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靜心院,云洛兒看著正屋里,站著的幾人,微訝,不過看著冬葵哭腫的眼睛,也理所當(dāng)然地猜到了。
正屋中,云子陵,包括清風(fēng)和清陽都在,見她走進(jìn),同時,松了口氣。
“洛兒!”
云子陵霍然起身,迎了上來,緊張道:“你去哪里了,我聽冬葵說,你們回來遭人追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冬葵尖叫一聲,突然撲上來,“小姐,你的手臂怎么了!”
她的一聲尖叫,所有人都注意到,云洛兒的手臂上。
猩紅血色,十分刺目,讓在場的幾個大男人,也忍不住心頭一緊。
“洛兒,你受傷了?!痹谱恿晷奶蹣O了。
“二小姐?!鼻屣L(fēng)皺緊眉頭。
“我立刻去找大夫?!鼻尻柺羌毙宰?,說著便要抄外面跑去。
云洛兒面色無比平靜,眼中劃過一絲異色,淡淡道:“慢著!只是一道小傷,這些血不是我的?!?p> “哥哥,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今日太晚了?!?p> 云子陵呼吸一滯,下意識看向她的手臂,“那你的手?洛兒,你真的不用找大夫?”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袖上,那應(yīng)該是一把極快極鋒利的利器,在那種利器之下受的傷,又怎么會是小傷。
可是……
他又看向云洛兒,她面色淡淡,即使,透著絲絲蒼白,卻看起來沒有異樣,和尋常異樣。
“好!如果有事,一定要讓冬葵來找我?!?p> 云洛兒認(rèn)真地點(diǎn)頭,嘴角微微提起,一雙黑眸似朝露般清澈,甜甜一笑。
云子陵只能不舍地放開她,對冬葵說道:“冬葵,照顧好洛兒,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明日再細(xì)說?!?p> 隨后,走出。
清風(fēng)和清陽看了她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們一離開,云洛兒便看向冬葵,道:“冬葵,立刻給我打些洗澡水,另外,準(zhǔn)備一些吃的,煮些姜湯。”
冬葵忙不迭點(diǎn)頭,立刻跑出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她才抬起右手,對著某個灰溜溜的小東西,邪氣得勾起唇角。
剛才她右手未動,讓人誤以為受重傷,全是為了這個小東西。
吱——
云洛兒不緊不慢地行到椅凳邊,坐下。
“哎呀,好大一只老鼠?!?p> 灰煤球頓時嗤起毛發(fā),齜牙抗議,吱吱——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老鼠?”
云洛兒疑惑地挑眉看它,眼底掠過一道精明的光芒。
灰煤球抬起爪子,一陣指手畫腳。
云洛兒注意到一點(diǎn),灰煤球的爪子,雖然和鼠類相似,只有她的小指長度,爪尖卻鋒利無比。
云洛兒手臂撐著腦袋,將它拎放在桌上。
烏黑幽然的黑眸中,閃過疑惑之色,到底是什么品種。
長著老鼠大小,與熊有三分相似,又不盡相同,濕漉漉的鼻子,似乎還能聽懂她的話。
冬葵打來熱水,見云洛兒盯著桌子上看,時而蹙眉,時而嘆氣,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小姐,熱水已經(jīng)打好了?!?p> 她走了上去,看到云洛兒的手里,擒住一只大老鼠,驚叫一聲,“呀!我們院子里,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老鼠!”
“吱吱!”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灰煤球惱羞成怒,爪子揮舞,毛發(fā)呲起,一副拼命的潑婦樣。
云洛兒呵呵一笑,放開撐著的手,一只手拎著它的腦后,“冬葵?!?p> “它可不是一般的老鼠。”
“???不是一般的老鼠是什么?”
云洛兒唇角揚(yáng)起一道明媚弧度,目光狡黠,道:“當(dāng)然是不一般的老鼠,哈哈哈。”
“吱吱吱吱——”
云洛兒看著瘋狂揮爪的灰煤球,心情一陣舒暢。
冬葵若有所思,視線在一人一鼠間,腦中劃過一道亮色,原來小姐喜歡這只不一般的老鼠。
“小姐,你去沐浴,將它交給冬葵吧!”
冬葵看向她的手臂,從袖中拿出兩只黃玉瓶,“這是少爺方才送來的外傷藥,小姐需要冬葵,在里面吩咐一聲便好?!?p> 云洛兒抿了抿唇,起身,順手拿過那兩瓶藥,“不用了,我?guī)е?,臟成這樣,不洗洗怎么行,再去拿一個小盆來?!?p> 冬葵點(diǎn)頭,按照她的要求,取來一個小木盆,又裝滿清水,端進(jìn)房中。
云洛兒直接把灰毛球丟進(jìn)水里,警告道:“你可以走,如果你還想過那種老鼠的生活,我隨便你?!?p> 她撇了眼,水盆里的小東西,它愣住了,滴溜溜轉(zhuǎn)動的黑琉璃,似乎在盤算著。
云洛兒不再理會,嘴角微微揚(yáng)起,交代冬葵:“一定要洗干凈,否則,不準(zhǔn)出水?!?p> 冬葵看了看水里的‘老鼠’,木訥得點(diǎn)點(diǎn)頭。
云洛兒則是走內(nèi)室的屏風(fēng)后。
一個時辰之后,云洛兒洗好走出,再見灰色的煤球,已經(jīng)不是煤球了。
冬葵一擦臉上的薄薄汗水,對著走來的云洛兒笑道:“小姐?!?p> 云洛兒一臉詫異行來,“這么白?”
冬葵汗顏,道:“小姐是不知道,這水都換了五回了,這是第六盆水!”
“吱吱——”灰煤球咬了一口,指尖套著的果實(shí),給小爺洗澡,是你的榮幸,竟敢嫌棄小爺。
它拋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云洛兒眉尖微挑,漫不經(jīng)心地走出,嘴里念叨一句,“老鼠洞住多了,難免沾染老鼠的習(xí)性,以后會改掉的?!?p> “吱吱吱——”?。∷琅?,你敢小瞧小爺!看小爺不撓死你,撓死你!
冬葵緊忙抓住它,卻見它趴在盆邊上,一陣亂七八糟得比劃,對著云洛兒走出的背影抗議。
頓時哭笑不得。
不多久,房間里,一陣飯香。
飯桌上,云洛兒優(yōu)雅得挑筷子夾菜,又慢吞吞地往嘴里送,一口菜意猶未盡得咀嚼著,很是享受。
冬葵見她右臂,并沒有大礙,心里頓時送了一口氣。
視線落在桌上,半抬前爪的小六子,兩顆琉璃的黑豆小眼,毫不掩飾饞意,哈喇子都要流到菜里去了。
小六子就是灰煤球,云洛兒剛才仔細(xì)‘斟酌’的名字。
冬葵聽到這名字,撲哧一口笑出,用了六盆水才將它洗白,所以叫小六子。
可是,小六子不愿意承認(rèn)這名字,唧唧哇哇抗議,比劃了一大通,才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
云洛兒夾起一只雞腿,故意從小六子面前繞過:“唉,真是吃太多了,肚子都撐得吃不下了?!?
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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