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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歌

第六章 黑甲鐵騎

瘋歌 滿城 2180 2013-07-14 22:00:51

  孟弦率軍來到天陽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

  孟弦說他在路上得知李超洪已經(jīng)兵敗身亡。

  我望著孟弦,我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憂慮,但他絕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我說:“不久前我也收到這個消息?!?p>  孟弦笑了笑:“李超洪這么敗亡,那可都是你的功勞呀?!?p>  我卻對自己苦笑:“我多想李超洪多活幾天,抵擋云熊。他現(xiàn)在可好了,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

  孟弦說,失去了李超洪這個屏障,云熊的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們了。

  我沉默了一下,說:“不一定,云熊軍短期內(nèi)暫時不會對我們大舉進攻,不要忘了銅羽的二十軍隊盤踞在云熊的左邊,我們現(xiàn)在還是太弱小了,云熊不會在意我們,接下來,云熊與銅羽爆發(fā)戰(zhàn)爭的可能性更大,這反而是我們發(fā)展實力的千載難逢能的機會,我已經(jīng)在城里頒下募兵令?!?p>  孟弦笑著說,你還是那么自信呀。

  我說,你這句話褒的成分多呢還是貶的成分多呢?

  孟弦說,你說呢?

  說罷,我們相視大笑。

  ※

  如果世事都是按著人的想法進行,那么人生已經(jīng)沒有多少樂趣可言了吧?倘若神是存在的,神是不會讓事情平淡無奇的。

  據(jù)探子回報,10萬云熊軍正逼近天陽城,三個個時辰后將到。

  消息從不可怕,可怕的是消息沒有符合人們的期待

  這個沒有符合我們的消息,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看來云熊是想一鼓作氣要兼并李超洪的所有領(lǐng)地。但聽到這10萬大軍的主帥不是云熊的時候,我松下了一口氣。這么說我之前的分析還是對的,云熊這次不自自己率軍過來,對銅羽還是有所顧忌。

  這次率軍10大軍前來的人叫高昊。

  高昊。

  這個名字的存在,不僅代表他自己的名聲,更是一把鋒利恐怖的利刃。

  作為云熊的大將,他的名字早已傳播遍了齊光帝國。

  高昊一萬黑甲鐵騎在對陣王國大將申屠蘇的十萬大軍,五戰(zhàn)五勝,最后在祺龍山砍下了申屠蘇的人頭,用長十尺十的長竿挑著申屠蘇的人頭樹立祺龍山,在舉國震動。

  繼而帶領(lǐng)一萬黑甲鐵騎沖入已經(jīng)投降的風(fēng)城,屠殺了二十萬軍民。

  聽說那場屠殺,持續(xù)了半月之久。血流流過了每一個古老的方磚,腥臭味充斥在每個角落的空氣。

  自古有說,殺降不詳,但從高昊的種種行為來看,這種話在高昊看來這只是弱者的求饒話。

  他的名字,象征著一種恐怖。他要用這種恐怖,籠罩著帝國,直到帝國滅亡。

  坐在凳子上的孟弦,用手指撩著下巴說:“啊啊,來了個不得了的家伙?!?p>  我瞟了一眼他:“你害怕了?”

  孟弦燦然一笑,仿佛讓我覺得孟弦的臉上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種笑容。這種燦爛如小孩的笑容,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殺人如麻的孟弦臉上,那是讓人說不出的詭異。

  孟弦站起來,望向窗外:“我17歲從征,跟著軍隊向南闖北,殺盡匪徒,即使有一次差點整個手臂都被砍掉,我也臉不改色。手中的刀掉下地上,我也用牙咬掉對方的一只耳朵,我還記得那匪人痛得在地上打滾,口中重復(fù)著,你瘋了!你瘋了…我想我是瘋了,我把他另一只耳朵也咬掉,吞了下去。我每殺一個人,就升一級,直到我當(dāng)上了這個王府大將,這一路遇過不少的惡戰(zhàn),”說著,孟弦轉(zhuǎn)向了我,“但,我從未退縮過。”

  我笑了,點點頭地笑了。這才是作為一個戰(zhàn)士該有的姿態(tài),該有的語氣。

  孟弦接著話說:“高昊,他,還嫩著。瘋歌,將你的一萬鐵騎也一并交給我,我要讓高昊看看,什么叫做鐵騎!”

  ※

  孟弦?guī)ьI(lǐng)兩萬鐵騎列隊城外。靜如松??缀偷督幌噍x映,很恍惚卻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面。

  我和夏仲在城墻上看著立馬橫刀站在隊伍最前頭的孟弦的身影,頗有一股壯烈的感覺,孟弦這是近乎瘋狂的舉動。

  但要成功,或者就必須要瘋。

  我開玩笑地對孟弦大喊:“不行就出聲,我和夏仲會跳下去救你的?!?p>  孟弦從鼻子發(fā)出一聲冷笑,沒有說話。

  其實孟弦和我都知道,依靠天陽城的堅固城防抵御敵人的進攻是最好的,但是我軍城中糧食不多,若是被高昊的十萬大軍圍上一個月,我們城里的五萬人馬遍糧盡而亡。

  所以,孟弦選擇直接面對十萬敵軍,冒死自己選擇站了出來。

  高昊來到的時候,只帶了作為先發(fā)部隊的一萬黑甲鐵騎。

  但一萬的鐵騎,讓我覺得足足有十萬雄獅一樣威武。

  那可是橫掃帝國的黑甲鐵騎啊。

  我在城墻上看到黑甲鐵騎中為首的一騎勒馬而出。

  身材健碩,雄姿英發(fā),紅色大披肩迎風(fēng)“颯颯”而展。

  能有如此氣魄,我猜那應(yīng)該就是高昊。

  一身黑甲,手上一把黑鐵長刀閃著冷冷的光芒,似乎訴說著戰(zhàn)場上一場場沖鋒陷陣的經(jīng)歷??礃幼铀€不到30歲,我不由感嘆,亂世英雄多……

  他對著城外布陣的孟弦趾高氣揚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孟弦冷冷說:“你是高昊?”

  他說:“沒錯,我就是高昊,為了嘉獎你的勇氣,我準(zhǔn)許你將姓名報上?!?p>  孟弦冷冰冰地說:“不用了,因為,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我?!?p>  雙腳一蹬,孟弦勒馬橫刀而出。

  孟弦后面的兩萬騎霎時間齊齊地跟著沖了起來。塵埃像一縷縷炊煙蔓延著眼前這片天空。然后,飄散……

  我赫然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已經(jīng)變成轟轟隆隆的馬蹄聲。

  馬蹄踏裂了土地,碎塊化作了飛花,在半空中亂舞,粉碎。

  望著奔騰于陣前的孟弦的背影,我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話:有些人,你永遠無法打敗他,你可以殺死他,卻不能打敗他。

  孟弦,你是個無法打敗的人,除非你自己想輸。

  ※

  兩軍像極了兩股卷席一切的狂風(fēng),瞬間沖撞在一起。塵土滾滾。

  兩把長刀的光輝在空中劃過,孟弦和高昊一開始就互相直取對方。

  高昊的黑甲鐵騎像一把利刃直插孟弦軍中,將孟弦的兩萬騎兵瞬間分成兩截,隨后高昊的數(shù)個騎兵組成一隊,在孟弦軍中各自沖突,竟然無人能擋。

  不愧為黑甲鐵騎!

  情況比我想象中還不容樂觀。

  孟弦和高昊像兩頭緊緊撕咬的猛獸,激烈地打斗著。夏仲催促著我出兵,我站城墻上看著互相砍殺的人馬,仿佛有一種錯覺。置身于波濤洶涌的大江之上,而我站在岸上,任由江水怒吼翻騰,抬頭天上,卻正要風(fēng)起云涌。

  眼下的兩萬騎兵被黑甲鐵騎沖擊得支離破碎,而孟弦的身上,似乎有多處刀傷若隱若現(xiàn)。

  這是我第一次看孟弦上陣廝殺,面對高昊霸道的刀法,孟弦的招架并無慌亂,相反應(yīng)對自如,孟弦的武功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四周充斥著兵器的拼撞聲。

  現(xiàn)在兩萬騎兵已處在不利地位,而孟弦和高昊的高低卻沒分明。

  夏仲再次催促我出兵,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夏仲的第幾次,感覺告訴我,還不是時候。

  看著激斗的孟弦,我心里緊張地吶喊著:差一點,還差一點。

  突然,下面?zhèn)鱽砹艘宦暣蠛?,響徹了整個戰(zhàn)場,我緊緊握拳朝空中作了一個重重的一擊:“馬上出兵。”

  我清晰地看到,孟弦的刀重重地砍在高昊的脖子上的那一瞬間,高昊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他不理解我自己為什么輸了,或許,人的失敗就是從他認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強大開始。

  孟弦竭嘶底里的喊聲響徹了這片天地。

  孟弦舉著高昊的人頭望著我,那一刻,我身體里有股暗流洶涌而出,直到它從我的名之為“雙目”的缺口緩緩流出,熱辣而溫暖。孟弦,很漂亮的一仗!

  夏仲率領(lǐng)著800營從城門直奔而出,隨后城門里的兩萬步兵魚貫而出。黑甲鐵騎現(xiàn)在是一條失去頭的龍,立即呈現(xiàn)崩潰之狀。城下早失掉了信心的己方騎兵已經(jīng)沸騰了,紛紛追殺黑甲鐵騎。

  還沒夠,一定趁現(xiàn)在摧毀掉黑甲鐵騎!

  我命令士兵用響炮向天空發(fā)射。

  好戲才開始。

  早埋伏在城西、高昊必經(jīng)之路,我和孟弦就策劃了一群伏兵?,F(xiàn)在疼打落水狗的時候到了,只有這樣才能將高昊的黑甲鐵騎一舉殲滅。

  城西密林的伏兵聽到響炮,紛紛騎馬而出,當(dāng)即攔截了撤退的黑甲鐵騎。黑甲鐵騎又被迫扭在了一起廝殺。不愧為黑甲鐵騎,在失去主帥的情況下,居然還有還手之力。

  但黑甲鐵騎已經(jīng)敗局已定。

  ※

  直到了夕陽的余暉照在了城樓上時,黑甲鐵騎全軍覆沒。

  很遙遠很遙遠的天際,一片朦朧的淡黃,一切歸于平靜,仿佛經(jīng)已靜了幾百年,一如既往地安靜。

  我一把擁抱著歸來的孟弦說,干的太漂亮了!

  孟弦微笑著說:我說過,高昊還是太嫩了。

  真切而清澈的笑容掛在滿身刀傷的孟弦臉上,融合得這么完美,就如天使和惡魔居然是一體的。我一直覺得,笑容是這世間上最好看的東西,只要笑得燦爛,你就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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