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功敗垂成
黑虎的后腰綁了個口袋,里面圓溜溜的三個東西。
以我的經(jīng)驗判斷,十成十是手雷。
我立刻探手掏出一顆來,拔了安全栓,朝彭老太方向扔過去,旋即拽著黑虎往地上一倒,扯過地上的桌面擋在身前。
轟的一聲爆響,桌面四分五裂,壓在我身上的黑虎一聲不吭。紋絲不動。
探手在頸上一摸,卻是脈都沒有了,人已經(jīng)死透!
我顧不上替他難過,扯下布袋,從他身下滾出來,抬頭往前面一看,許樹林已經(jīng)倒地上了,被炸得手腳不全,彭老太本來身上就血肉稀爛,被這么一炸,滿身大窟窿小眼,露著森森白骨。
那些泛著腐爛的窟窿眼中,有尖刺般的黑色東西伸出來,在空中胡亂晃動著,這讓依舊穩(wěn)坐不動端碗喝湯的彭老太突然間變成了一只不可名狀的異形。
我恐懼到幾乎窒息,本想掉頭開溜,可是看到她手里的小碗便立刻醒悟過來。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只小碗,只有拿到它,帶回去給祝春曉,才能結(jié)束這場噩夢。
我立馬重新鼓起勇氣,環(huán)視一圈,卻發(fā)現(xiàn)地上那些殘肢碎尸正蠕蠕而動,便知時間不多,當(dāng)即再掏出一顆手雷,擲向彭老太的腳下。
彭老太狀態(tài)詭異,黑虎拿刀都砍不動,正面硬杠我是沒有勇氣的。
我必須得賭一把。
剛才慌亂中扔出去的手雷沒有炸壞那個小碗,證明小碗比我認(rèn)識中的普通碗要結(jié)實得多!
這手雷炸不壞小碗!
扔出手雷我便立刻撲向竹大竹二的尸體,伸手往衣兜里掏。
手雷轟然爆炸。
煙塵中,彭老太一家伙跳到天花板上,好像蜘蛛般不靠任何依憑地倒趴在那里,一只手依舊死死攥著小碗,嘴越咧越大,一只蛇頭樣的東西帶著滴答的粘液自嘴內(nèi)緩緩伸出,旋即向著我撲了過來。
但我已經(jīng)摸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九爺?shù)娜欠?p> 我和黑虎的已經(jīng)在九凈閣里用過了,可竹大竹二的還沒來得及用就掛了。
看到彭老太迎面撲過來,我立刻將從竹大那里搜來的三角符撕碎,同時向所有知道大概名字的滿天神佛暗暗祈禱這符千萬有效。
三角符一撕開,立馬冒出一篷紅色,如煙似光,在空中彌散。
彭老太一個躲閃不及,正撞進(jìn)那團(tuán)紅色光煙中,立刻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失去控制重重摔在地上。
紅色光煙凝成無數(shù)紅色的細(xì)線縱橫交錯地綁在彭老太身上,深深勒進(jìn)骨肉當(dāng)中,仿佛下一刻就會將她碎尸萬段。
我立刻伸手去搶小碗。
哪知道彭老太卻攥得死死的,跟焊在手里一樣,任我怎么使勁掰不開她的手。
彭老太的胸口腹部突然有包鼓起,雖然馬上就被紅線勒下去,但旋即就再次往外不停地鼓,似乎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沖頂著。
我左右一看,見那環(huán)首刀還夾在彭老太的脖子上,便起身兩手握著刀柄,一腳踩著的腦袋,奮力一拔,將環(huán)首刀拔了出來,然后手起刀落,一刀就把彭老太的手砍了下來。
彭老太的尖叫再度上了兩個臺階,刺激得我眼前發(fā)黑,胸口煩悶,趕緊在地上撿了個也不知道是誰的斷腳,塞進(jìn)彭老太嘴里,堵住這叫聲。
彭老太叫不出來了,可身體里那東西頂?shù)迷桨l(fā)用力了。
我把彭老太的斷手和小碗撿起來,使勁掰了兩下,還是掰不動,干脆也不掰了,撕塊衣服連手帶碗一并包起來,往腰上一系,然后躲到墻邊,朝著窗戶扔出一顆手雷。
爆炸聲中,窗戶粉碎。
我手提著環(huán)首刀,縱身跳出窗外,見圍墻不高,運了運氣,助跑踮步,縱身一躍,一手搭住墻頭,奮力一拉,腳往墻面上一蹬,輕松上墻。
坐在墻頭上往外一看,好嘛,黑漆漆冷清清,除了我開來的那輛老捷達(dá),別說人了,連個車影子都沒有。
九爺那一大幫人竟然全都跑了!
這我就理解不了了。
來勢洶洶,派人進(jìn)去送死,然后啥都不干就溜!
這是為什么??!
不過現(xiàn)在也來不及多想,我手一撐墻頭,剛要跳下去,就覺背后有風(fēng)疾響,不由大驚,不敢回頭,立刻往下跳。
身在空中,后背一涼,落到地上,便覺背上火辣辣,反手一摸,鮮血淋漓,也不知受了多重的傷。
回首往墻頭瞧了一眼,就見一只白森森的仿佛骨頭組成的利爪正自墻頭緩緩縮回。
利爪上,掛著一只破爛布包。
我低頭往腰上一看,不由又急又惱。
裝著小碗的布包又被抓回去了!
沒了小碗,這事兒就結(jié)束不了。
可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進(jìn)彭家的院子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找地方處理下傷口,再去省城找祝春曉求助。
拿定主意,我便立刻上車,剛要發(fā)動,卻見后視鏡上居然又寫了一行字。
“許樹森身上有一物可殺彭老太!”
我悚然驚異,扭頭往后看了看,空蕩蕩鬼影皆無。
這倒底是誰干的?
為了以防萬一,我又下車轉(zhuǎn)了一圈,不僅把后備箱打開檢查,還趴下拿手機(jī)往車底盤下照了照,確認(rèn)沒有什么隱藏手段,這才重新上車發(fā)動離開。
只是剛往前開了幾分鐘,就見迎面燈光晃動,沿路開來好幾輛車,仔細(xì)一看,打頭陸巡后面跟倆面包,可不正是九爺那幫人?
再想躲晚了,九爺他們也看到了我,后面那兩輛面包立刻橫在路中央,陸巡別在車旁,車上噌噌跳下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把老捷達(dá)團(tuán)團(tuán)圍住。
陸巡后車窗搖下,露出九爺?shù)哪?,默默注視著我?p> 我干脆提著環(huán)首刀下車。
現(xiàn)在我這形象大約是比較嚇人,反正圍著車的那一堆大漢都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紛紛從后腰摸出家伙,砍刀斧頭棒子應(yīng)有盡有,好在沒人掏槍,想是因為在公路上,不敢那么囂張。
“九爺,給個解釋!”
我沒答理他們,就那么盯著九爺發(fā)問,握緊手中刀。
九爺擺手示意周遭眾人退下,反問:“黑虎他們?nèi)齻€呢?”
“全都死了!你早就知道彭家有問題,為什么還要讓我們進(jìn)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