嗎?”南江雪嗤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說我是賢德之人呢?!?p>  “哦,是我忘記了,娘娘曾是北地宗主,靖北元帥,說‘賢德’,實在是說小了。”沈明曄也是一笑,“不過無論如何,娘娘是至情至性之人,對皇兄也是情深義重?!?p>  “我跟王爺相交尚淺,王爺何以如此夸贊。”

  “小王雖長于深宮,但娘娘的風(fēng)采也是有所耳聞的,皇姐也曾對我講了不少?!?p>  “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小王自幼喜好音律,那日宮宴,從娘娘的琴聲中我已有領(lǐng)略,更是幸得娘娘出手,才免我當(dāng)眾出丑,是以對娘娘的品性,也便更多了一層了解。”

  “娘娘通透卻也磊落,其實并不適合這波譎云詭的深宮,若非娘娘深愛陛下,怕是不肯屈就的吧?!?p>  “聽王爺?shù)脑?,似是并不喜歡宮廷,何以不開牙建府,倒也逍遙自在?”

  “有時候呆習(xí)慣了的地方,縱有什么不好,卻也不愿離開?;市謱捄瘢辉s我出宮,許是怕我在宮外,倒反而會做出什么荒唐事吧?!闭f話間他的笑容更帶上了幾分艷麗。

  “我一個閑散王爺,礙不著旁人什么事,別的事也莫來找我,在宮里泛泛舟,吹吹笛子,去皇姐那里坐坐,或是偶遇娘娘你小酌兩杯,凡事不用操心,豈不比開牙建府更加自在逍遙?”

  “而且,我在這里也可以陪伴我的母親,免她獨留深宮,孤魂寂寞。”他將目光投向眼前的重重宮闕,長長的睫毛蓋住雙眸,使得那雙眼睛不似方才般閃亮。

  “你的母親,溫美人,長的也一定很美吧?”南江雪道。

  “是啊,她很美。父皇第一次見到她時,便一見鐘情?!鄙蛎鲿系穆曇袈詭Я藥追稚硢?,“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p>  他說著抬起頭,眼中動蕩起點點晶瑩,“南妃娘娘,盼你和皇兄能執(zhí)手不相疑,恩愛兩白頭?!闭f著展顏一笑,便如玫瑰帶露,說不出的明媚妖嬈。

  ※

  第二日,皇帝寵幸賀嬪的事便傳開了,這是南妃入宮以來,皇帝第一次在其他妃嬪那里留宿,而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又有幾位妃嬪先后迎來了圣駕,這讓整座后宮都振奮起來。

  各司署也在密切觀察,是否南妃已不如此前那般受寵,他們也好及時轉(zhuǎn)變風(fēng)向,以免馬屁不成拍到了馬腿,反受其累。

  不過經(jīng)過他們的認(rèn)真觀察,反復(fù)分析,這南妃依然圣眷不衰。

  第一,皇帝雖然會時而留宿其它宮院,但雪明宮卻依然是每日必去;

  第二,皇帝與南妃之間依然言笑晏晏,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旁人無法相比的親密;

  第三,皇帝不在時,南妃也依然悠然自得,既不見愁云慘霧,也絕非故作姿態(tài)。

  淮峍侯之母壽辰的前三天,康瑞至麗妍宮傳旨,念任妃勤誦佛經(jīng),靜心悔過,提前解除了她的禁足之罰。

  有人腹誹她嬌蠻跋扈,何曾真的靜心悔過,有人坐等她就此翻身,再與南妃斗個你死我活,也有人感嘆終是淮峍侯勢大,連皇帝都要忍讓三分,總之,此前看上去剛剛呈現(xiàn)出一片祥和之氣的后宮,想來又會因這位任妃娘娘再掀風(fēng)浪。

  任妃出手果然很快。

  參加完任府老夫人風(fēng)光無限的壽宴后,她攜了不少娘家的金銀財寶回返宮中,饋贈妃嬪,賞賜宮人,大有一副我有錢我任性我高人一等跟著我有肉吃的迫人威勢,當(dāng)然更加不會忘記她最強勁的對手,雪明宮里的南江雪。

  據(jù)說任老夫人特意叮囑將一座送子觀音的精巧玉雕奉予南妃,不過麗妍宮傳話說這兩日著實太忙,任妃娘娘脫不開身,只得煩請雪明宮派人走一趟。

  于是總管薛盛便親自來請這尊玉雕,走的時候任妃還特意留了茶,給了豐厚的打賞。

  結(jié)果午時剛過,任妃便氣勢洶洶地來至雪明宮,說自己的玉佩不見了,宮里的人都已搜過,只剩了薛盛這一個“外人”。

  南江雪一早便去了大長公主的長樂宮,午膳也是在那里用的,大宮女爾燕能派人去飛報南江雪,卻阻不住這位囂張跋扈的皇妃命人拿住了薛盛。

  在打賞的袋子里,麗妍宮的宮人“搜出了”任妃的那只玉佩。

  “按理說本當(dāng)將薛盛交由內(nèi)法司,不過這樣的丑事,本宮也怕污了南妃妹妹的名聲,玉佩也找到了,本宮就賣個人情給南妃,小懲大誡一番也便是了?!比五缡钦f。

  于是早有準(zhǔn)備的幾名內(nèi)侍當(dāng)即將薛盛按在地上,劈頭蓋臉的一頓鞭子,打的薛盛鮮血淋漓。

  這薛盛也是硬氣,咬著牙悶哼著,愣是不肯慘叫出聲。

  任妃雖是在給南江雪難堪,卻也知這薛盛曾是御前的人,若是打廢了也沒必要,不一時也便叫停了手。

  “好好的一個奴才,在陛下身邊還是有模有樣的,怎地到了雪明宮就變得這樣不干不凈,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任妃冷笑道。

  “娘娘要教訓(xùn)奴婢,奴婢不敢不受,只是這偷竊之罪,奴婢擔(dān)不起,更不敢壞了雪明宮的名聲。還請娘娘將奴婢送內(nèi)法司審訊,還奴婢一個清白!”薛盛咬牙道,嘴角帶血,頭上全是冷汗,一眾圍觀的雪明宮人也都是又驚又怒,卻又不敢言。

  任妃盯著薛盛,目光已變得森然,“本宮也沒那功夫,你若不嫌你們娘娘丟人,那便自己去吧!”

  說罷轉(zhuǎn)身,“爾燕,南妃回來后跟她說,本宮的好意她知道便好,不用特意到麗妍宮道謝了。另外,這樣手腳不干凈、嘴巴還死硬的奴才,早早打發(fā)了為上,陛下自然會挑更好的過來伺候?!?p>  爾燕沒說話,只是向任妃福了福身。

  任妃的心情很好,邀了平日里總圍著她的幾位妃嬪到麗妍宮閑話,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剛剛的威風(fēng)好生分享一番。

  坐席茶點擺在園中,宮人打著羽扇,妃嬪們說笑湊趣,任妃則是滿面春風(fēng)。

  “任妃娘娘真是好氣魄,那雪明宮的主子一貫恃寵而驕,連同著奴才的眼睛都長在了腦袋頂上,如今娘娘出手,連他們的內(nèi)侍總管都教訓(xùn)了,看他們以后還怎么猖狂!”

  “是呢。人贓并獲,不知南妃知道了會是怎樣的一張臉,真想看看呢!”

  “南妃雖也是大族出身,但北地蠻荒少教,她又是上過戰(zhàn)場的女人……”

  “噓……太后不喜歡咱們議論此事,姐姐還是少提為好。”

  “咱們幾個說說怕什么?想是太后也覺得丟人,這才不愿讓人提起,可她就是那樣的人啊,拋頭露面,舞槍弄棒,少廉寡恥……”

  “南妃娘娘!娘娘!娘娘!”

  就在此時,耳中聽得有人心急火燎,最后似是無能為力般地大喊了一聲,“南妃娘娘到!”

  轉(zhuǎn)頭之間,已見南江雪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一席白衣,身姿挺拔,身后還跟著一堆人,除了麗妍宮的內(nèi)監(jiān),還有雪明宮的多位宮人。

  那內(nèi)監(jiān)哭喪著臉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稟報道,“娘娘,南妃娘娘也不知有何急事,不待奴婢通報就……就……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說罷不停叩首。

  見了這樣的架勢,眾人都是一怔,忙忙起身向南妃行禮,任妃的眼睛則陰晴不定,半晌后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上面的茶葉,冷聲道,“南妃妹妹好大排場,不像來做客,倒是像來打架的。”

  “安美人方才說的也不盡然,”南江雪并沒理會任妃,而是微笑著看著安美人,“上過戰(zhàn)場的女人,可不只是拋頭露面,舞槍弄棒,少廉寡恥,窮兇極惡才是重點?!?p>  “一個指令下去,會有數(shù)不清的腦袋從脖子上被砍斷,其中有些人的眼睛還大大地睜著,里面充滿恐懼的光,然后那光會漸漸熄滅,變得和他們的臉一樣灰敗?!?p>  她在安美人身邊款款坐下,對著她的那張臉笑的越發(fā)燦爛,“血會濺的人滿身滿臉,紅的耀眼,粘粘膩膩,腥氣撲鼻,”說著她輕舔了下嘴唇,帶著一種罕見的嫵媚風(fēng)情,“妹妹,可能想見?”

  “??!”安美人似是被那樣的風(fēng)情嚇破了膽,整個身子抖如篩糠地軟了下去。,一旁的宮女連連呼叫,其他妃嬪也都僵著身體,卻聽森冷的聲音繼續(xù)從南江雪的紅唇間淡淡飄出。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上過戰(zhàn)場的人通常脾氣不好,耐心有限,比起你來我往,陰謀算計,直截了當(dāng)?shù)陌兹諝⒙靖Q他們的心意。”說著又是一笑,“好好的,安美人這是怎么了?小五給看看?!?p>  “是?!毙∥逍?yīng)一聲,那安美人見小五上前,越發(fā)驚懼,拼命往宮女的懷里縮去。

  “妹妹莫怕,小五醫(yī)術(shù)好,是太后都夸贊過的,妹妹不會信不過吧?”南江雪笑道,目光同時閑閑地掃過眾人,竟沒人有膽子和她的目光相接。

  后宮女子之爭,大都是言笑晏晏,綿里藏針,哪有像她這樣笑吟吟的直接拿刀砍人的。

  “南妃你這是做什么?來我的麗妍宮,究竟所為何事?”任妃咬牙道。

  “姐姐之前去了雪明宮,妹妹自然要親自過來做個交代?!蹦辖┦种袛[弄著一串珠鏈,又對任妃身邊的大宮女彩娜笑道,“彩娜姑娘可是對本宮有意見?坐了這么許久,連盞茶都不給嗎?”

  見任妃冷著臉點點頭,彩娜這才倒了盞茶走到南江雪身邊,“南妃娘娘說的哪里話,奴婢怎敢,只是被娘娘方才的話驚到了,那樣的話,奴婢在宮中這么久,可也是聞所未聞呢。”

  “彩娜姑娘這樣沒見識,可是伺候不了南妃娘娘的?!睜栄嘣谂越涌诘?。

  南江雪微微一笑,哪里會理彩娜,只朝任妃笑道,“聽說姐姐的人在薛盛那里搜到了姐姐的玉佩,不知是哪個搜到的?”

  “妹妹該關(guān)心的是如何管教薛盛,而不是誰搜到的贓物吧?”任妃道。

  “薛盛告訴我,那玉佩不是他偷的,他也不知道如何會在任妃姐姐你打賞的袋子里?!蹦辖┑?。

  “一個奴才的謊話,南妃你竟也相信?還拿到本宮面前強詞奪理?”任妃冷笑,“妹妹若覺丟臉,日后便好生管教自己的下人,莫再不干不凈,做出這樣的丑事才是。”

  “哎呀,本宮的玉佩似是也不見了,”南江雪突然轉(zhuǎn)了話題,笑吟吟地看向彩娜,“是彩娜姑娘拿去了吧?”

  “南……南妃娘娘您……您說什么……”彩娜張口結(jié)舌,任妃聽了先是一愣,須臾間勃然大怒。

  “南妃!本宮縱是脾氣再好,也容不得你在麗妍宮這般撒野!”任妃當(dāng)即站了起來,其他妃嬪也面面相覷,不知南妃這是鬧的哪一出。

  “姐姐不信?不如在彩娜身上搜上一搜?”南江雪端起茶盞。

  “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任妃怒道。

  “怎么?姐姐不敢搜?”南江雪笑道,“還是要妹妹我找人動手?”

  “你!”任妃杏眼圓睜,咬牙切齒地對一旁的其他宮人道,“搜!搜給南妃看!可若是沒有,”她瞪視著南江雪,“本宮今日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身上沒有,許是放在房間里了,又或是藏在了其它什么地方,一處處細(xì)細(xì)搜,總能找到的。”南江雪笑道,言下之意,竟是要把這麗妍宮翻個底朝上。

  其他妃嬪紛紛側(cè)目,皆覺這南妃確實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如此鬧下去,不只皇后、太后,恐怕陛下都要介入了。

  不過,那樣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因為宮人確實在彩娜的腰帶間發(fā)現(xiàn)了一枚玉佩。

  “這玉佩可不是娘娘的嗎?”佑晴不由分說舉起玉佩,“昨日娘娘在勤政殿見到這枚玉佩,說這玉佩上的花紋倒也新穎,陛下便給了娘娘拿去玩。”

  “可不是?!蹦辖┬Φ?。

  “彩娜你若喜歡,跟娘娘討了便是,何必不干不凈,做出這樣的丑事。”佑晴繼續(xù)道。

  “這御賜之物,彩娜如何敢討?”爾燕對佑晴道。

  “說的也是?!庇忧琰c頭道。

  兩人一唱一和,彩娜的臉卻是一陣紅一陣白。

  “娘娘!不是奴婢!奴婢沒有!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如何會在我身上!”彩娜“噗通”一聲跪倒在任妃腳邊,顫聲道,“是南妃!南妃娘娘她……她……”

  “本宮怎樣?”南江雪笑問。

  “方才娘娘讓奴婢倒茶,定是……定是那時有人將玉佩塞進(jìn)了奴婢的腰帶間……構(gòu)陷奴婢……”彩娜其實想說是南妃你動的手腳,可實在不敢。

  “大膽!人贓并獲還敢狡辯!”爾燕一聲呵斥,卻也頗具威勢。

  “你大膽!”任妃惱羞成怒,兇狠的目光射向爾燕,“這麗妍宮里,哪有你叫囂的份兒!再敢開口,本宮便將你們一并打了出去!”

  “任妃姐姐也不需這般著惱?!蹦辖┱酒鹕?,款步來至任妃面前,“本宮顧念姐姐的名聲,這人也便不送內(nèi)法司了?!?p>  “另外,之前血見的多了,其實無趣的很,彩娜就留給姐姐自己處理吧?!闭f著整張臉湊了過去,精致的臉上已帶出了七分凜冽,“姐姐,你臉色不好,該當(dāng)多多保養(yǎng)才是。”

  她手臂抬起,眾人耳中只聽到一串咯吱吱令人牙疼的聲響,她此前在手中把玩的那珠串竟然碎成了粉末,從她手中如沙般瀉落下去,盡數(shù)落在了任妃的茶盞之中。

  那輕微的簌簌之聲帶著一股突然而至的寒意,徑直沁入了每個人的身體。

  “珍珠粉最是養(yǎng)人,贈予姐姐。”南江雪伸手輕托起僵立著的南妃的下巴,動作優(yōu)雅,卻也不倫不類,“姐姐這花容月貌,可要護(hù)好了。”

  任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哪里還顧得上南江雪這挑釁的動作,只覺那清涼的眸子里透出的森冷目光,似是能隨時隨地、輕而易舉地刮花她的臉,碾碎她的骨頭,甚至取了她的性命。

飛翔的鼴鼠

********   沈明曄:啊,我就知道自己不能是個打醬油的~   眾嬪妃:南妃!你你你為什么不按宮斗的規(guī)矩出牌!   南江雪:你們所謂的“宮斗”,不符合本大小姐的調(diào)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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