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茯苓,被譽為除去張青山之子張玄之外的家族年輕一代最強。
十五歲時被一位游方術士帶走修行,極少回家,江寧上次見她,還是來投奔張家的時候,那時候的江寧性格懦弱,只是躲在人群中遠遠的看了一眼,驚為天人。
沒想到這次張家大比,她也會趕回來。
江寧聽的門外如鶯歌般的輕靈的嗓音,眉頭緊蹙。
他可不相信一位十五歲就外出游歷的少女,回來后會來給自己一個外戚世兄見禮。
這里面,多半是有些貓膩!
江寧略一思襯,伸了伸懶腰,下床將門打開。
當房門打開的瞬間,一道俏麗的身影就映入了江寧眼中。
女子身著勝雪的白裙,亭亭玉立,令江寧的呼吸都微微一窒,在往上看,瓊鼻櫻唇,氣若幽蘭,光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秀雅絕俗,不似塵世女子之感。
江寧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種自慚形穢的念頭便不受控制的泛濫起來。
“咳咳!”察覺到自己的窘態(tài),江寧急忙咳嗽兩聲,正了正神色,拱手道:“江家江寧,見過張家妹妹。”
張茯苓聽的“妹妹”二字,眉頭微蹙,但立刻就舒緩過來,若非此刻的江寧早已今非昔比,恐怕只會以為是自己看花眼的錯覺。
“此女在外游歷多年,見多識廣,看不起自己倒也正常。”憑借張茯苓的穿著氣質(zhì),再結合那一抹不喜之色,江寧對她的到來,心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
張茯苓的確美,但跟自己的神道相比,還是差的太多。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江寧心中暗自調(diào)侃一句,側開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客氣道:“妹妹遠道回府,奔波勞累,不如進來喝杯茶?”
張茯苓頗有深意的看了江寧一眼,心中略顯詫異。
她能感受到江寧在看到自己第一眼時的火熱,同其他男子的目光并無兩樣,讓人厭惡,不同的是他很快就恢復了清明,再次看向自己的目光和看花草木石沒有區(qū)別。
不管是真的定力驚人,還是裝的欲擒故縱,此人都跟江嘯口中形容的那個廢物不一樣。
這個外戚,不簡單!
張茯苓收回目光,語氣平淡道:“喝茶就不必了,不知世兄可否愿意陪茯苓出去走走。”
“她很厭惡我,現(xiàn)在又讓我陪她出去走走.....該不會是想替張嘯報仇的吧?!苯瓕幫孜⒖s,臉上笑意不減,反而更甚道:“當然愿意,能陪茯苓妹妹散步,是世兄的福氣呢。”
江寧不知她的本事,但對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有幾分估算,除非張茯苓已經(jīng)是修煉者,否則在張家,她還殺不了自己。
張茯苓頷首,率先朝著院子走去,江寧關上房門,在周圍張家族人們要殺人的目光中,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張家在孟縣的宅子很大,除了嫡系都有單獨的院房外,還有一個略小的園子,里面種了不少花卉,雖比不得那些大世家的園子,還能豢養(yǎng)兇獸,但也足夠讓人消遣時間。
園子中有一涼亭,里面早已有下人備好的茶水糕點,張茯苓坐下,氣質(zhì)清雅的如淤泥中的一株青蓮。
“世兄....”張茯苓剛開口,就被江寧打斷,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張茯苓說道:“張江兩家本就榮辱與共,妹妹不必與我如此客氣,若不嫌棄,喊我一聲寧哥哥即可?!?p> 你總歸是要收拾我的,我惡心下你也是情理之中.....江寧暗戳戳的想道。
果然,張茯苓聽的他的話,白皙光潔的額間隱隱有青筋暴起之勢。
她盯著江寧,一字一句道:“世兄?!?p> “喊哥哥?!苯瓕幣c她對視,寸步不讓。
一時間,涼亭的風都比剛才要小了許多。
張茯苓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柔荑捏了又松,松了又捏,良久后,才深吸口冷氣,語氣平靜道:“聽聞你曾在議事廳外敗了愚弟,后又硬接大長老一拳不死不傷,肉身之強悍,足以稱得上家族第一?!?p> “真是讓人佩服呢。”
江寧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心中有幾分得意。
“就知道你是來為你那個蠢貨弟弟出頭的....”
沒在死盯著稱呼不放,他打著哈哈道:“妹妹折煞為兄了,哪里是什么硬接,不過是長老心慈,出手留情罷了?!?p> 張茯苓沒想到江寧如此圓滑老辣,不動神色的就將此事打消,同時還拍了張九重一馬屁。
要知道,張九重可是家族中的反江頭目。
美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張茯苓道:“大長老的實力非凡,就算留手,也絕不是一般人能抵抗,又聽族人們說,你到了張家后很少出門,看來你的底蘊渾厚的很呢?!?p> 如果說剛才的一切都讓江寧認為她是想替張嘯出頭,那么這句話,就徹底推翻了他的所有猜想。
張茯苓不是來為張嘯出頭,而是對自己起了疑心!
作為能跟張玄并稱,被張青山譽為張家天之驕女的人,在外游歷多年,早已不是家族中那些庸碌族人所能比,在得知江寧之事后,她心中反應,同張九重當初發(fā)現(xiàn)江寧淬體后一樣。
不過她想的更多!
江寧如此深藏,又深的家主偏袒,這對張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寧聽出了當中意思,瞇了瞇雙眼,心中對此女不由的高看一眼。
他沉默片刻,神情陡然陰沉下來。
“妹妹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我對張家圖謀不軌嗎!”
張茯苓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輕聲道:“難道不是嗎?”
江寧:“.....”
你哪看出我要對張家圖謀不軌了.....額,江寧想到自己昨晚下的決定,剛要升騰起的氣勢又陡然消沉下來。
自己要奪張家的修煉者名額,聽上去的確是有些圖謀不軌。
見江寧不說話,張茯苓端起熱茶抿了抿,轉過話題問道:“大伯說如果這次你能拿了張家大比的第一,不僅把去學院的名額給你,還會親自督辦你我的婚事,此事你可知曉。”
“知曉。”
接下來應該就是什么我高攀不起你,別癡心妄想,或者拿丹藥來補償我的戲碼了,真沒意思.....江寧心中調(diào)侃起來。
二人之間沒有婚約,所以他也沒法大手一揮寫下休書,更沒機會說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豪言,這使得江寧有些興致懨懨。
張茯苓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接受,但我有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