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先生和二位義士,原本想著叫兄弟們不要貪杯,好盡快去尋先生,沒想到竟然就在這里碰到了,真的是……真的是……”
莊強大笑著而來,許是激動的不能自已,腦海中一片空白,以致于詞窮。
沒有辦法,人都迎上來了,鄭秋就是強顏歡笑,也不能不理,只得開口搭話。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先生張口成詩,妙極妙極,為了找先生,我這鞋底都快磨通了!”
聽到鄭秋把自己此刻的情形用詩描繪的如此生動形象,莊強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就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細(xì)縫。
身為一個粗鄙的武夫,他雖然看不起文人的積弱和迂腐,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其詩詞文章確實有傳世之能。
如今能在飯桌上得上這么一句,流芳百世可能太遠(yuǎn),但是絕對能夠傳作一時之佳話。
且不說他自己可以散播,之后知府大人還要親自擺排場感謝鄭秋,他更是可以借力使力,用不了多久,他的名頭就會在廬州城能人盡皆知。
如此,把副統(tǒng)領(lǐng)去掉那個多余的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算再往上爬,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現(xiàn)在他并不在乎這些,他很清楚,這些都來自于眼前的這個先生。
如果說這些是金子的話,那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就是一座可以無限開采的金礦。
官位不要了,面子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什么?
前程?
只要能夠追隨這位先生,還怕沒有前程?
這一刻,他誓死追隨鄭秋的心又堅定了好多分。
然而,鄭秋想的卻是,這什么?狗皮膏藥嗎?再晚半天,我就遠(yuǎn)走高飛了?。?p> 看這樣子,要是說走的話,他怕不是要強人鎖男。
化悲憤為食欲,他直言道:“話不多說,感情都在菜里,來,吃,大家都把筷子拿起來!”
起初這一桌的官兵還不認(rèn)得鄭秋,可是當(dāng)莊強進(jìn)來之后,他們還哪里有所懷疑,這分明就是他們累死累活找了兩天的主。
府衙里的兄弟們都知道,就是此人和他的兩位手下闖入神女廟的大殿,與子陰鬼母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打得那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電閃雷鳴,最終在使出一招絕技之后,將其一刀斬殺。
一聽到別人談?wù)撨@事,都是熱血沸騰,只恨那天沒有出任務(wù)的機會。
遺憾之余,就想著全力尋找,怎么也要看一看能把那談笑間殺退一支親兵的子陰鬼母所斬殺的人,究竟是何等模樣,是不是比人多長一雙胳膊。
如今得以親眼所見,個個兩眼放光,又是稱贊,又是敬酒。
看著一個又一個端起來的酒碗,鄭秋整個人都是懵的。
特么的能不能讓我吃口菜?
心中咆哮,但臉上還是得笑,“諸位謬贊,不過僥幸而已,全靠我這二位朋友!”
陪著干了一碗之后,便將右手邊的秦瓊和尉遲恭推了出去。
要靠武夫來對付武夫!
眾人見狀,感受到二人身上的氣息,都深以為然。
七品巔峰的境界,比他們的副統(tǒng)領(lǐng)莊強都高,就是同為這般境界的正統(tǒng)領(lǐng)與之相比,都要弱上一些,估計是隨時都能夠突破到六品。
反觀這位先生,似乎只是個普通人,說話倒也不全是謙虛。
不過能夠禮待下屬,以朋友相稱,真是如副統(tǒng)領(lǐng)所說的那般溫良和善,也怪不得有能人追隨左右。
心中感嘆,他們也看明白了鄭秋的用意,當(dāng)即把敬酒的對象轉(zhuǎn)為秦瓊和尉遲恭。
只是,還有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這就是所謂的虛懷若谷了吧!隱藏實力不說,還要出頭的機會通通讓給手下。
子陰鬼母絕對不止消息上說的六品后期那般簡單,不然絕對不可能隨便將我們殺得那般凄慘,恐怕最差也是五品。
這兩位義士確實厲害,但還不至于能夠?qū)Ω蹲雨幑砟?,肯定是這位先生為主力,兩人從旁做輔助,說不定也僅僅是進(jìn)去充個樣子,免得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這些弟兄都目光短淺了一些,看不清楚這里面的門道。
做此想法,莊強一個勁地和鄭秋攀談,想要喝個酣暢淋漓。
這讓鄭秋好不容引開的火力,就又懟了上來。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酒碗剛空復(fù)又碗中流!
鄭秋有苦難言,弱弱道:“莊兄,在下不勝酒力,繼續(xù)喝下去就出事啦!”
“先生胸懷大義,區(qū)區(qū)一碗酒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卑職定要再敬先生一碗!”
上次還是自稱下官,這次直接改稱卑職了。
鄭秋聽得,只想把這桌子掀了算了。
我吃個席就這么難嗎?
你們把我往死里灌!
作孽??!
好在苦得還不止他一個人,旁邊的張曉凡也是一臉煩悶。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鄭秋三人身上,一副眾星捧月之景,而到了他這里,卻是無人問津。
明明是十幾個人同坐一桌,他就像是別桌的一樣。
不過他在乎的并非這個,而是這一眾官兵對鄭秋三人的態(tài)度,包括子陰鬼母為其所殺的事情。
此番下山,他就是為了鏟除妖邪,以求歷練破境。
來到廬州之后,也尋到了些蛛絲馬跡,更是見識到了子陰鬼母成功突破五品的渡劫異象。
這對五品巔峰期的他來說,是一塊極佳的磨刀石,想著等其境界穩(wěn)定后再誅殺,沒想到這一等,便成了永恒。
前兩天輾轉(zhuǎn)來到江府,卻是聽說子陰鬼母已經(jīng)化作遺珠。
于是,他便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這個搶他獵物的人。
那兩個壯漢都是七品巔峰,修煉的是武道,但奇怪的是,身上卻有能夠克制邪祟的深厚道韻,也就是玄清紫氣。
修行一口氣,天下修者正統(tǒng)儒釋道三家,其他兩家修得分別是浩然正氣和化怨金氣。
至于武道,在三家眼中算不得修行,說什么罡氣,連外放都做不到,更別說從來沒有人能突破進(jìn)入上三品,分明就是玩鬧而已。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也沒見過哪個修武道還能煉出三家之氣的,不是不能,而是太難,比入海還難。
兩人已經(jīng)讓他詫異,輪到鄭秋,更是讓他震驚。
這人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身上卻有著一種氣,一種不同于三家,也并非武道,而且淡不可見的氣。
見鬼了,難道世間要再出一條可以媲美三家的修行之路?
念頭閃過,他把自己都給逗笑了。
怎么可能出現(xiàn)如此荒誕之事?
若是真的,我把頭擰下來當(dāng)球踢!
罷了,還是再好好地觀察觀察他們,若是有必要,便直接帶回師門,請求師祖定奪。
心中正在琢磨,突然感覺有種不好預(yù)感,然后他便看到鄭秋笑嘻嘻地迎了過來。
“如此場合,道長怎能夠在此獨酌?讓人看見豈不笑話我等不識大體,莊兄,快來,咱們敬道長一杯!”
“先生客氣了,一杯就好!”
“一杯你開胃啊,兩杯你腎不虧,三杯四杯下了肚,保證你……”
各種勸酒詞張口就來,張曉凡根本無法拒絕。
堂堂道門天驕,竟然被人灌醉在酒桌上,最終落得個被人抬走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