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沒見安予之了
安保不讓我出去,保姆們照顧我日常起居的同時也緊緊盯著我,我哪里都去不了。
我整天就坐在窗邊看日出,日落,要不就是花園里澆花…
我不知道外界怎么樣了,我的工作室,小飛仔和林遠浩也聯(lián)系不了我。
但這種感覺好熟悉,熟悉的可怕,就像什么時候經(jīng)歷過一次似的。
白天的時候因為反胃,不舒服,吃的東西也不多,所以晚上就餓得睡不著。
于是我等傭人都睡了,自己偷偷下來煮面了。
翻了翻冰箱,找到了點意面的番茄肉醬和意面,于是就自己開始動手做了。
本來就只開了廚房抽油煙機的小燈,燈光暖黃,微弱。正在煮面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后有些響聲,我慢慢回頭一看,就看見安予之臉色煞白,看起來很虛弱的模樣站在后面。
“你嚇死我了…怎么都沒聲音?”我被嚇了一跳,心跳得好快,還沒來得及看他怎么了。
“怎么在煮東西吃?晚上是不是沒吃好?”
“吐了一下午,有些餓了。你要來一碗嗎?”
“不用,你吃吧?!?p> 我一直在煮東西,看著他癱坐在沙發(fā)上就沒管他了,但我隱隱約約聽到他低沉廝磨聲,好像哪里很痛的樣子。
我關了火,轉過身去,將沙發(fā)旁邊的落地燈打開,才發(fā)現(xiàn)他肩膀受了傷,血打濕了肩膀上灰麻色的體恤。
“你怎么了?我去把醫(yī)生喊來?!?p> “不用,醫(yī)生都睡著了,別去麻煩他?!?p> 我看看他,轉身上樓去拿了醫(yī)藥箱下來。
“把衣服脫了…”
“我自己來就行…”
“脫了…”
他見我態(tài)度強硬,也就沒說話了,忍著痛脫下帶血的外套。
“幾天不見人影,怎么弄成這樣?你跟人打架了?”
“是科林…”
我一邊說話一邊為他上藥,我看著他緊咬嘴唇,五官緊皺。
我恨我這時候竟然還心疼他,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也緊得慌。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怎么會把你傷成這樣?”
“不管他是誰…”他說完,被我上藥時痛得嘶了一下,我的手也顫了一下。
“只要他敢傷害你,我就敢跟他拼命。”
我看了看他,然后又低下頭去,我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為我已經(jīng)怕了。
“是嗎?”
“你相信我…”
“我不敢相信你。因為我每次相信你,你都會用更絕情的方式將我推開。上上次你可以把我扔到?jīng)]人的公路邊,上次可以強行把戒指從我手上拔下來扔掉。誰知道我相信你了后下次你又會做什么?”
剛好說完,剛好將繃帶給他纏好,他靠在沙發(fā)上,虛弱無力地看著我。一只手緩慢地握住我的手,溫柔又溫熱的。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總會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真的愛你…”
就這樣,他坐在一旁,守著我吃,吃完又和我一起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里,他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沒有說話,我看著他皺緊的眉頭,應該還是會很痛吧…
天氣逐漸冷了起來,冷風吹得陽臺的窗戶嘩嘩作響,窗簾被風吹了起來。
我下了床,走過去將窗戶關緊,我看著單薄的他身上沒有一床被子。
“床上去睡吧,太冷了…會感冒的?!?p> 有時候我懷疑自己到底是過分善良還是過分蠢,到底我是為什么這么愛一個陰晴不定的人,這是一種莫名的,致命的吸引,找不到由來。
也許,上輩子我欠他的也說不定。
“不生氣了?”
“回你自己房間也行。”
他只是無力地笑了笑,然后緩慢地站起來,想活動一下筋骨,結果一抬手讓他疼得立馬懷疑人生。
我們各自蓋了一床被子,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熟睡的背影,我忽然放下心來…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開車出去了,說是安伯伯出了點事,他得回去看看,非常地著急。
一直睡到了下午,我被一陣響聲吵醒后,又被忽然的十分安靜嚇到了,那是一種沒有一點聲音的安靜。
我下樓喊著張嫂陳嫂李嫂也沒人理我,看著大門口開著,我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眼。
她們像是一個個被迷暈了,睡得不省人事,我的心開始慌了起來,忽然身后傳來非常有節(jié)奏又急促的呼吸聲。
一回頭,科林在那扇落地窗后面,正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望住我,我被嚇得立馬跑出大門,打開門外車子的車門坐了進去。
他應該不知道那扇落地窗打不開,所以必須得繞一個圈跑出來,在他跑出來那一刻,我已經(jīng)開車跑掉了。
隨后就看著科林騎著機車緊跟著我,我不認識路,根本不知道在哪。
只好一直踩緊油門往前開,好不容易開到了市中心,準備去報警,我卻把車停在了離警察局不遠的地方的時候被科林攔截住了。
“你還想跑…我看你跑的到哪里去!”
他追,我跑,跑到前面沒有可以走的路了,我害怕地抄起一邊的木棍對著他。
“你不要過來?!?p> “你厲害啊,讓警察查我,又和安之一起讓黑上的人抓我。想趕盡殺絕,我今天就讓你試試這滋味?!?p> 我后面是一堵墻,我被逼在了墻上,這時候一個人跑了出來和科林打了起來,是小飛仔。
“小飛仔…”
“快走!”
科林的身手太好了,他都能單人將小飛仔打趴下,就這樣他趁亂將我拖走了。
我被拽上車后就被迷暈了,醒來后就已經(jīng)雙手雙腳被繩子綁住,綁在一個大椅子上。
這里應該是一個倉庫,到處都是灰,昏暗的環(huán)境只有頭頂一盞黃色的燈亮著。
“救命?。【让。 ?p> 我無助的吶喊著,整個倉庫里都是回音。
這時,科林慢慢地走了出來,坐在了前面桌子旁的鐵皮椅上,手里還玩弄著一把小刀。
“不如我們來猜猜,你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p> “你這個瘋子!你到底要怎么樣!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的存在,就是威脅。噢,我忘了,你還沒記起來…”
他說完,喝了一口桌上的啤酒,我聽這話聽懵了,他果然知道我失憶前發(fā)生的事情,和他們有關。
“你到底想怎么樣?”
“半年前就該殺了你永絕后患,可偏偏安之這種人居然對你認真了?!?p> “你到底在說什么廢話快點把我給放了!”
“你那可憐的父親在你身體里植入世界上最后一枚EZ芯片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是這世界上眾多資本的獵物了傻姑娘。”
我的腦海在瘋狂的倒騰,僅存的記憶在快速的翻涌著,可我連父親長什么樣子我都記不得了,更不記得他植入了什么芯片在我體內,我只記得父親以前是開公司的,因為公司破產(chǎn)逃走。
“噢,最先發(fā)現(xiàn)你的是錢樺…那個為了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女人?!?p> “你有本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別做夢了,你到死我也不會告訴你真相…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跟你說,你真的太可悲了。”
他說著,將匕首比在了我的面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冰冷的匕首,讓我的心在恐懼之余更是寒涼,我現(xiàn)在逃也逃不掉,如果真的被科林殺了,也只好認命不是嗎?
只聽到一聲扣動扳機的聲音,我抬起頭,只見小飛仔拿著槍站在科林后面對著他的腦袋。
“嘿,老兄,你被逮捕了?!?p> 只見科林慢慢地舉起雙手,小飛仔另一只手從包里拿出手銬時,被科林一個反手打掉了槍。
正與邪的搏斗總是殘酷的,這種殘忍在我眼里像空氣一樣蔓延開來。
我看到的是小飛仔,作為一個警察在用盡全力保護他的市民,作為一個朋友在保護他的同學。
他被打得滿頭是血,但他依然站起來,一點也不服輸,就像小時候一樣,頑強,要強,對身體上的痛楚絕不流淚。
“你快逃吧,別打了!”我用盡力氣地大喊著,我看著他滿身是傷,愧疚,痛楚心里十分難受
就在這時,他撿起手槍打中了科林的腿,卻被他扔過來的一記木棍打暈了。
小飛仔躺在地上。
科林這時,猛地望向我,殺紅了的眼像一頭吃人的野獸。
他吃力的拖著受傷的腿,撿起地上的小刀,朝我走了過來。
內心的恐懼讓我閉上了眼睛,而隨著兩聲槍聲,我睜開了眼睛。
我看著安予之十分憤怒,帶著恨意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同情,他戴著手套,拿著槍,打傷了科林的兩只胳膊。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科林,像看一頭自投羅網(wǎng)的獵物。
“安之,你…”
“我說過,只要你敢傷害她…我就要你死…”
“呵…呵…”
科林到死,臉上都掛著諷刺的笑
看著安予之十分憤怒地往他身上補了好幾槍,直到看著他再也動不了了。
“是你逼我的…”
他扔下槍,趕緊過來松開我手上腳上的繩子,我害怕極了,他抱緊了我。
我都能感受到他此時是一個怎樣的情緒,此時他的心跳和呼吸,此時此刻我終于聽到他的心在說話了…
他緊張,他難受,他壓抑著自己想要流眼淚的沖動。
“我好害怕…”
“一切都結束了…沒事了…”
在將科林扔到海里后,過了十幾分鐘,警方來了,順便找來了救護車,救起了小飛仔。
幸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現(xiàn)在在icu,還沒醒過來,要留院觀察。
醫(yī)生也順便給我做了檢查,孩子也沒事。
警方找我錄口供時,我卻說科林是被小飛仔打了一槍后自己跌到了海里,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不想安予之出事…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這些日子,我回到了之前的別墅里,安予之為了我的安全,換了一批傭人和安保,因為我受了綁架的刺激,我的情緒開始變得有些陰晴不定和急躁,方便照顧我,他已經(jīng)陪了我一整個月了,我也覺得自己好多了,只是越發(fā)的離不開他。
有時候他出去辦公司的事,回來晚了,我就發(fā)脾氣。
我會問他,我現(xiàn)在懷孕什么時候結婚,他會告訴我,這兩個月等把基金會成立了,就去登記。
然而就在今天,基金會剪彩成立的前一天,他在公司忙事情,一個送快遞的,送來了一大堆東西,說是半年前我在新西蘭留下來的一些私人用品。
我充滿好奇的打開了它…
一張張照片,一件件小東西小裝飾,熟悉的不熟悉的,映入我的眼簾。
我滑著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我的生活照,直到翻到最后面,最后一張…
一張我和安予之的結婚照…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跟著掉在地上的…還有那張英文的白紙黑字的,結婚證書…
一幕幕回憶像走馬燈一樣,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