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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時間反方向的鐘

三十七章 一別兩年

穿梭時間反方向的鐘 懂溫柔 2396 2022-09-07 19:27:08

  李巾凡怔在原地,雙腳仿佛被粘在地上,手里的余溫還在,那些話像一記耳光,重重的甩在他臉上,整個人發(fā)懵。

  心有種被撕碎的錯覺。

  刺痛,酸楚,椎心蝕骨。

  李巾凡回過神,立即追上江何,一具高挺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他想了很多話要挽留,最后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他卑微如螻蟻般,嗓音嘶啞著一字一頓道:“能不能,不分手?”

  江何愣了下,隨后抬眼,大方坦蕩地與他對視,一句話也沒說,繞道走開。

  一瞬間,李巾凡看到了她眼底的倔強漠然,有幾分像從前的他。

  民間有一種說法,戀人相處久了,長相和性格會變得越來越相似。

  李巾凡輕哂一聲,他后知后覺,江何從來就不是溫順乖巧的性格,她眼中多的是清冷,孰無旁人。

  江何出了安置大學(xué)的校門,走到距離幾百米的垃圾桶邊,她最后瞧一眼蔫巴的向日葵,與他告別,隨后狠心的扔進(jìn)垃圾桶內(nèi)。

  一直往前走,不回頭。

  直到穿過那片陰森的小樹林,江何渾然想起以前來找他,他總不放心的要出來接。

  兩個人走過最多的路,竟是這片兩三百米長的小樹林。

  江何回頭看了看,身后空曠無人,只有黑壓壓的路燈時亮?xí)r滅。

  這下徹底死心了。

  他沒有追過來。

  這比他的沉默更令人難過。

  回華藝的出租車上,江何呆怵的盯著窗外,司機師傅開的很急,連帶著她的心緒在馬路上飛馳。

  江何聞不了車內(nèi)有香水味,一點都會頭腦發(fā)脹,惡心暈車。她換了個舒服姿勢,靠向車窗,想讓自己惡心的感覺減弱一點。

  師傅皺著眉頭,往后視鏡瞟了兩眼。

  倒忍不住和她閑聊:“姑娘,你是哪的人?”

  江何這會沒多大情緒,剛哭過的嗓子還啞:“懷寧的?!?p>  師傅笑:“離得近啊,來這上大學(xué)吧?”

  江何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師傅繼續(xù)扯:“現(xiàn)在年輕人啊,一腦子的發(fā)光發(fā)熱,為了賺錢不要命,壓力是大。埋頭苦干的時候,也別忘了留一刻鐘看看風(fēng)景。”

  江何視線飄在車外未移,卻聽的認(rèn)真。

  有多久沒聽人訓(xùn)了?

  偶爾被人訓(xùn)一下還挺舒服的。

  “姑娘啊,多出去走走逛逛,眼界開闊點,不要被生活打趴下了?!?p>  江何被師傅逗笑,反問:“您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從上車就看見你眼睛腫,哭了不長時間吧?”師傅搖搖頭,清清嗓子笑,“姑娘切記,沒什么大不了的事?!?p>  江何稍稍一怔,嘴角扯過一抹譏諷的笑。

  該怎么原諒他呢?連陌生人見一眼都能看出來她哭過,她忍著眼淚在那與他對峙許久,卻沒發(fā)現(xiàn)腫脹的雙眼。

  甚至爭吵這么久,他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更別說追出來挽留她。

  她越想越煩,胸口更悶了。思緒漸飄,如果李巾凡真的追出來了呢?她是不是會心軟原諒。

  也許會吧,江何暗自腹誹道。

  淺聊了一會,車內(nèi)又恢復(fù)正常的寂靜,窗外開始下起大雨,沒任何征兆的。

  師傅專心開車,打破這平靜氛圍的是一通電話,江何亮屏瞥了一眼,是來自首都的號碼。

  她拒接后又闔上雙目養(yǎng)神。

  沒過兩秒,鈴聲響了又響,江何皺起眉接通:“喂?”

  “是我,季茨林?!?p>  江何驀然睜眼,熟悉的嗓音讓她思考了會,上一次聽起這個名字還是在九月初,兩人已經(jīng)太久沒聯(lián)系過,快把他的聲音忘的一干二凈了。

  “你好?!苯嗡紒硐肴?,最后還是吐出這么一句話。

  那頭沒什么動靜,緩了一秒后又響起聲音:“你母親快不行了,來一趟首都吧。”

  江何心里咯噔一下。

  “叔叔瞞了你很久,李阿姨轉(zhuǎn)來首都器官就已經(jīng)開始衰竭了?!蹦穷^還在說,焦急又冷靜,“電話說不清楚,我給你定了兩小時后的機票,抓緊收拾?!?p>  掛斷電話之后,江何幾乎是沒任何猶豫:“師傅,麻煩去白云機場,盡快?!?p>  師傅也沒多問,拿出自己幾十年的飆車手速往機場趕。

  到了機場江何從窗口取了票待機,滿腦子的混亂,不知不覺指甲被啃的滲血,痛意將她拉回神。

  江何不敢相信,可父親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讓她不得不信,此時她坐在候機大廳的椅子上,背脊一陣陣涼意,車上的香味激的她想嘔吐。

  “你母親快不行了?!边@句話翻江倒海般的在她惶惶然的胸口重復(fù),掀起軒然大波,就連薄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廣播提醒登機。

  江何猛的起身,兩眼發(fā)黑,一時癱倒在地上。

  旁人紛紛跑過來扶起她,關(guān)心道:“姑娘沒事吧?!”

  江何眼前一片灰暗,視線看不清任何東西,腦袋發(fā)懵的連站起來都艱難。

  她強裝鎮(zhèn)定:“我沒事兒,謝謝您?!?p>  旁人吐了口氣,正準(zhǔn)備離開時,江何伸出左手懸在空中,懇求道:“能麻煩您扶我一把嗎?要登機了,趕時間?!?p>  男人握住她的手往回拉,等她站直身體,手還未松,看她臉色蒼白,不放心地問:“還行嗎?要叫救護(hù)車嗎?”

  江何緩了緩,勉強斂起笑:“謝謝你,我趕時間?!?p>  “有什么事比生命還重要?”

  眼里的灰暗慢慢褪去,一點一點恢復(fù)光明,廣播第三次播報登機信息,江何抬眼看身旁的男人:“愛?!?p>  男人一愣,看著她。

  江何再次道謝,從包里摸出一個鋼琴鑰匙扣送給他當(dāng)作救命之恩。

  ……

  一個小時后,飛機落地。

  季茨林在首都機場T3出口等她。

  這個季節(jié),首都早早入了晚秋,溫度低的不像話。

  江何來得急,什么也沒帶,穿著一身藕粉色的針織包臀裙,踩著小香瑪麗珍皮鞋,腿上光溜溜的,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首都的寒風(fēng)。

  江何幾乎是跑著奔向T3航站口。

  季茨林遠(yuǎn)遠(yuǎn)一眼就看見了江何,他兩手抄兜,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人群里瘦弱的身影。

  一別兩年,她瘦了太多太多。高三那年暑期,原本帶著點肉嘟嘟的小臉,如今瘦的下顎線極為清晰,叫人心疼。

  距離越來越近。

  江何從他面前擦過,季茨林不免嗤笑了聲,而后喊她:“江何?!?p>  聽到名字,江何轉(zhuǎn)頭,尋找聲源之際,一件風(fēng)衣外套落在肩上。

  “還沒找到呢?!奔敬牧秩滩蛔⌒Γ∷滞?。

  江何順眼望去,稍愣,差點沒認(rèn)出來。

  她上下打量一番,不太確認(rèn)地:“季茨林?”

  季茨林松開她的手腕,擺正位置:“嗯。”

  太久不見,季茨林大變模樣,褪去了高中時的稚氣與青澀,眉目清雋秀雅,歲月平添了幾分禁欲氣息,當(dāng)年矚目萬千少女的寸頭,也蓄起了干凈的短發(fā)。

  看著成熟穩(wěn)重了些。

  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眼睛,低低散發(fā)著冷酷的銳氣,更冷了。

  “我方向感不太好,”江何抬起頭,話鋒一轉(zhuǎn)“你怎么來了?”

  季茨林直勾勾地盯她的臉,蠟黃暗沉,嘴唇干裂的脫皮,還滲析出血。

  “不是給你兩小時收拾么?”

  江何擺擺手,“沒什么好收拾的。”

  季茨林眉頭一皺,她還是一副嘴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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