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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作者 想吃魚丸子 2866 2022-01-22 14:26:04

  今天傍晚,我站在窗邊看風(fēng)景。

  我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下路過。

  不過我知道我一定是看錯了。

  看起來再像也不可能是的。

  認(rèn)錯人這種事,次數(shù)多了自然也學(xué)會了自我勸告。

   冉存一直保持著愣住的表情,眼神被釘在了淳于真身上,隔著整個屋子癡癡望著。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想不起來,只要這樣看著就夠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大家都三三兩兩地談了起來,也不知道老郭什么時候站在他一旁和他說話,他只看見淳于真和陳凱麗碰了杯然后站著聊天。

   “嘿!看什么呢!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冉存努力把目光轉(zhuǎn)到老郭的臉上?!安缓靡馑?,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你不是要找kelly Chen嗎,怎么不過去?難不成等著她來找你啊。”

   “我,呃,我......”冉存一時語塞,不知道怎么解釋現(xiàn)在的狀況。“我也許,等一下再去?!?p>   哎呀!都怪他來和自己搭話!淳于真走到哪去了?陳凱麗也找不到了。哎呀!冉存懊惱起來。

   “哎,我和你說這kelly Chen不是一般人,背景深厚的很吶。”

   “噢。”冉存隨便應(yīng)了一聲,一雙眼睛在雜亂的人群里掃來掃去。

   “不過咱就說,也確實是哈,要不是背景深厚,哪敢什么人都招惹呀。”

   “噢?!?p>   冉存的冷淡沒有把老郭的八卦之欲澆滅,“看沒看見剛才最后上去和她擁抱那個女人?”

   “嗯?”這句話冉存是真心過了腦子的。老郭說的不就是淳于真。

   看冉存好像對八卦提起了點興趣,老郭沖他詭秘地笑了笑,“那個女人也不簡單。據(jù)說是個香港富豪的私生女,她媽以前是西班牙華人區(qū)一個舞廳里的舞女。這還不算完,她自己也不怎么檢點,滿世界跑,到現(xiàn)在三十四歲的人了沒結(jié)婚,好像還當(dāng)過小三?!?p>   冉存盯著老郭聽得目瞪口呆,不能相信這是從自己的前輩嘴里說出的話,也十分懷疑這番言辭的真實性。

   或許八卦擁有團(tuán)結(jié)所有人的力量,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男人加入了談話。

  “可不是,我剛在那邊就聽人說,這個女的,啊,什么來著,好像姓淳?年輕時候在阿根廷搞過一個男人,結(jié)果怎么著,后來發(fā)現(xiàn)人家有老婆,人家老婆的爸還是阿根廷軍方大佬,揚言要對她不客氣?!?p>   “后來呢?真對她不客氣了嗎”老郭繼續(xù)收集“信息”。

   “哪能啊,要真那樣了,她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地在這?”這兩個人在冉存面前相視一笑?!肮烙嬎髞砭颓那娜チ擞恢趺粗团噬狭诉@位Kelly Chen。Kelly Chen的能耐不用我多說了吧?!?p>   “誒,你這么一說,嘶,聽起來她們倆的關(guān)系,不一般哦.”

   “啊,我看大有可能,要不付出點什么代價,哪能換人家替她擺平這事兒?”

   “這么解釋好像相當(dāng)合理哎,Kelly Chen前年不是離婚了嘛,說不定就和她有關(guān)系。想不到這個淳什么她竟然還男女不忌,對女人也......?”

   “哈哈哈,有什么奇怪,人家上天入地的,什么地兒沒去過,什么事兒沒干過,哈?”

   噢~冉存終于理清楚這是在干什么了,這間會客廳里,連淳于真的名字都說不牽連的兩個人,或許還不止兩個,一副好像很了解種種辛密的樣子使勁地編排她。

  她姓淳于,不姓淳。

  三十四歲怎么?三十四歲就老了?那你們兩個難道不比她更老!

  她是私生女又不是她的錯,這是她可以選擇的嗎?

  他的前男友欺騙自己的妻子也欺騙她,為什么不怪這個劈腿的人無恥!

  她去過很多地方,經(jīng)歷過很多事,難道還成了她的恥辱?

  為什么人們總是贊美豐富的閱歷賦予一個男人的魅力,卻永遠(yuǎn)希望在一個女人身上看到天真和空白!

  現(xiàn)在是到底是2013年還是1913年!

  無數(shù)個憤怒的野獸在冉存的腦子里發(fā)出吼聲,最終匯聚成了一句惡狠狠的“閉嘴!”

  冉存死死揪住那個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的脖領(lǐng)子,迎著那人無比錯愕的臉揚起拳頭就砸,這一拳下去還沒太重但那人懵住了。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第二拳就在空中了,估計搞不好會把他的臉打歪,如果不是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柔和而有力的聲音,能穿過各種嘈雜。

  “冉存。”

  已經(jīng)八年了,冉存八年沒有聽到過淳于真的聲音。他直覺地回過頭去,眼里的兇狠還來不及完全收回來。

  這時候那個男人一把甩開冉存,罵了一句操,翻了個白眼走了,估計以為自己遇見個瘋子。

  但是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淳于真隔著些距離叫了他一聲,現(xiàn)在正穿過幾搓人往他這邊走,臉上還是從前那個若有意似無心的微笑。

  淳于真。淳于真!冉存的全身都吶喊起來。

  認(rèn)認(rèn)真真地談起話來是后來他們兩個從沙龍里出來,沿著穿過A市城中的古護(hù)城河的慢慢散步的時候。

  冉存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再見到淳于真時要說的話,可現(xiàn)在他一句都不想說了,暮春的夜里微微吹著點風(fēng),半夜十二點的街上行人稀少,跟在她的身邊冉存愿意一直這樣走,沿著無盡的時光默默走到生命的盡頭。

  “你現(xiàn)在工作生活什么的,都還順利嗎?”淳于真看著遠(yuǎn)處的夜景,語氣很親切,和過去沒什么分別。

  “就,還好,我現(xiàn)在就是靠寫寫東西維持生活吧?!?p>  “啊~,寫作。那你現(xiàn)在是一個,作家?”

  果然。果然淳于真沒讀到或者聽過自己,不過這也正常,雖然冉存寫了好幾年,但也就是剛剛在A市有點小名氣。

  “不不,算不上,大概算是個作者,職業(yè)作者?!?p>  冉存望著淳于真的側(cè)臉,那張在記憶中竭力描摹而此刻就近在咫尺的臉。

  他也很想問問淳于真的生活,但不知道怎么說,他不想被當(dāng)成四處刺探別人隱私的人。

  “淳于真,你,你會在A市待多久???”

  “嗯,應(yīng)該不會很久?!彼淮┲绦銽恤有點打哆嗦。

  哎,怎么早沒注意到她穿得有點少,雖然快入夏了但夜晚在河邊走得久了也會涼的啊,連這都想不到嗎!冉存在心里責(zé)怪自己。

  看著急急忙忙脫下外套的冉存,淳于真的目光倒似恍惚了一瞬。她用笑著眨眼代替了謝謝這兩個字,默默接受了他的外套。

  “時間過得真快呀,冉存,你看起來比在春城的時候成熟了不少啊。”

  這應(yīng)當(dāng)算是一句夸獎吧,但是她感嘆的語氣讓冉存覺得,她其實更多的只是想表示對時光流逝的惋惜。

  “可是你和那時候比一點都沒變?!比酱嬲嬲\地說。

  淳于真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狡黠地笑了,“怪不得是寫文章的人了,現(xiàn)在都懂得怎么討好姑娘了?!?p>  “???不,不是,這不是討好!我是說真的,我我......”冉存著急地想解釋?!拔艺f的不是外表,雖然你的外表也沒怎么變,我指的是,是你這個人......你的......”

  她的什么?她的性格,她的內(nèi)心,或者她的靈魂?這些詞說出來都好像太造作了。

  一陣沉默的、奇怪的對視之后,冉存突然覺得她其實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時間不早了,我酒店房間里行李箱還沒開呢,得早點回去收拾?!?p>  “噢,好?!比酱姹粍倓偟膶σ暩愕糜悬c木呆呆的。

  在她揮揮手要轉(zhuǎn)身的時候,他才忽然驚醒了。“淳于真!能不能,能不能留個聯(lián)系方式?也許,也許有一天會用到呢?”

  話出口之后,冉存后知后覺地緊張起來。

  “可以啊?!彼茈S意地答應(yīng)了。兩個人掏出手機互留了電話號碼。

  “還有,淳于真,我能不能再見你一面,在你離開這之前?”

  這回她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打量了冉存一眼。

  “是,是這樣,我有些東西沒隨身帶著,但是必須得交給你,很重要。可以嗎?”

  冉存盡量不讓自己目光中的乞求意味太過明顯,唉,希望她答應(yīng)又不希望她覺得奇怪或者感到困擾。

  “嗯,可以啊,我稍微想想安排下時間,到時候發(fā)信息聯(lián)系吧?!彼c了點頭,表達(dá)出要結(jié)束談話的意思。

  本來冉存還想問她怎么回酒店,有點擔(dān)心這么晚打車會不安全等等,就見她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Kelly嗎?我在護(hù)城河這邊唉......啊,不知道,對對,好像是快到那個大橋了,你過來接我?”

  她一邊打著電話往前走,一邊回頭和冉存再一次無聲地?fù)]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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