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苦肉計
般車和尚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黎宵微微側(cè)頭看了秦莣一眼,見她饒有興趣的盯著般車做出遮其眼的動作,不由得暗嘆口氣,沒心沒肺的人永遠看不到周圍人的心事,因此,只能含蓄表達自己感情的般車和尚注定要悲劇。
“你為什么會找到我?”張文修問般車和尚。
“因為這是你我的緣分?!卑丬嚭蜕形⑽⒁恍?,笑的越發(fā)神秘含蓄,張文修皺著眉頭納悶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接受他這種玄之又玄的解釋,接受之后,繼續(xù)糾結(jié)之前的那個問題:“那么和尚,我該如何用苦肉計呢?”
“你可以……”
般車和尚說話的時候走到張文修身后,因為聲音極小的緣故,秦莣和黎宵都聽得不大真切。
把般車和尚安置到駙馬府里后張文修收拾收拾開始進宮,他前腳離開駙馬府秦莣后腳就要跳出去和般車和尚續(xù)舊情,黎宵緊緊的拉住她道:“先別沖動,跳出去容易,但你得考慮下跳出去的后果。你一旦跳出去讓和尚有了關(guān)于你會回到過去的重大記憶,這段歷史就會出現(xiàn)分叉了,那咱們在這里呆了這么久不是什么意義都沒有了嗎?”
于是她們只能跟著張文修進宮。
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張文修的第二神格不定什么時候蹦跶出來,所以,還是敬業(yè)一點比較好。
不知道般車和尚給張文修支了什么招,張文修進宮后沒有立刻去找晉平,而是直接去找了晉平帝。
晉平帝的身體越發(fā)不好了,看到張文修后,他濁黃的眼睛稍微有了些光彩,“你這些日子和晉平相處的怎樣?她……開心嗎?”
“她表現(xiàn)的很正常?!睆埼男奁届o的道。
他的回答使晉平帝明顯的松了口氣,老人家喘著氣說道:“那就好……”
頓了頓,又有些小心的問道:“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朕?”
“提起過,她說,你是一個好父親,也是一個好君主?!睆埼男薏粺o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老人,這個將天下大權(quán)都握在手里的一國之君,腦子里組合著般車和尚讓他說的話,“可是我不滿意,晉平是那種心里有委屈卻不說出來的人,但我不一樣,陛下,您是一國之君,大家都知道你很疼晉平的母親和晉平,因為您的緣故,大家開始相信帝王也是有超出權(quán)利之外的真愛的,可是,您最終晚節(jié)不?!?p> “你到底要說什么呢?”晉平帝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人老了,皮膚松弛的要命。
“我要說的是,大家都看走了眼,帝王最愛的還是他的江山。一旦江山與心愛的人不能相容的時候,帝王就會選江山而棄心愛的人,”張文修垂下眼皮兒道:“當年您之所以為了晉平的母親開罪滿朝文武,是因為您知道滿朝文武即使不滿也不能把您怎么樣,您畢竟是一國之君,他們都是您的臣子,他們不聽您話不行。所以,當年您是胸有成竹,因為胸有成竹所以才有恃無恐,可是現(xiàn)在,您心里頭的那根竹子沒了,所以您怯懦害怕,最終選擇犧牲了晉平?!?p> 他這番話說的很溜,很刻薄。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努力摒去自己過去做的那些混賬事。
他終究不算太孤絕,說別人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反思自己。
他的這番話直接擊中了晉平帝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晉平帝臉色有些白,下一瞬,他突然深吸一口氣拍了一下龍案,雙手不住發(fā)抖的時候朝張文修大喝了聲放肆。
周圍的宮人跪了一地。、
大家都在為張文修惋惜,這孩子心眼兒太實在了,這些日子皇帝心里本來就憋悶,如今被他這么一倒騰,自然會惱羞成怒遷責于他。這個時候可別說什么‘駙馬’不‘駙馬’的,公主都快去和親了,這駙馬留著只是個禍害!
如無意外,他會死吧?何苦呢!
在大家都未張文修的悲劇唏噓不已的時候,晉平帝做了一個大家都沒想到的舉動,暈了。
張文修目瞪口呆的看著暈倒的晉平帝,料下猛了?天地良心,他只是想下一劑猛料激怒晉平帝,到那個時候,盛怒的晉平帝肯定會派人收拾他。到那個時候,所謂的苦肉計火候還不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唉,真是的,早知道剛才說話的語氣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在他暗暗懊悔的時候,大太監(jiān)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瞬驚呼著帶一群小太監(jiān)撲上去,撲上去后,又一起把晉平帝抬到暖閣里躺著。
半個時辰后,等在外面的張文修看見兩個武太監(jiān)走了出來,武太監(jiān)走出來后,不由分說的把他按到在地打了一頓屁股。
他以前被打過屁股,小時候不聽話,娘拿搟面杖爹拿扁擔或鞋底,打的那叫一個狠。可是長大后有了功名,屁股跟著膝蓋高貴起來,便再也沒挨過打。久不挨打,現(xiàn)在乍一挨還挺懷念,但懷念過后就是擺脫不了的陣痛。
“二貨!”
秦莣幽幽來了這么一句。
黎宵在一旁也感慨道:“般車和尚看著聽老實的一個人,怎么會出這個一個缺德主意?”
“人不可貌相唄……”
在秦莣和黎宵感慨不已并討論般車和尚性格的時候,一直咬牙不吭聲的駙馬爺終于扛不住慘嚎了一聲,慘嚎完后很麻溜兒的暈了過去。
“呀,暈了?”秦莣看向黎宵。
黎宵近前仔細打量了臉被揍白額頭上滿是虛汗的張文修一番,這才抬頭看著秦莣道:“暈了?!?p> “真可惜了,晉平不在……”秦莣頗同情的道:“這傻孩子,演戲怎么著也得找觀眾啊,自己一個人站在那里傻唱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嘹亮的公鴨嗓直破她的耳膜,“晉平公主到——”
那一聲似乎響在她的耳畔,聲音落后,她的耳朵邊依舊嗡嗡直鬧騰。心頭火起的她惡狠狠的瞪了眼看不見她的小太監(jiān)一眼,如無意外,這貨最近去太醫(yī)院偷偷開了壯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