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義之所在,生死相隨
特意拜訪一趟,徒勞而攻而返,劉和的心里自然是不太好受的,一回來,就繼續(xù)苦苦鉆研書友留言去了,可惜,卻是再也找不出一句對他能有所幫助的話來了。
又?jǐn)?shù)日之后,烏桓峭王所部終于姍姍來遲,其本人也是沖著劉和跪伏于地,口稱主公,擺出了一副恭謹(jǐn)?shù)淖藨B(tài),實話實說,態(tài)度上怕是比那閻柔還要好上幾分。
卻是讓劉和面若寒霜,看著他的眼光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吾觀峭王你之營地,卻是輜重頗豐,臃腫無比,隱隱還有哭聲傳來,只怕,除了財物,還劫掠了人口吧。”
峭王也不否認(rèn),大言不慚道:“回稟主公,是朝廷欠著我們軍餉不還,百姓和將士們都快要餓死了,這才不得不在漢地劫掠,還請主公寬仁,體諒臣下的苦衷?!?p> 劉和深吸一口氣,隨后沉著臉問道:“快要餓死了,難不成就要吃人么?”
“主公說笑了,我烏恒內(nèi)附已有三百余載,亦受圣人教化,又怎么會做出吃人之事呢我們又不是野蠻的鮮卑。”
說完,卻反倒是閻柔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峭王笑容滿面地朝他拱手致歉,補充道:“我說的是塞外鮮卑,是素利他們,閻兄可千萬不要多想?!?p> 閻柔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便不再理他。
而劉和,將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瞅著峭王那一張雖是認(rèn)錯,卻又有恃無恐的嘴臉,雖是氣不打一處來,卻也知自己此時再如何生氣,也終究是無能的狂怒,脫了褲子推磨,轉(zhuǎn)著圈的丟人而已。
半響,劉和卻是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道:“峭王遠(yuǎn)來辛苦,就在我大營隔壁安營扎寨吧,吾,身體稍有一些不適,先回去歇息了?!?p> 說罷,扔掉眾人掉頭就走,而眾人知他心里有氣沒處撒,卻是誰也不愿意跟著他觸霉頭,反而愈發(fā)親切地與峭王溝通了起來。
………………
當(dāng)夜,由于距離不遠(yuǎn),劉和隱隱約約的只聽到峭王的大營之中有漢人百姓的哭喊叫罵之聲,不絕于耳。
這聲音猶如魔音灌兒,吵得他根本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鮮紅一片,半夢半醒中,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的黔首百姓在對著他大喊:“劉公子你為什么縱兵劫掠?劉公子你為何要搶我們?為何要殺我們?”
“劉虞是個偽君子,公孫瓚才是真英雄?!?p> “劉虞是個偽君子,他兒子卻是真小人,讓自己的烏恒手下劫掠冀州的漢人,簡直就是個國賊?!?p>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夜半驚醒,一身冷汗。
晚上,月明星稀,劉和獨自望著大大的月亮發(fā)了好一會兒呆,而后輕輕用手,在自己胸口處錘了一下,口中喃喃:“父親,母親,列祖列宗以及全知全能的書友神,若你們有靈,請保佑于我,若無靈,今夜,和,愿與你們同去?!?p> 說罷,竟是翻身上馬,獨自一個人騎乘著良駒赤兔,連夜又重新回到了真定縣,來到趙云家乓乓打門。
東漢時晚間也沒什么娛樂活動,所以當(dāng)趙云給劉和打開房門的時候,整個人睡眼迷離的,卻也忍不住稍有一點惱怒。
“公子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可是有甚要事?”
“卻有要事?!?p> “那公子請進(jìn)屋詳敘。”
“不必,只是有一言要問子龍,我在此處說,你在此處聽就是。”
趙云見他說得鄭重,卻是當(dāng)即抱拳道:“公子請講”
“你既是寧死不愿做違背你自己心中忠義之事,可愿為心中之忠義去死么?”
趙云聞言頓時也就精神了,卻是幾乎沒有猶豫便回道:“義之所在,死得其所,求仁得仁,亦云之幸事。”
“好,今有烏桓峭王起兵反叛,劫掠我幽冀百姓至少四千有余為奴作婢,我欲借夜色襲營,君可敢隨吾征討之?”
“烏恒峭王?他不是您的部將么?”
“實不相瞞,和亦有自己私心,打他,就是為了告訴天下人他不是我的部將?!?p> 趙云愣了一下,卻是畢竟久居于幽州,很快,便已將此種內(nèi)情在腦海中猜測了個七七八八,暗道此事果然棘手,怪不得這劉和以堂堂公子之尊,不惜屈尊降貴的來請我了。
“敢問這烏恒峭王兵力如何?”
“七千,俱是精銳騎兵。”
“那敢問公子十萬大軍,所能調(diào)動者幾何?”
“你來,就是你我二人?!?p> “????。。。。 壁w云聞言眼珠子都突出來了。
“公子是在與云說笑么?”
“軍情緊急,百姓涂炭,和,無心說笑?!?p> “公子的意思是說,你我兩騎,去劫營峭王七千?還都是精銳?”
“正是?!?p> “豈不找死?”
“但問先生敢,還是不敢。”
趙云聞言沉默,進(jìn)而從頭到腳,好好的重新審視了劉和一番。
“不敢算了,即使是單槍匹馬一人,吾,亦是已經(jīng)決定不惜一死以保全家父名聲了,打擾之處還請先生海涵,告辭了?!?p> 說罷,劉和也不墨跡,卻是打馬便走。
“且慢!”
“先生還有何事?”
“既是義之所在,云,自當(dāng)生死相隨,公子在此稍后,待云回屋披甲”。
這回卻是換了劉和一愣,聞言,深深抱拳一揖。
讀者,這次貌似是終于靠譜了一回。
此等人物若是不早夭亡,確實也是早晚名震天下之英豪。
片刻過后,便見一白馬白甲的白面小將,馬背六個箭壺,手持一丈八馬朔復(fù)而出得了門來,二人相互對視一眼,良久,卻是不約而同的同時一笑,借月色照耀,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