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了路。
城市的道路從視野里剝離消散,成為了諸多細碎毫末的黑暗顆粒。
道路成為了沒有鋼筋建筑的黃色泥土路,一路伸展過去,耳朵隱隱約約有了聲音,正誘惑著我過去。
聲音越近,越覺得這種聲音像烏鴉叫,狼嚎,不安的全然不像人的聲音。
我找到了聲源,在枯樹底下,有一個穿著軍裝的老人正躺在地上哭泣,我看不清他的全貌,我依稀的看得見。
我沒來由的害怕。
那老人聲嘶力竭的一遍又一遍的念,我都干了些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亦或者聲音十分低沉,忘了忘了,都忘了。
我不了解他說話的這些含義,只是吵的有些煩了,于是繞路過去。
那老人似乎意識到我的存在,于是也就沒有練到了,只是問:“同志,同志,你去哪?”
我有些吃驚的惱怒的站住腳,我得要應(yīng)答了,于是語塞了很久。
“我要往遠方去?!?p> “同志,你是哪一派的?我是聯(lián)紛的,我掉隊了?!?p> 我不明白,這個傳說中的恐懼的影子在說些什么,我就十分生硬的說,“我是新一代的后者,我的時代人們之間不說同志。”
老人像是猛烈的被鞭子抽了,發(fā)出了好幾聲呻吟,嘴角不停的抽動?
我只好老實的回答說,不知道。
“那你是特意來看我們的嗎?”
“我只是迷路了。”
老人撐住身體,不一會便喘氣,依靠在樹上,像是發(fā)呆,像是茫然。他又哭了起來:“忘了忘了,你們忘了?!?p> 我向回來的路上前進。
一大群的一大群的黑色的灰色的像是人形的幽靈向我走過來,我融了進去,或者說他們?nèi)谶M了我,我聽到了那首歌。
我發(fā)覺自己站在黑色大廈之下,太陽在樓的一旁撕裂開來,像火焰,像鮮血,像紅日,草地上我剛才略微看過的《一百個人的十年》正被風(fēng)微微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