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妖王壽誕接請?zhí)?/h1>
回到家有些晚了,連城和易初都已歇下,翌日吃早飯的時(shí)候,司萱才把竹笛拿給易初,說道:“易初,這是離焰讓我給你的?!?p> 易初欣喜接過?!斑@是離大哥給我的?可他給根笛子給我做什么,我又不會吹笛子?!?p> “你沒事的時(shí)候胡亂吹吹就好了,又不要你吹得有多好聽?!彼据鏇]想過讓他胡亂吹吹的后果?!半x焰說,你身上陰氣很重,吹這笛子,可以驅(qū)散你身上的陰氣,只是,你小子去過什么地方,身上怎會有陰氣的?”
易初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有陰氣?!拔覜]去過什么不該去的地方啊,怎么會有陰氣呢?不過,離焰大哥修為那樣高,應(yīng)該不會斷錯,那我去過哪兒呢?”
司萱修為低,其實(shí)也沒看出他身上有陰氣,道:“你小子,自己去過哪兒都不知道?”
丹靈被毀的連城當(dāng)然更看不出來,見易初一臉苦思,溫和說道:“易初,你別著急,慢慢想,就算想不起來也不打緊,反正有離焰道友給的法器,相信用不了多久,你身上的陰氣也就沒了。”
“我還是想想吧,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兒惹來的陰氣?!币壮踝ブX袋。
“你是得好好想想。”司萱說道:“省得把鬼給招來了?!?p> 司萱說完埋頭喝粥,忽聽啪的一聲,就見易初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拔蚁肫饋砹耍腋鷰煾溉ミ^一趟凌霄閣?!?p> 凌霄閣......
司萱和連城兩人皆是神色一暗,難怪他身上會有陰氣還察覺不出來,凌霄閣一戰(zhàn)中,死的全是修仙之人,魂魄比常人要強(qiáng)上許多,加上凌霄閣又是污蔑致使被眾派玄門圍剿,死去的人自是怨氣難消,久久不散,可也因是修仙之人,是以,陰氣再重也不會如一般鬼魂一樣顯露于形,也虧得離焰修為高深才能看得出來。
司萱看了連城一眼,見他臉上的神色似乎沒有太大的傷感,才敢開口問易初?!澳銕煾笌闳チ柘鲩w做什么,凌霄閣不是已經(jīng)......被滅了嗎?”
“也不是師父帶我去的,是我悄悄跟著師父去的?!币壮跽f道:“差不多四個(gè)多月前吧,一天晚上我睡不著,就想到外面坐坐,卻正好看見師父從玉娘的房里出來。”
“玉娘是誰?”司萱問。
“就是害師父被逐出師門的青樓女子。”司萱了然,就聽易初繼續(xù)說:“我悄悄跟在師父后面,可還沒出門就被師父發(fā)現(xiàn)了,師父本來是不要我跟著的,但是我睡不著非要跟他一起,才知道他是為了去凌霄閣,我?guī)煾敢幌蚋柘鲩w的宗掌門交好,那時(shí)凌霄閣被眾玄門圍剿,師門卻不讓我?guī)煾盖叭I救,為此,我?guī)煾竷?nèi)疚了好一陣呢,所以,我知道師父是想緬懷舊友,到了凌霄閣后,師父找到了宗掌門,將其安葬,他本想將凌霄閣和死在凌霄閣的崆峒派弟子也全部下葬,奈何死的人太多了,我和師父只有兩個(gè)人,根本做不到,于是,我?guī)煾钢荒軓乃麄兩砩先∽叻ㄆ?,為他們立了一個(gè)衣冠冢。”
因怕被人發(fā)現(xiàn),明知師門覆滅,也不敢回凌霄閣去看一眼,而生為人子不能安葬父親,一直是自己心里的傷痛和遺憾,可他的師父卻幫自己了卻了這個(gè)遺憾,連城心里萬分感激?!澳悖瑤煾甘钦l?”
易初回答:“我?guī)煾甘亲跐??!?p> 宗澤,連城知道他,因和父親同姓,父親和他覺得甚是投緣,兩人還拜了把子,結(jié)為兄弟,沒想易初的師父竟然是宗澤,聽易初說,他要娶一個(gè)青樓女子為妻而被崆峒派逐出了師門,易初也因此被連累,早先還覺得他行事任性妄為,現(xiàn)在想來,他執(zhí)意要娶青樓女子為妻,不正是因?yàn)樗闹厍橹亓x么?不然,凌霄閣被滅,他何故深夜前去埋葬好友,這份情義,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償還了。
好在,司萱遇見了易初,便讓自己可以有機(jī)會把欠在他師父身上的恩情,還給易初了,連城欣慰,說道:“你師父是個(gè)難得的重情之人。”
“我覺得也是,只是,師父和玉娘成婚后便把我趕走了。”易初神色有些難受?!八f與我的師徒情分已盡,以后再無牽扯,各自安好。”
在凌霄閣的時(shí)候,司萱也見過宗澤,或許宗澤連累易初被逐出了師門而感到內(nèi)疚,才把他趕走的吧,知道前因后果后,覺得該對易初好一些,才好報(bào)答他師父之情?!吧敌∽?,你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和師兄會對你好的,還有離焰,你看,他知道你身上有陰氣,嘴上雖不說什么,卻巴巴做了法器給你,還要對你多好啊?!?p> 易初頓時(shí)展顏?!班牛椰F(xiàn)在有萱姐姐,連大哥,還有離大哥,我不再是一個(gè)人,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
詭市,一座大殿里,火光搖曳令火紅之色映滿整座大殿,這正是離焰的重火殿。
他一條腿搭在椅子上斜坐著,他的臉在火光里忽暗忽明,一雙比夜空更為深沉的眸子睇向下方的人,好整以暇的等著來人說明來意。
此人乃妖王沙若手下的十二妖將之一,妖王沙若以十二地支為這十二個(gè)妖將排名,來的正是排名第一的,子。
子為鼠妖,生得并非賊眉鼠眼,只是個(gè)子瘦小,但能為十二妖將之首,勢必不是泛泛之輩,可此時(shí)的子弓著腰,稍稍拿眼瞧了瞧上方看似隨性不羈的離焰,卻是在望進(jìn)他幽深的黑眸中,只一瞬,就感覺自己后背寒涼,再不敢打量,只覺上座之人,平白就會讓自己不寒而栗,比妖王沙若帶給自己的威懾更甚。
子謙卑站著,語氣恭敬萬分,連頭都不敢抬?!耙褂按笕耍〉膩泶藘商煲矝]見著您,今日總算見到您了?!?p> “我可不耐聽什么廢話?!彪x焰漫不經(jīng)心的道:“直接說,沙若讓你來做什么?!?p> 他聲音明明不大,卻讓子的衣衫都浸濕了,腰又彎下去了幾分?!耙褂按笕耍?,是妖王殿下千歲將至,特派小的前來給您送請?zhí)?。?p> 說著,雙手將請?zhí)钣陬^頂,離焰抬手一招,他手里的請?zhí)吐淙肓穗x焰兩指間,打開紅色請?zhí)?,上書八月初二,恭請妖主離焰參加吾千歲壽宴,盼卿蒞臨,落款,紫霄宮沙若,以妖王之尊寫下的請?zhí)葲]有強(qiáng)迫之意,也沒有拿妖王的身份施壓,可見有多重視離焰。
這沙若何止千歲,在瑤池宮都不知待了多少年,她這千歲的年紀(jì),是她成妖之日算起的,離焰隨手把請?zhí)麃G在一旁,淡淡道:“知道了?!?p>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子實(shí)在不敢同他多話,奈何自己在沙若手下做事,不問也不行,只得鼓足勇氣說道:“夜影大人,妖王殿下只為您一個(gè)人寫了請?zhí)?,可想你在殿下心里的地位,殿下是十分盼望您能去參加她的壽宴的,還請大人告知小的您能否參加,也讓小的可以向殿下回話?!?p> 離焰斜睨過去?!拔艺f知道了,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聲音近乎是溫和的,卻讓子渾身汗毛倒立,連連道:“小,小,小的打擾大人了,這,這就告退?!闭f完,弓著的身子沒有抬起半分,雙腿快速往后退走,直到了大門外才敢直起身來,還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心道:跟這個(gè)夜影闌珊說話,真是要命的事情,就算自己搬出了妖王,他還是這種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態(tài),也不知妖王怎能容這樣一個(gè)人存在。
子走后不久,重火殿又來了客人,一襲白衣的花零走進(jìn)大殿,自顧在殿上的凳子上坐下,眉間略微蹙起,盯向上方的離焰,說道:“離焰,這大熱天的,你殿里點(diǎn)那么多火不嫌熱么?”
“我樂意。”離焰瞥向他。
“行,你干什么不行?!被銦o奈的道:“我來你這兒是想跟你說,沙若的千歲壽辰你可一定要去,不能再像上次一樣不去,不管怎么說,她都是妖王,你不去就是不給她面子,她很難下臺。”
離焰不緊不慢的道:“我的事兒什么時(shí)候輪到你來管了?”
“離焰,我是為你好?!被闫鹕?,走到他身邊?!澳悴恢?,上回沙若九百歲壽辰,她整晚都黑著臉,壽宴上是一點(diǎn)歡喜的氣氛都沒有,便是你沒去的原因,讓沙若臉面盡失,若你再不去,恐怕她很難再容忍了。”
“我需要她,來容忍我?”離焰嘴角翹起?!盎?,你是不是沒事做,閑事便越管越寬了?”
“離焰!”花零有些惱怒的道:“你,我,還有司萱的事情咱們先放一邊行不行,你我之間,好歹也有百余年的情誼,我是真心把你當(dāng)朋友,我知道你修為高深難測,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離焰,你這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會讓沙若忌憚你的,更會讓妖族的人都怕你,屆時(shí),你要真惹惱了沙若,只要她振臂一揮,你應(yīng)該明白,怕是所有的妖都不會想你活?!?p> “那就真是謝謝你的提醒了?!彪x焰抬眼看向他?!耙灰乙蔡嵝烟嵝涯??”
花零道:“我又不像你那樣到處惹人厭,有什么好提醒的。”
離焰調(diào)整姿勢坐好,寬大的椅子也騰出地兒來?!白抡f?!?p> 花零依言走上前去,在他身旁坐下,就見他湊近自己,笑著說道:“我想提醒提醒你,哪天等我看司萱頭上的墨簪不順眼了,我就把它折斷了,你覺得怎么樣?”
“就知道瞞不過你?!被阌行怵H,倏爾眼睛一亮?!澳慵纫娭宋医o司萱的傳訊法器卻沒毀,你是不阻止我跟司萱相認(rèn)了?”
“相認(rèn)個(gè)什么,她已經(jīng)輪回轉(zhuǎn)世,前世之事她是一點(diǎn)兒都不記得了?!彪x焰不屑說道:“她和你還有什么關(guān)系?不就是你心里的那點(diǎn)兒執(zhí)念放不下,巴巴的還想著能回到她的身邊么?!?p> “我是有執(zhí)念放不下她,可我與她總歸有很深的淵源。”花零試探道:“而你呢,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拿自己的頭發(fā)做了法器給她,別說你只是一時(shí)興起,想找個(gè)人陪你玩玩兒,離焰,我看得出來,你是在保護(hù)她?!?p> 就你跟她有淵源,那我跟她的淵源該從何說起?離焰慣常的笑了。“喲,就你那腦子,還能看出我在保護(hù)她,不錯呀?!?p> “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不要這樣不以為然好不好。”花零正色道:“你明知道她于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怎么就不以為然了,我不是早先就跟你說過?!彪x焰頓了頓才道:“你怎知,她于我來說就不重要了?”
“所以,你承認(rèn)了,難怪你不阻止我跟她相認(rèn)了,因?yàn)槟愀业哪康囊粯?,都想好好護(hù)她平安?!被慊腥唬S即又道:“可是,我想來想去,我以前都沒有見過你,那你何時(shí)跟她有牽扯的?”
呵,他就只想得到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再久一點(diǎn)兒的事情他怕是從來沒想過,真是個(gè)蠢貨,離焰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澳悴履??”
“你這人,不說就算了,總讓人猜干嘛,你的心思誰猜得到!”花零還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經(jīng)是個(gè)傻子了?!爸灰滥銓λ据鏇]有惡意,我這心便是放下了?!?p> 離焰很鄙夷的道:“我對司萱自然沒有惡意,不過么,你對司萱的執(zhí)念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誰知道你都生了些什么齷齪心思?!?p> “我對司萱怎么會有齷齪心思!我只不過想回到她身邊罷了,想像以前那樣躺在她懷里,想她能像以前那樣抱著我。”
花零一下就急了,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的離焰笑得愈發(fā)恣意?!澳阍僬f一遍?!?p> 在他說這話時(shí),離焰的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他頭枕在司萱腿上,司萱溫柔撫摸他的長發(fā),然后他一副瞇眼享受的樣子!
花零還不覺自己說錯什么,繼續(xù)口不擇言。“我是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樣,想讓她把我抱在懷里,輕輕撫摸著我的頭,我的背脊,我一身的毛都在她的撫摸下柔順......”
如此,離焰腦中的畫面就更清晰了,好哇,他還想司萱摸他的全身!當(dāng)下就道:“你敢有這樣的念頭,我保證讓你再也見不到她。”
“我說錯什么了嗎?”花零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生氣了,還毫無自覺。“我一只貓?zhí)稍谥魅藨牙?,很奇怪嗎??p> 離焰冷哼一聲。“你變回貓,也是一只公貓?!?p> 花零終于知道他在為什么生氣了,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的話,那他的眼光也太令人詫異了,當(dāng)然,自己肯定不是覺得司萱長得不好,甚至所有女人在自己眼里都不及她,可她與離焰站在一起,卻是連自己都覺得她配不上,吸了口氣,大膽問道:“你,看上,司萱了?”
自己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了么?可自己又豈會讓他人知曉自己的心意,離焰挑眉?!澳阌X得呢?”
花零說道:“我自然是不曉得才問你呀。”
離焰道:“那就收起你的齷齪心思,你以為我是你么?”
想他也不會真的喜歡司萱,應(yīng)是和自己一樣與司萱有著淵源,花零抿唇不言,離焰這才借機(jī)轉(zhuǎn)開話題?!昂笕眨橙舻膲鄢轿視??!?p> “那你準(zhǔn)備送什么壽禮?”花零問。
離焰嘴角一牽?!斑€想要我送禮,想得美。”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在跟他要禮物一般,花零嘟囔。“我不就隨口一問么。”
“你說什么?”
聽到他不咸不淡的聲音,花零趕緊起了身,自己找梯子爬下去?!凹热荒銜ノ揖头判牧耍堑綍r(shí)候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