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出色的士兵,是打出來的——蘭離王劉煒。
沒過多少天,孟弦走進我的府邸,對著正在和夏仲喝茶的我說,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我跟孟弦來到了練兵場,看著面前的一切,我驚呆了:“應該有十萬人吧?”
孟弦頗為興奮地說,十萬兩千二百一十三人。
每個士兵身上都穿著黑亮黑亮的盔甲整齊地站在練兵場上,我激動地問孟弦,是怎么做到的?
孟弦說,林翼出資,所有裝備的錢也是他出的。
我似乎明白那天林際為什么與王會面。
軍令臺上王正在向臺下的士兵訓話,炎炎烈日高高掛在天空,蒸烤著大地,想必大王此刻的心情和太陽一樣火熱。
王對士兵訓完話,下來對我和孟弦說了一句話,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練兵場——將我們的士兵訓練成無堅不摧的兵器。
第二個月的時候,我對孟弦說,我們?nèi)スゴ蚶畛榘伞?p> “你瘋了吧,”孟弦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只訓練了兩個月的士兵會是李超洪的對手嗎?”
我說,李超洪的糧倉被我們燒了,就像一個生病的老虎,現(xiàn)在不取他,等他病好了,他就會出來吃人,現(xiàn)在是進攻李超洪的最佳時機,而且實戰(zhàn)是鍛煉士兵最好的方法。
孟弦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和我去王府跟王請求出兵。
王猶疑不定,最后,王說帶我們?nèi)ヒ粋€地方。我們跟著王穿過城北的一片樹林中,來到一間小木屋。王說,里面住著一位巫婆,她可以預言世間上的一切。
我望了望孟弦,孟弦向我點了點頭:“在你還沒來到羽鈞城之前,王就來過找巫婆,詢問羽鈞城的命運將如何,巫婆預言說,羽鈞城與太陽之子同在?!?p> 王敲了敲木門,門打開了,走出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婆婆,雙目似睜開非睜開,她說,我尊敬的王,歡迎你的到來。
后來,孟弦跟我說,巫婆已經(jīng)一百五十歲,雙目早已失明,王問他每一件事,她都預言成功了。我說,我并不相信那些東西。孟弦問我相信什么,我說我只相信王和我自己。
王對巫婆說,我們準備要出兵攻打李超洪叛軍。
巫婆說,我尊敬的王,太陽將仍然眷顧著太陽之子。
孟弦開心得笑了起來,“大王就是太陽之子,巫婆太陽眷顧著太陽之子,那我們肯定能出師必勝?!?p> 我們告別了巫婆,跟王回到了王府商量軍事行動。王似乎有些微小的激動:“王國終于到了反擊的時候,五年了,王國一直受著這些叛軍的肆虐,五位歸天的王,我要那李超洪的人頭祭奠五位歸天的王?!?p> 經(jīng)過我們的商議,決定用聲東擊西的辦法,孟弦率領(lǐng)兩萬軍隊南下進攻擊陵城為“聲東”之誘,李超洪勢必來救,而我?guī)ьI(lǐng)兩萬人馬再次進攻空虛的蒼狼城,為“擊西”之實。而李軍的大本營天陽城就在蒼狼城的西南邊,李超洪必定率領(lǐng)大軍撤出陵城回救蒼狼城,然后我和孟弦兩軍就在蒼狼城和陵城之間的昊城合擊,與李超洪進行決戰(zhàn)。而王就率領(lǐng)3萬人秘密前往云熊領(lǐng)地的邊境,監(jiān)視云熊和銅羽的動向隨時增援我們。為了不泄露計劃,我們當晚就率軍秘密出征。
那晚,王笑著對我和孟弦說,我已經(jīng)在王府已經(jīng)準備慶功宴,望兩位將軍早日凱旋而歸。
月亮依然明亮地掛在天空,似乎訴說著,這世界的一切爭斗都與它無關(guān)。我回頭望向站在城頭的王,王昏暗的身影在巨大的城墻上顯得那么單薄與孤獨。而我和孟弦都沒曾想到,這一別就是一年。
我?guī)ьI(lǐng)兩萬人馬馬不停蹄北上,準確來說,是一萬零八百人,那時和我一起襲擊蒼狼城的800人已經(jīng)成為我的護衛(wèi)隊,我將這800人叫做800營,作為我的親隨,南宮宏為左護衛(wèi)隊長,公羊青為右護衛(wèi)隊長。宏和青同年,比我大一歲,他們是從800營里提拔起來的。
那天公羊青問我,大人,你為什么會選擇如此年輕的我為右護隊長?
我笑著說,你跟宏問的問題一樣,但那次并沒有回答宏,這是個難以解釋的問題,若你一定要我說出個為什么,我只能說,我相信我的眼睛,今后,我也會相信你,還有宏。
夏仲是身為我的副將隨我出征,夏仲天生身體強壯,很小的時候就出名能打,很多打十幾年仗的士兵都比不上他。我把大胖聶遲帶上了,給了他一官,叫“軍隊后勤總長”,其實就是負責我們伙食的活。
我們在蒼狼城五十里外的樹林里隱藏起來,等待孟弦攻取陵城的消息。三天后,孟弦的捷報傳來,然而天陽城里的李超洪安靜得讓人匪夷所思。
孟弦那邊再來消息稱,他已經(jīng)接連攻取幾個城池,但天陽城里的李超洪似乎扔不為所動,這不得不讓我聯(lián)想到我們是不是掉進了敵人的圈套,越仔細想我越坐立不安。
南宮宏說,大人,讓我潛進天陽城看個究竟。
我望著南宮宏堅毅的眼神,縱然現(xiàn)在去天陽是十分危險,但目前只能這樣:“宏,你要小心,一定要以安全為先?!焙旰颓嚯m然是我的左右衛(wèi)隊長,但是他們和夏仲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想讓他們?nèi)魏我粋€有事。
第二天還沒天亮的時候,有人站在我?guī)I外,低聲叫喚著我。
我打開帳營看,是宏。宏說顯得異常激動:“大人,李超洪根本不在天陽城里!除了城墻上多了一倍的士兵站崗掩人耳目,整個天陽城空無一個士兵了?!?p> 宏的話語像一支箭一樣射入我的心,然后心“彭”一聲爆炸,我無法按捺自己的心情:“李超洪到哪去了?”
宏說,正在與南邊的云熊戰(zhàn)斗!
云熊與李超洪、銅羽同為新三王,但云熊的實力卻最為強大,擁有步、騎兵三十萬。傳聞云熊是重瞳子,傳說每五百年將會有一個重瞳子降生,他有著摧枯拉朽的能耐,他將成為這個大地上的霸主。我不確定五百年前的那一位皇帝是不是重瞳子,我只知道,我們將面臨一個齊光帝國里最強大的敵人——云熊。
我立即讓宏叫醒所有將領(lǐng),到我?guī)I召開緊急軍事會議。
燈火在帳營中閃爍著,似乎和我們的心情一樣焦急著。青顯得謹慎地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宏說:“不會,我已經(jīng)仔細探查過消息,云熊趁李超洪糧草無以為繼,親自帶領(lǐng)十萬大軍越過了李超洪的邊境,長驅(qū)直入。李超洪已經(jīng)帶著所有能戰(zhàn)的士兵前去阻擋云熊?!?p> 夏仲說,我覺得宏的消息應該是真實的,不然,李超洪不會眼睜睜看著孟弦在領(lǐng)地內(nèi)攻城掠地。
我并不想這么快就招惹上云熊,我們一致認為,李超洪必敗無疑,只要李超洪被打敗,我們將直接面臨云熊的進攻。
我立馬率軍向天陽城進發(fā),只要有九大主城之一的天陽城作為據(jù)點,才有機會抵擋云熊的進攻,另一面我讓青南下叫孟弦率軍到天陽城與我回合。
天陽城雖然有著堅固的城防,卻沒有足夠的士兵駐守。我讓夏仲去勸降城里的幾千守兵,承諾不會加罪于他們和城里的人們,并擁有人身自由,想當兵的可以為我軍效力,不想當兵的可籍還為民。面對兩萬人馬,還有敗局已定的李超洪,投降自然是他們的最佳選擇。
兩萬軍隊有條不絮地進入天陽城,偌大的街道空無一人,城里的人們紛紛躲在家里,透過門窗看著我們,那是恐懼的眼神,無論我去到哪,都會看到這種眼神,是的,戰(zhàn)爭讓他們恐懼,只要還給他們太平,他們的臉上才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落下軍令,士兵不許拿人們的任何東西,傷害人們的一畜一草,同時讓宏貼出告示,安慰人們,并免征這年的任何賦稅,人們所受的痛苦已經(jīng)夠多了。
那天宏問我,大人,你是為什么而戰(zhàn)斗。
我問宏,宏,你有夢想嗎?
“有”
“是什么?”
“追隨大人,實現(xiàn)大人的夢想?!?p> 我笑著說,宏,很多謝你,真正的夢想是無法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宏說,我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實現(xiàn)大人的夢想。
我驚愕地望著宏:為什么?
宏說微笑著說,這是一個很難解釋的問題,若大人一定問個為什么,我只能跟大人說,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宏的笑容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在這戰(zhàn)亂的年代,能保持著一份童真的心,是多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