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安慰住朱瞻基,朱高熾抬腳朝著江寒走來:“小友可知那幾個賊人是誰?”
此時朱高熾對江寒的稱呼已經(jīng)變了,江寒開始勸說他們離開時還心生埋怨,到那幾個刺客殺出后還有些疑惑,最后救下朱瞻基就只剩下感激了。
朱高熾覺得就算出現(xiàn)意外,自己身邊的幾名錦衣衛(wèi)也能應(yīng)對自如,不成想那賊人竟如此勇猛。如若不是此人……想想還一陣后怕。
“我也是偶然聽到的?!苯届o的說道。
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讓這些人離開。
到是朱高熾聽了一愣,從刺客殺出到現(xiàn)在,就算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后還能這么平靜。
有趣有趣。
如果江寒知道朱高熾這么想,肯定會說一句:關(guān)我何事,我只想掙錢。
“小友能否詳細(xì)道來?!?p> 江寒心里MMP的罵了不知多少遍,無奈把昨日之事與他詳細(xì)的說了一遍。
朱高熾喃喃說道:“非要如此嘛?”
隨即他朝著張旭走去,不知說了些什么。只見那一隊士兵留下一部分繼續(xù)打撈,另一部分快速離去,想來是去那賊人家中了。
樓宇,街道以及巷弄的角落里三五成群的百姓朝著這邊看來,江寒現(xiàn)在就想對方趕快離開別耽誤他做生意,不然他和他爹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奈何,等張旭帶兵離去,朱高熾又朝江寒走來。
“小友,能否讓我嘗嘗著烤串是何等美味?”
朱高熾的心實在太大,都被刺客偷襲了,這會還有心思吃東西。
江寒不知道,為了吃上他做的美食,昨日朱高熾一直念念不忘,深夜更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連身旁的太子妃都給冷落了。
誰讓人家是太子,現(xiàn)在又客客氣氣的拜托自己:“太子殿下,里面請吧?!?p> 朱高熾三人來到堂內(nèi)等候,江寒把河邊的烤爐等物收拾一通就著手給三人架火。
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江寒的燒烤動作,就連王伴伴也時不時的吞咽口水。到是朱瞻基還在惦記學(xué)武的事情。
“父王,你就允我學(xué)武吧?!?p> 朱高熾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雖說大明的開國皇帝與他的父皇都是馬上皇帝,但他是個擁儒派,仁義禮智信才是治國的根本,所以現(xiàn)在還不能給朱瞻基一個確定的回復(fù)。到是江寒隨口說了一句,讓朱高熾下定了決心。
“學(xué)武好啊,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江寒頭也不抬的繼續(xù)說道:“老話也說了,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朱高熾喃喃道:“數(shù)禮話?”
沉吟片刻,眼冒金光。
命數(shù),禮數(shù),說話。
命數(shù),風(fēng)水命里爾。
好精妙的詞語,如此年紀(jì)竟說出人生百年的精華。自己熟讀四書五經(jīng),竟不如一個孩童。
越想越覺的在理,越想越覺得精妙。
“小友,此話是何人所說?”
江寒下意識的說道:“我爹?!?p> 朱高熾一愣,看向躺在地上的江小白。
此人有比如大才,竟甘愿在這市井之地茍活,高人也!
說來也巧,這時江小白呻吟一聲竟醒了過來。翻了個身,揉著腦袋爬了起來。
“逆子!”
江寒被嚇的一機(jī)靈,扭頭朝他訕訕一笑:“可容我解釋一番?”
江小白現(xiàn)在并不想聽江寒的解釋,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朝他撲來。江寒怪叫一聲,帶著他爹在堂內(nèi)轉(zhuǎn)起了圈。
江小白過于肥胖,哪里有江寒的腳力,一圈還沒跑完就扶著雙腿,喘著粗氣:“逆子,你……你給我停下。”
“爹,當(dāng)時情況緊急啊,再說店里還有人,給點面子嘛?!?p> 江小白抬頭看去,當(dāng)看到朱高熾時神情一愣,說道:“這位客官,你……我……哈哈哈”
江小白笑的可太開心了,因為朱高熾無論長相與神情都與他太像了,也是如此的胖,更是胖的連眼都變小了。所以他沒忍住,放聲大笑。
朱高熾被江小白笑的有點發(fā)毛,不禁問道:“先生為何發(fā)笑?!?p> 此時朱高熾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江小白走到朱高熾身前,小聲的說道:“你不覺得你我二人張的如此之像嗎?咱們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說完,江小白率先笑了起來。
朱高熾也是一笑。
最后二人竟放生大笑。
其余三人被他倆弄的有些疑惑,江寒更是佩服他爹,到底說了什么才能讓當(dāng)朝太子如此暢快淋漓的大聲發(fā)笑。
江寒上前打算介紹朱高熾的身份:“爹,這位是……”
江小白一擺手,直接打斷江寒的話:“欸,都是江湖兒女,何必拘泥于是誰?!?p> “好,今日我們不論身份,都是江湖兒女?!敝旄邿肜^續(xù)說道:“店中可有酒水?”
“有,必須有!”江小白大叫著跑去拿酒。
朱瞻基到是沒覺得有何不妥,到是王伴伴心內(nèi)大驚,走到朱高熾的身邊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后者制止了。
江寒也小跑過來:“殿下,我爹他不知道您的身份,您……”
朱高熾大笑的說道:“哈哈,你爹說的沒錯,都是江湖兒女,今日我們不論身份?!?p> 朱高熾也是有他心的,他覺得能教出如此大才的兒子,必定也是大才之人。所以今日朱高熾想要給江小白留一個好印象,待他日為其在朝堂上某個差事,留為己用。
江寒一看也不好在說什么,默默的烤起了自己的串,內(nèi)心更是佩服他爹。
不知者確實無畏。
在江寒烤串期間,追敵的四名錦衣衛(wèi)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王伴伴上前詢問一番后稟告給了朱高熾。
朱高熾擺了擺手表示知道。
……
“香,別具風(fēng)味,別具風(fēng)味啊!”朱高熾繼續(xù)說道:“辣中帶麻,麻中帶香,不膩不膻,柔嫩可口?!?p> “好吃好吃!”
站在身旁的朱瞻基也是吃的滿嘴帶油。
就在江小白拿酒回來之時,二人還是互相寒暄了身份,只不過朱高熾說自己叫高熾。
“來,高兄。今日時間還充裕,你我不醉不歸?!苯“锥似鹜刖鸵椭煺盎鲆幌?。
王伴伴此時已經(jīng)明白了,今日他的主子想要放縱一把,也不再去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主子開心就好。
“來,干了!”
“來,高兄大氣!”
江寒此時也放棄了他爹,不知道朱高熾的身份也好,愛咋滴咋滴吧。于是默默的為幾人服務(wù)著。
酒過三巡,江小白喝的已經(jīng)有點迷糊,摟著朱高熾說道:“高兄,你我相談甚歡,不如就在我這小店逗留幾日,明日我?guī)闳ツ歉粯吩核K??!?p> 說完嘴角微微翹起,還朝朱高熾調(diào)了調(diào)眼眉。
江寒心中大汗,過來想要攙扶他去休息,結(jié)果江小白推搡開他的手說道:“你別管,今日爹遇見了知己,三十多年了,頭一次這般舒爽?!?p> 朱高熾不知那富樂院為何地,看向王伴伴。王伴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江寒覺得朱高熾可能喝高了,因為他說:“今日不便,待下次我請江兄?!?p> “好,那就下次?!苯“鬃眭铬傅睦^續(xù)說道:“高兄,你我投緣,不如結(jié)拜為異性兄弟可好?”
說完就拉起朱高熾朝著店外走去。
“咚”
江小白剛到門口,被河邊的小風(fēng)一吹,就摔在了地上。
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小白弄到了樓上。
朱高熾也有些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被王伴伴攙扶來到樓下。
“小掌柜,你爹可真是個妙人。”
江寒緝手:“殿下,我爹就是這個性子,還望殿下勿怪。”
“今日時辰不早了,本王也該回宮了”說完示意了王伴伴一下。
王伴伴從懷中掏出一根金條遞給江寒:“殿下賞的,收下吧?!?p> 江寒心安理得的收下,又假裝受寵若驚的道了謝,跑去廚房拿了不少的蛋撻交予王伴伴。
待朱高熾的一只腳邁出門檻卻又突然停下,轉(zhuǎn)頭對江寒說道:“你也是個妙人”
江寒大汗。
……
紫禁城,養(yǎng)心殿。
一名太監(jiān)急匆匆走入殿內(nèi),來到朱棣的案下。
“萬歲,剛剛京衛(wèi)來報,說是今日太子在舊內(nèi)被賊人刺殺,所幸無事?!?p> 朱棣正在翻閱今日朝臣呈上的奏折,不耐的問道:“太子今日為何出宮?!?p> “奴才聽說民間出了幾樣吃食,太子今日應(yīng)該是想要去品嘗一番?!?p> 朱棣大怒:“哼,朕這兒子,除了吃還能做些什么?”
朱棣非常瞧不上他的大兒子,除了滿嘴仁義道德就剩下吃了。如果不是大臣力薦,怕民間起禍,他還是想立二兒子為太子的,奈何剛剛登基不久,還是穩(wěn)定朝綱為重。
“罷了,與朕說說吧?!?p> 太監(jiān)詳細(xì)的道來朱高熾從昨日聽說民間美食到今日刺殺時的經(jīng)過,詳細(xì)到連上了幾次廁所都說的明明白白。
“三保,你覺得太子能擔(dān)起著重任嘛?”
太監(jiān)名叫三保,是朱棣的貼身奴才,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意。
“萬歲,奴才不敢妄言?!比LO(jiān)的身子又低了幾分。
“賜了你官位你卻不做,非要在這宮墻之內(nèi)伺候朕”朱棣繼續(xù)說道:“讓你說說而已,你怕個甚?!?p> 三保直接跪下,臉色變了又變,雙手供合撫地,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萬歲饒了奴才吧,奴才天生賤命,伺候萬歲,奴才樂意?!?p> 朱棣笑罵:“你這殺才,朕只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問問你而已。”
“奴才覺得太子還是仁孝的?!?p> 三保剛剛說完,殿外就傳來一名太監(jiān)的聲音。
“萬歲,京衛(wèi)指揮使張麒有要事求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