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無主的荊城府衙
城門離能夠議事的荊城府衙有好一段路,四人沉默地走在荊城的主路上,在兩旁荊城居民的注視下,活像T臺走秀。
宗月歌在前面帶著路,后面跟著北羨云、宜周和周瑾御,只感覺身后的氣氛,比冬日里的寒風還要冷。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于熬過了了難捱的古怪氛圍,帶著身后三人到了府衙。
門口的守衛(wèi)早已對宗月歌這張臉十分熟悉,見她帶來兩個生人,也并未阻攔。
四人來到正廳,宗月歌喚來一個路過的婢女:“你們老爺呢?告訴他有貴客到訪?!?p> “我們老爺......”出乎她意料的,著小婢女竟支支吾吾,眼神四處躲閃。
宗月歌頓感不妙,厲聲問道:“你們老爺在哪?不說可是延誤軍情的重罪!”
到底是自小就在荊城府衙內(nèi)服侍的婢女,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頓時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大人,老爺他......他已經(jīng)離開荊城了!”
“什么?”饒是宗月歌再足智多謀,也想不到,郝仁竟敢在這么緊要的關頭偷偷離開荊城。、
抱著最后一絲‘他可能去搬救兵’的想法,希冀地問:“他去哪了?”
那小婢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郝仁的去向說了出來:“老爺回鄉(xiāng)下避難了。”
宗月歌站在原地閉了閉眼,心中一片悲涼和咒罵。
“宗小姐,荊城知府可是有事?”
大廳內(nèi)傳來宜周求救般的呼喊,宗月歌轉(zhuǎn)過頭,應了一聲。
她步入廳中,才知道宜周忽然叫她進屋的原因:廳內(nèi)的氣氛,早已冷如冰窖。
無他,只是北羨云此人,不知是怎么了,一直面色不善地看著不明所以的周瑾御,眼神冰寒,好像是想用眼神竟對面的男子釘死在座位上。
宗月歌也疑惑地看向北羨云:“你今日怎么了,為何這般看著周大人?”
北羨云并未看她,只是還盯著周瑾御,語氣不善地問:“敢問閣下,是哪位大人?”
周瑾御還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能和看起來與北羨云有幾分熟識的宗月歌對視一眼,但也沒有得到答案。
“在下荊城督軍,周瑾御?!?p> 北羨云心中的妒火清明了一些,忽然想起,早先在自己還在南梁做世子時,蕭承翼那廝逼供,自己前去南梁皇宮搭救宗月歌,就是同這人交的手??磥?,他是蕭承翼一黨,可為何宗月歌卻看起來與他并無任何齟齬一般?
想到這,他做周瑾御說話的口吻終于正常了一些:“我是北楚皇子,北羨云,此次前來,是來商議。荊城歸屬的問題?!?p> 宗月歌見他終于正常了,也在對面坐下:“不知你想如何商議?”
北羨云并未說話,只是先望了望門口的方向,問道:“荊城知府,郝仁沒到嗎?”
談到他,宗月歌也不知道該不該將實情相告,只好撒了個拙劣的謊:“郝大人今日身體不適,你同我們二人說便是?!?p> 北羨云老早就聽說過荊城知府的大名,自然也知道他好逸惡勞,貪生怕死的個性,見宗月歌說這話時眼神發(fā)飄,便知道了因由。
“好,那我便同你們相商。”他也不戳穿,繼續(xù)道,“你們也知道,荊城,自古便是我北楚地界,三年前,貴國強行攻占荊城,據(jù)為己有,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我北楚幾十萬大軍就在城外,直等我一聲令下,便可奪回荊城,我竟日前來,也就是想勸說南梁,主動將荊城交出,以免荊城百姓更多的傷亡?!?p> 宗月歌聽著這話,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如今,荊城在哪一方的手中,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北羨云不解:“宗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宗月歌看了一眼周瑾御,后者說道:“荊城被魔族入侵,恐怕等不到北楚發(fā)兵,就要先淪陷了?!?p> “什么?”北羨云驚呼出聲,連一向不通軍事的宜周,都震驚地放下了茶杯。
“他說的不錯?!弊谠赂璩姓J道,“就在前幾日,我們剛剛確認此事。”
“仙界早已給魔界設下結(jié)界,魔族人怎會跑到人界?”宜周說著,也是在安慰自己,“這不可能!”
宗月歌也險些懷疑起來,還是一旁的周瑾御開了口:“仙界為魔族設下結(jié)界,已經(jīng)是三萬年前的事了,誰能保證,著三萬年來,結(jié)界沒有缺口?”
宜周一愣,心中剛為自己設下的防線崩塌。
“若果真如此,”北羨云理智地開了口,“為何魔族人只在荊城落腳,不去別處?”
宗月歌再次和周瑾御對視一眼,心中越發(fā)苦澀。
因為,我們南梁,有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上н@話只能在心中暗想了。
北羨云見他們二人不說,也心知這事八成就是南梁內(nèi)政了。
“那么荊城內(nèi)的魔族有多少?”北羨云換了一個更為實際的問題。
“保守估計,幾千人上下?!?p> 這般數(shù)字若是放在平時,根本就不會引起各方重視,可是,幾千名魔族人潛伏在荊城,且不知他們的目的這件事,就像是一柄高懸在眾人心尖的利劍。
“所以,我們能不能先放下荊城的歸屬問題,聯(lián)合起來,共同先將魔族驅(qū)逐回他們應該在的地方?”
宗月歌的這個提議,其實也是周瑾御想了一路的,只是,他現(xiàn)在還聽命于蕭承翼,若是貿(mào)然就進行此舉,恐惹自己的恩人不悅。
“怎么,你們都......”話音落地,大廳內(nèi)卻突然沉默起來,宗月歌一時拿不準他們的想法,語氣有些遲疑。
“你說的不錯,”北羨云終于應了一聲,“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一人不能做下決定,還得先向父皇上書請示才好。”
宗月歌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后看了看門外的天色,此刻竟以至下午時分。
“時間緊急,你們二人是回營,還是就在此處住一晚?”
郝仁早已出發(fā)逃難,此刻的荊城府衙沒了主人,自然也就無所謂讓誰借住一晚。
“我們上書,還得回營。”宜周突然開口,搶在北羨云之前回道,同時臉色嚴肅,朝他使了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