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個月,到了黃梅縣,見到了師父,就是五祖弘忍大師。
師父問,哪兒的人?來干啥?
我說,弟子是嶺南人,遠道而來拜師,想成佛。
師父說,你是嶺南的蠻夷怎么能成佛呢?
我不樂意了,怎么能歧視我們南方人呢。
我回道,人雖然分南北,佛性不分南北呀,蠻夷跟大和尚您看起來是不一樣,可從佛性上看又有何差別呢?
師父聽了眼睛都亮了,現(xiàn)場人多不便深談,便安排我先去后院跟著干活兒。
我對師父說,打小我看事兒就跟別人不一樣,時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與眾不同的見解,后來才知道這是佛性。
師父說,別說了,去干活吧!
我問,不知師父讓我干啥活兒?
師父回,雜活兒。
我去后院報到,當天就開始干活兒,砍柴舂米,跟在嶺南老家干的一樣。就這么干了八個月,師父見我那天的眼神我一直記得,干吧,師父一定會來找我的。
一日,師父突然找我。對我說,我知道你很有悟性,但我怕有人會害你,沒法再跟你深聊,知道嗎?
我回,知道了,弟子猜到師父有難言之隱,也不曾貿(mào)然去前堂打擾師父,那么接下來如何?
師父說,繼續(xù)干活兒。
一日,師父召集門人讓各作一偈,體認本心闡明佛學,誰作的好就把衣缽傳他,由他繼任為六祖。
眾人散后議論紛紛,都說如今上座神秀已位居教授師,師父衣缽一定是會傳給神秀大師兄的,咱們寫了也是白寫,就算不自量力敢跟神秀師兄去爭,怕也爭不過,他日里神秀師兄繼位了咱還要仰仗人家呢,算了算了不寫了不寫了。
神秀師兄很為難,雖然眾人畏于他的地位和實力不敢相爭,但他卻很犯愁。要是他不寫吧,師父就不知道他的見解之妙修為之高,可要是寫了又顯得是為了爭這名位而作,名位皆是虛妄之相啊,越爭越說明執(zhí)迷不悟,反襯的修為不高。
這可如何是好?神秀師兄作了偈,前后四天,往來師父堂前十三趟,終是心里沒底,汗流浹背,始終也不敢把此偈呈送師父。
尋思良久,神秀師兄終于想到一個好法子,偷偷寫。半夜里趁別人不注意寫在墻壁上,師父看見了若說好就主動出來認領,若說不好,枉自己跟隨師父學習多年,位居教授師受眾人禮拜,如此不才還有臉待下去嗎?
神秀師兄在墻上題偈后回到房中,仍是坐臥不安,心神不寧,不知所作偈語究竟是否符合師父要求。
神秀師兄所作偈語內(nèi)容為: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師父白天看了說很好,讓弟子們都去背誦,說是有助修為??傻搅送砩?,師父單獨召見神秀師兄。
師父問道,偈是你作的吧?
神秀師兄忙說,是弟子作的,弟子不敢妄求祖位,只盼師父慈悲指點弟子,看弟子可有一點智慧?
師父說,不見本性,未入門內(nèi),再給你幾天,再作一偈,我看后要是覺得你已入門內(nèi)了,就把衣缽傳你。
幾天過去了,神秀師兄總是心神恍惚,坐立不安,始終也作不成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