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微微彎起唇角,看著她冷冽殺人的眼神,卻是一陣愉悅的笑,送出手中吱呀鬼叫的小寵。
“只是想與云公子做熟人,但是,無論是本樓主送給云公子的禮物,還是救了你,云公子都漠然,拒于千里之外,讓本樓主實在不解,本樓主就那么難入公子的眼?”
云洛兒接過灰煤球,看了他一眼:“樓主盛情難卻,就算云某特立獨行,也不得不接受,只是,云某提醒樓主,樓主結(jié)交的是云某本人,并非云家,如果你想打云家的主意,恕我不能奉陪?!?p> 夜瀾眼底笑意更濃,搖頭道:“我有倚醉樓便好,云家,看不上眼?!?p> 云洛兒:“……”
淡淡一撇嘴,心里暗道:倚醉樓確實日進(jìn)斗金,云家不能比,而且夜瀾本人,身份神秘得很,她確實是多慮了。
看向手中的灰煤球,微微一瞇眼,指尖摸過它的鼻翼,一抹艷紅色滴落,那么刺眼,一巴掌呼在它的腦袋上。
色鬼!竟然流鼻血。
剛才她感覺到氣息,便是這小東西,而且,以剛才它的反應(yīng),她能肯定,這東西通人性。
吱吱吱——
灰煤球昂著腦袋,兇悍得毛發(fā)都豎了起來。
敢打小爺,你知道爺是誰,別以為爺不敢打女人,放開我,有本事放開我……
可是,發(fā)出來的聲音,全是吱吱的老鼠叫。
云洛兒見它越發(fā)兇悍,那伸出的爪子,指著她的胸口,亂七八糟得比劃,頓時臉色一陣詭異的抽動。
猛地拉開一人一鼠之間的距離,急忙藏到身后:“夜公子,我也該回去了。”
夜瀾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她的右手,隨即,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笑道:“不如一起?!?p> “不用了。”云洛兒想了想,說道:“改日自會去倚醉樓拜訪,答謝樓主的救命之恩?!?p> 她將答謝二字,咬下重音,面上輕松之意,心里卻在算著,另有圖謀。
“那云某先告辭了?!?p> 云洛兒將手邊已是破爛的衣服,罩在自己身上。
夜瀾點了點頭,看著她走出,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眼底一片深邃之色。
她的手臂受傷了,可是剛才——活動自如,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
“崇逸?!?p> 柴房中,一陣微風(fēng)飄過,不聲不響,憑空多了一個人,輕便裝束,和黑夜融為一體。
“主子?!?p> 夜瀾抿緊唇線,冷淡又疏離的口氣,“本王讓你查云子陵,查得怎么樣?”
“正打算向主子稟明。”崇逸拱手,垂下視線道:“云子陵是云家的長子,為人不同流俗,謙虛謹(jǐn)慎,很少與世家子弟來往,并沒有太多人對其了解,聽說,云中天將部分云家事情交給他打理,極有可能是,云家的下一任家主?!?p> 崇逸道出探聽來的消息,一面屏住呼吸,靜候指示。
夜瀾露在銀色面具外的一雙眼睛,危險得瞇起,道:“你可知,本王要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崇逸頓了頓,頭低得更低,道:“請主子明示?!?p> “你可知,方才本王救的人,是誰?”
“不知。”
夜瀾冷哼了一聲,一雙犀利的黑眸掃過他,“本王看你很喜歡老宅,不如留下來看宅子,如何。”
崇逸猛地抬頭,正對上一雙犀利的眼,頓時頭皮一陣發(fā)麻,“主子,云子陵沒有異常,要說異常,便是我們昨日見到的那一幕,那個云家的二小姐,自從昨日做了失德的事,像變了一個人,她是云子陵的妹妹,是否也算在云子陵的份內(nèi)?!?p> 夜瀾眸底深諳,道:“你是說云洛兒?”
崇逸急忙點頭,“沒錯!”
他見夜瀾感興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和盤托出,道:“昨日主子也看到,那位云小姐很不一樣,而之前關(guān)于她的傳聞,全是懦弱癡傻之流,可是,從昨日到今日,單單兩日,她便顛覆了所有人的印象,屬下從云府中探來的消息,昨日云府二小姐傷了四少爺,群醫(yī)束手無策,你猜結(jié)果怎么著!”
“……”夜瀾不善得掃過他。
崇逸心頭一顫,急忙出聲,“咳,今日,云二小姐用了兩個時辰,便將人治好了!”
夜瀾冷酷的銀色面具上,劃過一抹深思,黑色的瞳仁像黑水晶般深邃,沒錯,崇逸幾乎不會失手,更何況是查一個人,如果說,云家有異常,莫過那位二小姐。
“嗯,本王知曉了,云子陵要仔細(xì)查,尤其是,最近他的動向,至于云洛兒……”
崇逸提著的心,微微一松,手心冷汗?jié)皲蹁醯摹?p> “本王還是親自去。”
崇逸怔了一瞬間,下巴隱隱有脫節(jié)的趨勢,可不淡定了。
“主子,您最近不是在調(diào)查盜竊案,親自出馬去查一個女子,這女子還是未來太子妃,這怕是——”
夜瀾一個犀利的眼神掃過,掐斷他的話音,眼中意思明顯,“本王覺得,你真的想留在老宅?!?p> “……”崇逸識相閉嘴。
崇逸眼中一閃,小心翼翼得問道:“主子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夜瀾揚了揚視線,眼底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并未開口,抬腳便朝外行去。
崇逸摸不著頭腦,只是,他雖然看不到面具的背后,卻感覺到自家主子很愉悅,似乎,遇到了很感興趣的東西。
同時,升起一絲疑惑,暗道:難道云家有什么讓主子感興趣了……
隨之,走出。
夜幕漆黑,零星閃爍。
從廢宅走出,判斷一個方向,便向云府走回。
云洛兒回到云府,站在云府后門,輕叩門上的鐵環(huán),三輕一重,事先約定好的一般。
冬葵打開門,一眼就看到期待已久的人,霎時,眼淚像泄了閘的洪水,稀里嘩啦。
云洛兒微微一愣,“傻丫頭?你哭什么?”
冬葵嗚咽道:“小姐,冬葵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云洛兒目光微閃,冰冷的眼中不禁劃過一抹暖意,道:“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我們先回靜心院?!?p> 冬葵急忙抹干淚水,吞下嗚咽聲,用力的點點頭。
云洛兒伸出一只手,拉她,朝靜心院行去。
從云府的后門,到靜心院,云洛兒并未放松警惕,直到走進(jìn)靜心院,她才緩緩松了口氣。
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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