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人現(xiàn)在怎么樣?”易九兒急切的追問道。
袁貝眼神示意易九兒不要說了。一瞬間,各種念頭在她心頭掠過,她既心疼翟楚,也擔心那個同事的傷,以及可能因為那個同事的傷勢,將給翟楚帶來不同程度的麻煩與影響。一想到這些,她既心慌也無力。
“120送的醫(yī)院?!钡猿穆曇?,有氣無力,仿若游絲一般,“還好……還好……醫(yī)生檢查了傷口,還好……還好……刀口很淺……是折疊刀,沒使上太大力……”
袁貝抱著翟楚的雙臂,微微用力抱得更緊了些。翟楚整個人都在顫抖。
“沒有大礙就好?!痹惻牧伺乃谋?,柔聲安慰。
“是的,楚楚姐姐,沒有大礙就好。是他自己酒喝多了,他自己傷害自己,跟你沒有關系。”易九兒說道。
“可是,現(xiàn)在,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我。”翟楚氣若游絲,似乎喃喃自語。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不明是非?!痹悮鈶嵉恼f道。
“你們公司是想轉(zhuǎn)移這個責任嗎?這事怎么能賴你!”易九兒大聲的說道。
翟楚無奈的笑了。
“那……他老婆知道這事了嗎?”袁貝問。
“知道了。通知120的時候,就通知她了。她帶著兩個孩子,下午趕到醫(yī)院的?!钡猿f。
“一個女人拖著兩個這么小的孩子……這來回折騰的,也是受罪了?!痹愐幌氲竭@些,心里莫名的就來氣了,越想越氣,“不負責任的男人,女人跟著他受累也就算了,還要提心吊膽的。”
“唉……這個女人……也是一言難盡……”翟楚欲言又止。
“撒潑?”易九兒問。
翟楚輕輕嘆了口氣。
“物以類聚,人是群分的,這樣的男人,須得配上這樣的女人?!币拙艃赫{(diào)侃著說道。
“我心里有愧,雖然起因不在我,但畢竟這件事情是我在處理?;蛟S,換了一個人處理,就未必是這樣的結(jié)果……”翟楚深深自責道,“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我心里特別難過。我嘗試著想和她溝通,解釋一下事情始末,也想聊聊,在這個過程中,有哪些是需要我做的,或者我能做哪些,我也愿意盡力幫他再多爭取一些?!?p> “楚楚,你做了你能做的。盡力了,就可以了,不必自責?!痹惪粗f道。
“我真的很無奈很無助……她……”翟楚說到這里,眼淚終于止不住滾了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仿佛這一日來所受的所有委屈與不理解,都想要用這淚水全部沖洗走一樣。
“是不是……完全不可理喻的那種?”易九兒拿了紙巾遞給翟楚。
“男人受傷了,如果有些失當?shù)难孕?,也是可以理解的。楚楚,難聽的話,你聽過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不要因為別人失當?shù)难孕?,來傷害自己?!痹惽宄?,翟楚不是計較的人,她此刻的狀態(tài)必然是因為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墒?,畢竟那個同事是受傷了,情急之下,出于關心,他的妻子如果只是說些負氣的話,也是人之常情。她只想說,這樣的攻擊和言語上的傷害,只針對這件事情,并不是因為她是翟楚。
“貝貝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楚楚姐姐都被人家欺負成什么樣了!”易九兒不滿的糾正道。
“是啊……吵也吵過了,鬧也鬧過了……所有的過錯都是我一個人……”翟楚滿臉淚水,輕輕咬著嘴唇抽泣著說道。
“楚楚……你最難的時候,我們都沒在你身邊……”看著翟楚的樣子,袁貝心里好一陣難過。
“解釋……真是太TM累了!”翟楚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
合租這將近兩年的時間,還是第一次聽翟楚不文明用語。袁貝和易九兒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再說話,只靜靜的陪著翟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翟楚在自己的情緒里宣泄,越想越是委屈與不值得,眼淚就像泄了閘的水似的,止也止不住的。
“我后來……我什么也不想再跟他們說了。我找了個走廊角落,一個人在那里坐了兩個多小時?!钡猿那槠綇托怕f道,“可是,有些事,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楚楚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俊币拙艃杭鼻械膯柕?。
“九兒?”袁貝疑問的看向易九兒。
“有些事啊,有些人巴不得攪得稀里糊涂的呢,你再解釋也是徒勞的,沒人聽的?!币拙艃悍薹薏黄降恼f道。
“好像確實是這樣的……”翟楚想了下,也還是一頭霧水,“我也覺得有些古怪??墒牵钦l呢?為了什么呢?”
三人陷入沉思。
袁貝看了一眼手機,季淶半小時前微信發(fā)來的一條未讀消息。
“明天上班,你接手的那個項目,這兩天有沒有捋清楚是什么狀況?”
袁貝一驚,這兩天,自己光顧著在各種情緒里沉淪、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早把工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墒?,季淶是怎么知道的?她記得自己并沒跟他提過這事??!
“你知道了?”袁貝問。
“嗯。在忙?”季淶反問道。
“是的。楚楚公司出了點狀況。”袁貝回復道。
“很棘手嗎?”季淶問。一般正常來說,翟楚處理自己工作的事,是游刃有余的,不需要也沒必要跟袁貝、易九兒商量討論的。
“嗯。”袁貝應道。
“是什么事,方便和我說嗎?”季淶問。
“我問問楚楚。”袁貝答道。
畢竟是翟楚的私事,即使告訴季淶,也是要先征詢一下翟楚本人的意見。
袁貝征得了翟楚同意后,再將事情的起因和現(xiàn)在的情況,原原本本和季淶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