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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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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作者 想吃魚丸子 3279 2022-01-23 17:11:51

  “紅像薔薇任性的結(jié)局

  紅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在晦暗里黑夜中那個美夢

  從鏡里看不到的一份陣痛

  你像紅塵掠過一樣沉重”

  ——張國榮《紅》

  現(xiàn)如今,怕是只有我這樣的怪人還在用舊MP3聽歌。

  不過我的MP3里只有這一首歌。

  接下來的一周冉存在期待中快樂又焦慮。時不時看下有沒有她的信息,但他不敢主動聯(lián)系淳于真,怕被當成一種催促。

  等待的這段時間里發(fā)生的另一件事,讓冉存的焦慮增加了復(fù)雜的意味。

  周四時候,在家附近的沃爾瑪超市里,冉存偶然看見了那個名叫陳凱麗的英籍華人,不是她自己,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舉止相當親密。

  這個陳凱麗,她到底是不是淳于真的戀人?

  那天晚上聽到的各色無稽之談當中,只有這一點讓冉存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在他看來任何人都完全有可能被淳于真吸引甚至是愛上她,不論男人還是女人,而淳于真本人也絕對不像是面對自己的感情畏首畏尾的人。

  這么想著心里有點苦澀又覺得十分合理。后來回到家后,冉存上網(wǎng)查了不少關(guān)于Kelly Chen的各類小道消息,其中不少都肯定了一個“神秘戀人”的存在。

  但是,她們相愛是一回事,淳于真的“戀人”欺騙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個陳凱麗為什么又要和另外一個男人摟摟抱抱,她把淳于真置于何地呢!難道她有了淳于真還不夠嗎!

  啊,不不不,冉存勸自己稍微平靜一點,先別想得太遠,還是等搞清楚了她們的關(guān)系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淳于真也不遲。

  后來,見面約在了淳于真酒店的頂樓咖啡廳。冉存抱著包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感覺自己又變成了當初那個滿身不安的少年。

  “嗨,你來得好早啊?!彼蟠蠓椒降刈哌^來在冉存對面坐下了。

  她今天看起來心情非常好,比沙龍晚會那天要容光煥發(fā),穿著件輕薄的酒紅色絲質(zhì)襯衣和灰藍的裙子。她喚來侍者點了兩杯咖啡和雙份的奶油。

  “說吧,你是有什么東西,還是有什么話。我今天時間很多?!?p>  她一邊說著把一份奶油倒進咖啡里,另一份放在一旁單獨吃了一口。

  “淳于真,我,要特別特別鄭重對你說一句,真的非常抱歉?!比酱娴拖铝祟^,如果他們現(xiàn)在站著,他估計會鞠上一躬。

  “嗯?”她很不解。

  “是這樣?!比酱鎻谋嘲锾统鰜硪恢恍『校渴直磕_地摳了半天才打開,露出了一張有點泛黃的照片和一枚胸針。

  看到這淳于真的神色變了,大概絕對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張照片。

  “你應(yīng)該還記得,那年在春城,你的照片不小心被拿走了,我去替你找。其實,我追上那個人,和他把照片要回來了,但是我騙了你?!比酱婢o張地舔了舔嘴唇,“真的對不起!”

  “噢,這沒什么?!贝居谡嫫届o地說。

  “其、其實,我真的早就后悔了!我知道這樣很無恥,我一直想還給你的,但怕你不原諒我?!比酱媾μ孀约恨q白,雖然他已經(jīng)認定自己罪無可恕了。

  “我就想,等我攢夠錢給你買一份歉禮再一并給你,你會不會就沒那么生氣。結(jié)果,結(jié)果后來......我買了胸針,但你已經(jīng)走了。”

  淳于真若有所思地看著冉存撲閃的睫毛,伸手取出了那枚銀質(zhì)胸針,看質(zhì)地應(yīng)該不很貴,但是以冉存當年的生活水平......她把東西拿在手中,“你攢錢買的?”

  “嗯,我給《春城文學》投稿了幾組詩歌,他們給我寄了稿費。那是,我第一次發(fā)表文章?!?p>  雖然這件事的起因很不光彩,但是因為淳于真而逐漸開始的寫作事業(yè)是冉存唯一值得驕傲的事。

  她點了點頭?!鞍?,看來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啊,沒有我可就沒有今天的你咯?!北緛硎蔷渫嫘υ?,想讓冉存別在死了人一般的滿臉悲壯。

  結(jié)果冉存重重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是真的,沒有你,這個所謂的我,根本就不存在。我可以報答你,為你做任何事!”

  看著她用兩根手指捏起那張照片,冉存更加緊張的盯著她的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期望淳于真會作出什么反應(yīng)。

  她只是很淡然地瞟了一眼就放回了里面。

  冉存松了口氣,心里竟然有點不可告人的愉快。

  “為什么?”

  “因為人要知恩圖報?!?p>  “我是說為什么當時不把照片給我?”

  “......”

  為什么,冉存也多次問過自己,最后又放棄了尋找問題的答案。冉存試探著給出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回答,“也許因為,因為我......我是個卑鄙小人?”

  淳于真沖他翻了個白眼,但是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特別責怪他。

  冉存端起面前的咖啡嘗了一口,緊張得喝不出味道。

  “你后來還是去了南美洲拍攝自然風光嗎?”沉默了一會后,冉存小心翼翼地重開了個話頭。

  “不,我回到歐洲繼續(xù)讀了學位,后來一直在北歐,攝影嘛,當然也一直在繼續(xù)?!彼押凶由w上,又重新吃起了奶油。

  “可是后來,我再也沒看到你的攝影作品。國內(nèi)叫得上名字的地理雜志我都訂閱了?!?p>  雖然他知道淳于真的作品也不止這一條出路,但這是他能持續(xù)做下去的一點嘗試,仰望著未知的她的世界,嘗試找尋一點可以被自己看到的地方。

  “嗯,我后來沒怎么在國內(nèi)發(fā)表作品?!彼p輕攪拌著咖啡,“你倒是很多產(chǎn)嘛。我最近沒事的時候讀了些你寫的東西?!?p>  “你覺得怎么樣?”淳于真的評價對他很重要。

  “不錯,我很喜歡?!彼缭敢詢?shù)玫搅怂目隙?,他知道自己一定立刻就傻乎乎的笑了?p>  “事實上,我在想,也許你愿意和我們合作?!贝居谡娣畔铝松鬃樱眢w,態(tài)度認真嚴肅起來。

  合作?我們?冉存有點懵。

  “前年的時候,我和Kelly在一些西南小城攝影,現(xiàn)在打算通過A市的一家出版社出版一部作品集。翻開來全是照片未免單調(diào),要是你愿意給我們的照片配點文字就再好不過了。當然,有償?shù)??!贝居谡婧唵蔚卣f明了情況。

  “我愿意的。要我寫多少都行。價格無所謂?!比酱娈斎辉敢?。

  可是聽著她如此親切地叫著“Kelly”,說著“我們”如何如何,前天在超市里看到的那一幕又浮現(xiàn)在冉存眼前揮之不去。

  “淳于真,你和陳、陳女士,”冉存慢吞吞地說,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笆欠浅SH近的關(guān)系嗎?”

  正在抬手整理衣服的淳于真肩膀立刻僵住了,臉上溫和自然的神色瞬間退了下去。

  她猛地換了一種眼光盯著冉存,好像他不是一直坐在對面和她聊天,而是一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冉存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呵!你覺得呢?怕不該是我來告訴你,是你該告訴我,對嗎?”

  冉存沒聽懂這句話。

  “這世上多的是喜歡看戲的人,到處揣測,巴不得遍地都有好戲,可惜我卻不喜歡唱戲給別人瞧!”她犀利地瞪了冉存一眼。

  冉存被刺穿釘在了原地。他沒見過淳于真憤怒的模樣,在他的記憶里她大多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對、對不起,我不是要冒犯你的,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我......”冉存既沒來得及好好理解淳于真的話,也搞不清楚該怎么解釋自己的想法。

  “我,我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我怕你再一次被......”

  糟了,這句話好像不應(yīng)該放在這說,他本來是打算......哎呀!冉存苦惱于自己的愚蠢。

  淳于真的臉色變了又變,末了拿起自己的包,掏出錢來放在桌上,也不看冉存站起來就走。

  冉存驚慌失措地起身,整個人像是喪失了語言功能??匆娔莻€盒子還被她留在那里,冉存抄起裝照片的盒子追出去。

  “淳于真!對不起!”冉存快步走在后面顧不上管周圍人的眼光。

  他個高腿長,淳于真當然沒他走得快,但是他就一直跟她保持著半米的距離,不敢真的追上她。

  “淳于真,這照片你還沒帶走!”

  “我不需要,你扔了吧。”她聲音不大,但冷冷腔調(diào)讓冉存難受。

  “可是!”他追著淳于真進了電梯。

  電梯里淳于真按了一個2就抱著雙臂一言不發(fā)。

  “淳于真,我不是故意要揣測你們的關(guān)系,我沒有惡意的。我也不應(yīng)該說什么只是不想讓你受傷的話,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樣說,我再也不會了,你......”

  各種毫無邏輯可言的話爭先恐后地從冉存嘴里往外冒,無論怎么樣也說不盡心里的意思,急得鼻子一酸,要不是努力控制住了差點眼淚都要下來。

  淳于真突然雙手用力抓住了冉存的衣領(lǐng)往自己跟前拽過來。

  冉存沒有反抗,被她扯衣領(lǐng)算什么,就算她下一秒就抽一巴掌過來他也不會躲的!

  但是她的眼睛里沒有他預(yù)想當中的憤怒或者鄙夷,而是好像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貫的冷靜。

  她只是冷靜地對冉存的臉投出一種近乎審視的眼光,出人意料地慢慢湊了上來。

  她的呼吸從來沒有這樣近過。唇上柔軟的觸感讓冉存一動也不敢動。像是一只被撬開了殼的蚌。

  完了,這下眼淚真流出來了,冉存在心里對自己說。

  隨著電梯停穩(wěn),彎著腰的冉存被一把推開,撞在電梯的側(cè)面“砰”的一聲。冉存臉上的呆愣像是剛被誰給暴揍了一頓,看著揚長而去的紅衣背影,想說話又只是空張了張嘴。

  門口正要進電梯的兩個人奇怪地看了冉存一眼,他趕緊抬手把剛掉下來的幾顆眼淚抹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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