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別院中里,慶帝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一幅畫,畫上是個只有側(cè)面的白衣女子。
一襲白衣,看上去雖是慶國的服飾,卻又精簡了很多,去繁就簡,既古典又簡約。
慶帝一臉柔情的看著畫上的女子,嘴角浮起了一絲的微笑,輕聲對著畫中的女子說道:
“今日兒子大婚了,婉兒是個好女孩,你應(yīng)該會滿意吧?”
“這孩子活脫脫的就是另一個你,我很喜歡?!?p> “你平時最喜歡熱鬧的。今日不能親自去參加兒子的婚禮,心里定會不開心吧?沒關(guān)系,我在這陪著你,在這陪著你?!?p> 嘴里的念叨,就仿佛畫中的女子,真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一般。
而此時的范府之中,在一陣歡欣鼓舞的禮樂聲中,新婚夫婦被送入洞房,范林兩家聯(lián)姻終于塵埃落定。
賓客吃飽喝足,散去之后,便已經(jīng)到了入夜時分,再也沒有人來打擾這剛剛成婚的小兩口了。
被折騰了一天的范閑,此時也不累了,看著婚床上那個鳳冠霞帔,略有些緊張的女孩子,兩只眼睛透亮透亮的。
范閑伸著懶腰,喊退了房間里伺候著的丫鬟,輕輕的坐在了新娘子的身邊,抓起了林婉兒柔軟的小手。
在紅燭的微光中,兩人默默注視著對方,嘴角的笑意根本就隱藏不住。
“婉兒,我的雞腿姑娘,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今日可算是把你娶回家了,喊聲夫君來聽聽。”
范閑雙手捧住林婉兒的俏臉,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的新娘子,俏皮的說道。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林婉兒,一聽到雞腿姑娘四個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張的心情瞬間飛到了九霄云外。
“夫君~”止住笑意之后,林婉兒嬌羞的喊了一句。
感慨的不只是范閑一個,對于林婉兒來說也是一樣。夢中的場景終于在現(xiàn)實中還原,從今天起,她又多了一層身份,范閑的妻子,范府的大少奶奶。
這一聲夫君,讓林婉兒想起在林府嬤嬤告訴自己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雞腿姑娘的臉上瞬間爬滿了紅暈,再一次緊張了起來。
含羞的臉龐,白如凝脂卻又帶著微紅。
櫻紅的嘴唇,略微的張開,露出了潔白的皓齒,在飽滿唇珠的襯托下,分外的魅力。
微翹的鼻尖下,鼻翼一張一弛,緊張的心情下,甚是可愛。
柳葉彎眉下,水汪汪的眼睛中,映射著范閑看癡了形象。
林婉兒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此時此景,是怎樣一副仙女下凡的形象,范閑哪里還受的了。
雙唇相印,手臂環(huán)住林婉兒柔軟的腰肢,順勢倒在了那張通紅通紅的婚床上。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身有劍傷,不能做劇烈的活動,就這一個理由,讓范閑徹底享受了一把這方世界上的男人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美妙。
新婚燕爾,持證上崗,范閑終于可以明正言順的跟在林婉兒身邊了。
原本范閑這幾天什么不想管了,好好的在自己的溫柔鄉(xiāng)里享受一把。
可奈何,這是個萬惡的封建主義社會。
第二天天還沒亮,丫鬟就來敲門,收拾房間了。
從來與人為善,丫鬟,小廝眼中最和善,最善良的大少爺,臉上黑的跟剛才灶臺里拖出來一般,要是大少奶奶攔著,丫鬟們感覺到今天的大少爺能把自己吃了。
“夫君,新媳婦第一天是一定要早起,拜見公婆的,這是規(guī)矩。也就是今天而已,臉色不要這么難看嘛?!?p>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也不能壞了歷代的規(guī)矩,這要是傳出去,范家娶了一個好吃懶做,沒有教養(yǎng)的兒媳婦,你讓婉兒以后怎么做人啊?”
林婉兒輕輕的揉開范閑緊皺的額頭,低聲笑著說道,眼中全是被寵的滿足。
這就是嫁給了幸福的感覺,有夫如此,夫復(fù)何求。
好不容易撫平了范閑的逆毛,林婉兒這才起身,在丫鬟們的服侍下,穿戴整齊。
隨后拉起賴在床上的范閑,親自幫他穿好衣服,梳理頭發(f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林婉兒帶來的丫鬟們都快急哭了,幾次想要出言提醒,都被范閑用兇狠的眼光,給瞪了回去。
待兩人能出門拜見公婆的時候,時間上已經(jīng)要晚了很多了。
哪怕是當著范建這個父親的面,范閑同樣沒忍住,發(fā)了一頓的牢騷,范建面帶笑意的聽著。
等范閑發(fā)泄完了,范建笑著說道:“說完了?說完了趕緊吃飯,吃完飯和婉兒進宮,去答謝那些娘娘們。”
范閑滿臉的不情愿,“還有完沒完了?連度蜜月的時間都不給我們嗎?萬惡的封建社會?!?p> “完?你以為舉行完婚禮,大婚就完事了?還早著呢,列祖列宗你祭拜過了嗎?后天婉兒的父母會過來。老老實實去做你該做的事去?!?p> 看著范閑一臉吃癟的樣子,林婉兒的嘴角不由得上揚了起來,輕輕的笑著。
攤上這樣一個不拿禮數(shù)當回事的相公,生活中倒是不缺趣事。
遠看皇宮,金碧輝煌,雕梁畫棟,雄偉壯觀,那是一個京城百姓心中無比向往的地方。
走進之后,卻如同進入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囚牢,里面人走起路來都不帶一絲的聲響,宛如幽靈一般。
春夏秋三季還好,最起碼有著鳥語花香,蟲鳴蟬叫,青草悠悠??傻搅硕荆@里有的只有一片寂靜。
依著范建給的名單,范閑與林菀兒一一答謝了昨日送來賀禮的娘娘們。
首先見得自然是宜貴嬪,宜貴嬪雖然深受慶帝的寵愛,可地位畢竟在那里擺著,在淑貴妃和皇后面前,她還有資格在范閑的大婚上,讓太監(jiān)唱名。
她又不像寧才人那樣,仗著自己是東夷人,不在乎大慶的尊卑制度,一套東夷人我行我素。
宜貴嬪雖然沒有派人去唱名,禮可真是不輕,畢竟她和范家的主母是姐妹關(guān)系,范家大少爺大婚,禮少了,可拿不出手。
隨后依次是寧才人,淑貴妃,皇后,甚至太后那里,林婉兒和帶著范閑去請一個安。
在皇宮里這群女人的宮殿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范閑牽著林婉兒的手,往寧才人的住處走去。
這是剛才去答謝寧才人時,寧才人特意叮囑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