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暮色如火焰似錦

  把司萱拐進(jìn)艙,呃,是請進(jìn)艙,可花零自己都覺得是把她拐進(jìn)了艙,終歸是自己心思不純,想回味往昔被她抱在懷里的感覺。

  殷勤的給司萱倒茶端水拿點心,讓司萱嘗這個吃那個,司萱都被他的熱情給弄得不好意思了?!盎?,你別忙活了,坐下一起吃吧。”

  “好哇。”花零就等這句話,旋即一轉(zhuǎn)身,就坐到了她的身旁。

  昏黃燭光里,他眉目如畫,好看得令司萱喉嚨滾了滾,不自在的道:“旁邊不是有凳子么,你挨我這么近做什么?”

  “我就是想......”花零一雙綠眸深幽,脈脈的望著她?!八据妫隳鼙П覇??”

  “哈!”司萱被他這句話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要自己抱著他這么個絕色美人,他是幾個意思?

  “司萱,你別想歪了?!被愠吨男渥?。“你先坐下來,坐好?!?p>  司萱愣愣的又坐了下去,還不明白他到底賣什么關(guān)子,就看到身旁的花零一下變成了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只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和眼睛外面如畫了眼線的黑毛,真是說不出的漂亮,不由自主就把他抱到了懷里,輕輕撫摸他柔軟順滑的毛發(fā),嘖嘖驚嘆:“花零,你的真身,實在是太漂亮了,以后,你見了我就變回真身吧,我好喜歡呀。”

  聞著她身上熟悉,令自己眷念的氣息,花零一雙眼瞇起來,美美的享受著,語氣都變得慵懶。“我知道你喜歡的,你以前還說我是雪比自慚穢,花附再無嬌呢?!?p>  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前世,可司萱聽不懂?!笆裁匆馑??”

  誠然,花零也沒想到這一世的司萱變得普通不說,連學(xué)識都沒有,只得慢慢解釋道:“是說白雪與我相比,都會顯得污穢,鮮花在我旁邊,也再無嬌艷?!?p>  沒想自己上輩子這么有文采,司萱也不知怎么想的,仿佛不待見上輩子的自己似的,記得他說他的名字是自己上輩子起的,便道:“既然花在你身邊都沒有了顏色,那我上輩子為何還給你起個花零的名字?這不自己打自己臉么?”

  花零趴在她腿上,舒服極了,這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如今百余年已逝,自己對她的依戀卻半分未減,頭在她手心蹭了蹭,說道:“你曾說,鮮花見了我都會凋零,所以,別的名字配不上我,只有花零才可以。”

  “你的名字還有這個意思?”司萱詫異,為難自己上輩子能想出這層意思來?!拔铱墒侨f萬不能把你的名字聯(lián)系到鮮花凋零上的?!?p>  幸而貓的臉上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實則花零的心里已如萬馬奔騰,很難想象這一世的她與上一世的她差距能有這樣大,若非她身上獨有的氣息,自己真的會以為不是同一個人。

  自己當(dāng)真是貪念她身上這熟悉又獨特的味道,令人沉淪,瞇著眼,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安逸嫻靜,然而,因為花零沉浸在司萱的撫摸下,已放松了警惕,使其有危險靠近也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待感知到時,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了。

  綠色眼眸倏地睜開,花零甚至來不及化為人身,脫口道:“司萱,躲好!”

  而司萱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就見懷里的花零騰飛躍起,貓的身體在半空劃出一道雪白弧度,柔軟的毛發(fā)也在風(fēng)中流動輕揚,待落到地面時,已然是白衣翩翩,長發(fā)飄逸的花零,直至此時,司萱才看到花零對面出現(xiàn)的兩個人,一個身形瘦弱佝僂,一個形如猛虎,然這個形如猛虎的人,乃真虎也!

  看到是沙若手下十二地支的子和寅,花零心里著實沒有太大把握,換作其他人還好,這子是鼠妖,寅是虎妖,他們兩人聯(lián)手,可真讓人吃不消啊,離焰果真沒有胡說,這才幾天,沙若就按捺不住了!可恨自己一時大意,為貪念司萱的懷抱,竟讓司萱陷入險境。

  “子,寅,你們十二地支是想重新洗牌了么!”寶石般的綠眼落在二人身上,憤恨無比,即便沒有太大把握,亦是決定拼了命要把他們的命留下,否則,讓他們逃走,豈不讓沙若知道了司萱的存在么,現(xiàn)在終于明白離焰為何要隱瞞他是妖主的事情了,就是不想給司萱帶去任何隱患!

  寅桀桀笑道:“霧里大人,你一死,我們十二地支可不得重新洗牌了么?!?p>  這時候,司萱才明白過來,雖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卻也明白他們兩人是來找花零麻煩的,花零可是妖主啊,敢找妖主麻煩的人,肯定不簡單,忙從椅子上滑到地上,然后爬到椅子后面去躲著。

  就聽花零冷冷的聲音?!耙膊豢茨銈儙捉飵變?,竟肖想妖主之位!”

  音落,司萱趴在地上,就看到一襲白衣呼嘯向前,速度之快,令周遭狂風(fēng)大起,船艙里的窗簾狂卷飛舞,而花零那修長的十指,也變成了尖銳利爪,朝那兩人揮舞過去。

  身形瘦小的子忙疾步退后,花零本想先把子解決了,奈何他行動敏銳,不容易得手,繼而微一側(cè)身,就朝寅抓去。

  見利爪已至胸前,寅暴吼一聲,如虎嘯震耳!本就強壯的身體騰空而起,一身暗黃衣衫碎裂成塊,露出身上虬結(jié)的肌肉,而一雙手也如花零一樣,十指為爪,他厚實的利爪與花零纖細(xì)的手爪形成鮮明對比,兩人皆向?qū)Ψ綋]爪,一白一黃兩道爪影破空而出,直擊彼此面門,花零只略一偏頭,那黃色爪影便落到了他身后的窗簾上,霎時,窗簾碎成破布,漫天飄飛,而花零的白色爪影卻是在寅的臉上留下三道血痕。

  只聽花零一聲冷笑,語氣無不諷刺奚落。“虎如其名,就只能來唬唬人罷了,不過是我族棄徒,還想越過我不成!”

  三人都是修為高深的妖,司萱感知不到太大的妖氣,卻非常清楚來的兩人是妖,另外,與花零打斗的這只妖是虎妖。

  如何得知?便是花零說的那句我族棄徒,因為,千千萬萬年前,老虎乃是貓的徒弟,跟貓學(xué)習(xí)捕殺技能,貓也全力相授,此后,老虎覺得不論體格還是力量,都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貓了,便想把貓殺了,不讓其它動物知道它曾做過貓的徒弟,否則,它百獸之王的稱號就有了污點,哪承想,在老虎動手殺貓的時候,貓只縱身一躍就跳上了樹干,在樹干上冷冷的看著爬不上去而暴跳如雷的老虎,說道:“我本欲將我一身本事盡授予你,奈何你太心急了,如此,虎族永遠(yuǎn)不要妄想越過貓族!”

  這便是貓和老虎的故事,老虎因為內(nèi)心的膨脹想要殺了自己的師父,卻沒有學(xué)會爬樹的本領(lǐng),此番聽花零說出來,才知道這個故事許是真的。

  那虎妖聽了臉色一白,也不說什么,直接出手朝花零招呼過去,花零足下一點,躍起身來,同時一腳踢在虎妖寬厚的胸口上,恰在此時,那子繞到花零的后背,動作之快,幾乎看不清楚,手中拿著一柄如針的武器,有兩尺來長,針尖閃爍刺眼寒光,直往花零的后背刺去,花零連忙翻轉(zhuǎn)身體,卻仍是閃避不及,雪白的衣衫生生被留下了一條深紅的血跡,再落到地面,四肢撐地,面色有些難堪,眉宇間已染上凝重之色。

  而虎妖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立即騰地躍飛過去,欲借花零受傷打他個措手不及,花零銀牙一咬,單手支地,身體一個旋轉(zhuǎn),把虎妖從半空中踢落下來,虎妖的身體重重砸在木板上,他身體下的木板也碎裂開來。

  自然,花零能坐上妖主之位必然不是因為好看的臉,實實在在還是有著清醒的頭腦和高深的修為,哪怕后腰受傷,也很快分清局勢,得盡快解決掉一個才有勝算,很明顯,子是那種在寅動手時就玩陰的的人,而寅沖動,喜歡明著來,且寅的招數(shù)自己十分了解,解決起來容易許多,所以,先把寅殺了,再想辦法殺子才是明智之舉。

  見寅趴在地面不起,花零立即一個翻身,白衣飄飄好看極了,司萱沒想到花零打起架來都這么漂亮!更沒想過花零狠厲起來是這般模樣,幾乎是玉石俱焚的絕狠!

  因為,在他欺身在虎妖身上的同時,子已經(jīng)拿著那根針一樣的武器朝他襲來,司萱不相信他不知道他對那只老虎動手的時候,另一個人會抓住時機對他出手,可他偏偏視而不見!一只手執(zhí)意的扳起虎妖的頭,另一只手為刃,劃破虎妖的頸脖,與此同時,他身后的人已拿著那根針刺進(jìn)了他的肩胛,他是寧可受那人一擊,也要先置虎妖于死地!

  看到他因劇痛而發(fā)出了一聲嘶鳴,司萱都想上去幫他的忙了,奈何自己那點微末道行,怎可能與他們這些高深的妖相斗,一時間整顆心提了起來,也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倏爾想起了離焰,慌忙往靈犀繩里注入靈力,疾呼道:“離焰,救命!”

  音起,花零和子都回頭看向司萱,花零眼中有欣喜,而子的眼中滿是驚恐,便在他們兩人的驚異中,離焰一身玄衣而至,抬手間就將子的脖子提到半空之中,赤紅發(fā)帶在他黑發(fā)中飄飛,瀲滟如火。

  想起花零也被他掐過脖子,司萱不由覺得,他好像特別喜歡掐人脖子,心里這樣想,嘴上卻是忍不住輕喚?!半x焰......”

  子的雙眼凸出,滿是絕望之色,自己和寅得妖王沙若的命令前來殺花零,雖不知花零哪里得罪了沙若,可要對一個妖主動手,風(fēng)險太大,但自己和寅是十二地支,聽命于她,不得不來,況且,如是成功,自己和寅就有機會替代妖主之位,而寅行事魯莽,只要殺了花零,要對付寅便不是難事,如此,自己也可擺脫沙若控制,成為妖主了。

  本以為,自己和寅聯(lián)手對付花零,花零并無勝算,自己和寅都與貓有著很深的積怨,自己是鼠,從來都是貓戲耍的對象,而寅是虎,先祖還是貓的徒弟,是以,自己和寅出手必然是全力以赴,好洗刷掉這千千萬萬年的屈辱,卻不承想,半路殺出離焰來,這個深不可測,連真身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妖主。

  被掐住的喉嚨艱難吐出音節(jié),他想說,夜影大人饒命,然而只吐出了一個“夜”字,他的聲音就卡在喉嚨里再也出不了聲了。

  離焰修長的指節(jié)一用力,子的腦袋一偏,連腿都沒動兩下,就被離焰扔了出去,死得不能再死了,隨即垂眸睇向還騎在寅身上卻后背染滿鮮血的花零?!盎?,貓抓耗子是天性,你卻被一只耗子所傷,丟不丟你祖宗的臉?”

  語氣依舊是不徐不疾,但很是嗤之以鼻的感覺,花零忍著傷痛?!澳闩軄砭攘宋?,做什么還說話來氣我,沒看到我受傷了么?!?p>  “我可不是來救你的?!彪x焰轉(zhuǎn)過身,看向司萱?!澳阍趺从峙芩@兒來了?”

  司萱這才扶著椅子站起來。“我有事才來找他的?!?p>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婉婷跑了上來,看到船艙里一片狼藉,還有滿身是血的花零,慌忙急奔過來?!肮?!”

  聲音激動擔(dān)憂,因此有幾分尖銳,離焰掏了掏耳朵,不耐道:“吵死了。”

  司萱忙道:“人家那是關(guān)心花零。”

  婉婷也顧不得他們說什么,只想著花零受傷了,看著花零身上的血就忍不住雙眼晶瑩,卻又不敢觸碰花零的身體?!肮?,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

  花零兩次被子偷襲,一處在腰上,一處在肩胛上,這肩胛上的傷,是子對著自己心口來的,雖未傷及心脈,卻也將肩胛給刺穿了,可謂是疼痛無比,只是仍不喜歡與別人親近,淡淡道:“這點小傷,無礙,你先下去吧?!?p>  “公子......就讓我......”婉婷幾乎是祈求道。

  花零截斷她的說話?!拔易屇阆氯?!”

  婉婷不敢反抗,只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眉目含淚。

  其實,離焰趕來時,子還來不及拔出那根針就被離焰掐住了脖子,所以,那根針還穩(wěn)穩(wěn)的扎在花零肩頭,司萱走過去,說道:“都快刺穿了還是小傷?”

  花零已經(jīng)痛得額頭溢汗,卻是擠出笑來?!皠e擔(dān)心,司萱,真的就是小傷而已?!?p>  司萱到底是修仙之人,心地善良,看著他肩胛上的針這樣插著,想來他還是很難受的,很善解人意的說道:“那我?guī)湍惆纬鰜戆??!?p>  花零別過來的臉都青了,自己說傷得不重,只是寬慰你別擔(dān)心而已,而非真的不重好不好,這好歹是子的法器,憑她的修為哪里拔得出來,又不好直說她修為低,只連忙道:“別,司萱,還是讓離焰來吧。”

  司萱很是熱心助人?!八麃砦襾聿灰粯用??!?p>  花零額上的密汗已變成豆大的汗水流了下來,還不及拒絕,就見她已經(jīng)握在了那根針上,并且在用力往外拔,花零不得不憋住一口氣忍痛,臉上表情十分精彩,求救似的看向離焰。

  離焰只是對著他一笑,仿佛在說活該。

  因擔(dān)心拔的時候動作慢了他會遭罪,司萱是鉚足了勁兒的,哪想愣是拔不出來,就像這根針長了倒刺一樣,勾在了他的蝴蝶骨上。“這扎得挺深的,我再加把勁兒,花零,你忍忍?!?p>  說著就把兩腳蹬在了花零的身上,是想借力拔出來,花零嚇得一口氣都上不來了,急急道:“司萱,還是,還是離焰來吧。”

  “就不麻煩他了。”司萱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心態(tài),雙腿一蹬,雙手緊緊握著那根針用力往外拔,而花零是再也忍不住的哀嚎出聲。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