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看碧成朱

第九章 珍珠耳墜

看碧成朱 江薇 3121 2011-10-08 15:34:00

    軟禁生活其實與從前區(qū)別不大,還省掉了晨昏定省。

  阮碧每天看書寫字繡繡花,和以前一樣的無聊。

  前兩天還好,湯婆子她們也對她客客氣氣的。

  第三天晚上,茶妹端進飯菜,三菜一湯,只是這菜的份量少了近乎一半。阮碧看了茶妹一眼,茶妹有點緊張地低下頭,說:“姑娘,請用飯?!?p>  “嗯,你也去吃吧?!?p>  茶妹如獲大赦地呼了口氣,走出里屋,湯婆子和槐花都圍了上來。

  槐花低聲問:“怎么著?她說啥了沒?”

  茶妹說:“什么都沒說。”

  湯婆子說:“我就說了吧,沒事的,以后她的飯菜咱們分掉就好了?!?p>  茶妹猶豫地問:“可是,萬一她告訴大夫人呢?”

  槐花說:“茶妹你傻了,她現在還能見到大夫人嗎?再說了,誰不知道大夫人和老夫人不喜歡她呀,否則也不會把她關起來了?唉,對了,湯婆婆,你知道她為什么被關起來嗎?”

  “具體事不知道,不過總不是什么好事兒,否則怎么把一個姑娘關起來呢?從來都是關姨娘姬妾的?!?p>  槐花得意洋洋地說:“我猜的沒錯吧,所以茶妹你就別怕了?!?p>  湯婆子說:“也不知道她手頭有沒有錢?若是有點錢,咱們還可以弄點出來?!?p>  槐花眼睛大亮,問:“怎么弄?”

  湯婆子說:“辦法可多了,比如說吧,槐花,她要你去端水,你就說沒有水,要她給了賞錢才去端,茶妹也一樣……”

  阮碧站在門后,聽著湯婆子攛掇槐花和茶妹如何詐她錢財出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惡心。雖說她從前在公司里也沒少勾心斗角,卻從來沒使用過這么腌臜的手段。

  她走回案邊坐下,默默地吃完飯。一會兒,茶妹進來收拾碗筷,還是眼睛都不敢看她?!安杳茫袢盏娘埐松倭撕芏?,是什么原因?”

  茶妹手里一抖,差點就把碗筷砸地上了。“姑娘,因為,因為……我在路上灑了一點,對不起,姑娘?!?p>  阮碧失笑,說:“你去吧,叫湯婆婆進來陪我說會兒話。”

  茶妹慌不迭地走了,一會兒,湯婆子揭起簾子進來,一雙三角眼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向阮碧行了個禮,問:“姑娘找我?”

  阮碧客客氣氣地說:“是,湯婆婆,請坐吧。我今兒不想寫字,想聽你說點外頭的事?!?p>  湯婆子有點詫異,依言坐在杌子上,問:“姑娘想聽些什么呢?”

  “我自出生,便在這個院子打轉,連前院都沒有去過幾趟,這外間的事件是全然不知,婆婆揀些稀奇有趣的,隨便說說,我也隨便聽聽?!?p>  湯婆子一拍大腿說:“姑娘想聽這些,那真是找對人了,我不是自夸,咱們這府里,要說這嘴皮子功夫,我湯婆婆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不過,我眼前倒是有樁事,姑娘感興趣……”

  阮碧轉眸看她,帶著微微的笑意問:“婆婆說的是什么事呢?”

  “是關于姑娘從前的丫鬟冬雪……”

  “哦,那婆婆說來聽聽?!?p>  湯婆子卻又不說,看著阮碧。

  阮碧明白她的意思,卻不點破,耐心地等著她。

  湯婆子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只當她不懂,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姑娘,老婆子今年五十又一,本來該是享清福的歲數了。唉,只是老婆子有個不孝子,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喝酒賭博,老婆子領的月銀又少的可憐,都是另外替主子跑腿賺點賞銀,如今被派來守門,這跑腿的活計就沒了……”

  阮碧心里飛快地算計一下,站起來,說:“我愚鈍,婆婆該早說?!弊叩藉X匣邊,取出二百文遞給湯婆子,“只是我這個身份你是清楚的,我如今處境你也是清楚的,多的沒有,婆婆就將就一點了?!?p>  湯婆子掂掂兩百文錢,少是少了點,總好過沒有,把錢塞進懷里說:“哪里?哪里?我瞅姑娘斯文大方,將來指定是個有福氣的?!?p>  二百文錢買來一個斯文大方,阮碧在心里嘲笑了一番,問:“我從前丫鬟冬雪她怎么了?”

  “姑娘知道吧?冬雪是鄭嬤嬤的干女兒,前兩天鄭嬤嬤病的厲害,老夫人便把她留了下來。如今在老夫人院子當一名漿洗丫鬟?!?p>  鄭嬤嬤終究還是聽了自己的話,阮碧放下心來。要是能跟冬雪聯(lián)系上就好,只是自己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除非……阮碧看著湯婆子,隨即在心里否定了,這個湯婆子太過狡詐,太過心狠手辣,絕對不能相信。

  又說了一些京城的趣事妙事,看時辰不早了,湯婆子退了出去。

  阮碧叫了槐花進來?!叭N房端盆溫水過來?!?p>  槐花踮著左腳說:“姑娘,今兒曬衣服時候我扭著腳脖子了,去不了廚房,端不了水。屋子的水桶里還有點冷水,姑娘將就著用吧?!?p>  阮碧看她一會兒,說:“那行,你叫茶妹端進來,你去鋪床吧?!?p>  茶妹端了一盆冷水進來放在架子上,心虛地侍立一側。好在現在三月多了,天氣回暖,涼水也不太冰。只是涼水不能洗腳,阮碧洗完臉,便叫茶妹端出去潑掉了。

  “姑娘,床鋪好了?!?p>  阮碧說:“行,槐花,來幫我梳頭?!?p>  槐花怔了怔,她是干粗活出身的,做事粗手粗腳,給阮碧梳過一回頭后,她就再也不讓她梳了。阮碧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還愣著做什么?過來幫我把發(fā)髻解了?!边呎f邊把耳朵上掛著的珍珠耳墜摘了下來,順手放在梳妝臺上。這對耳環(huán)的珍珠不大,卻成色很好,圓潤光澤,造型是優(yōu)美的花弦月,阮碧很喜歡。那天收拾貴重飾品交給冬雪埋起來的時候,唯獨留下了這對耳環(huán),且天天戴著。

  “哦。”槐花走過來,先解開阮碧的發(fā)髻,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著。

  阮碧從鏡子里看著她,只見她的眼神一點點地從梳子上移到梳妝臺上的珍珠耳墜上,閃爍著炙熱的光芒。就是這種眼神,她想起來,從前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工資低,租住的地方治安有點差,有很多扒手,他們的眼神就是這樣子。

  “哎唷,槐花,你要把我頭皮梳裂了?!?p>  槐花驚醒?!鞍??對不起,姑娘。”

  阮碧假裝惱怒地瞪她一眼,把梳妝臺上的那對耳環(huán)放進鏡奩里,取下脖子上掛著的鑰匙鎖好,生氣地走到床邊,蹬掉鞋子,看槐花還傻站著,不耐煩地說:“你今天怎么總傻站著?還不來服侍我睡覺?”

  槐花又愣了一下,心里隱隱有一團怒火升起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床邊,揭起被子。阮碧鉆進被鍋,順手摘下脖子上的鑰匙塞在枕頭底下,大聲地說:“行了,行了,瞧你一副死人模樣,把帳子放下來,把火燭滅了,出去吧,別在我眼前晃悠了?!闭f完,為了表示憤怒,又重重地翻了個身,背對著槐花。

  一會兒,眼前黑了,槐花的腳步聲帶著掩飾不住的慍怒,嗒嗒嗒地走遠。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阮碧等的快要睡著了,感覺有個人正在慢慢地接近床邊,她努力裝出均勻的呼吸聲,感覺到帳子被揭起,一點風漏了進來。跟著感覺到腦袋下面的枕頭微微動了。

  槐花上鉤了。

  阮碧心里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原來就知道她是個貪心的,故意拿東西誘惑她,又大聲喝斥激怒她,讓她喪失理智……自己也變壞了,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嘆口氣。

  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帳子又被揭起,一點風又漏了進來。

  腦袋下面的枕頭又微微動了。

  感覺到一個人漸漸地遠去。

  阮碧呼出一口氣,終于可以睡覺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起來,用完早餐,阮碧叫了湯婆子進來,未語先紅了眼睛,說:“婆婆,我屋子里有小偷?!?p>  湯婆子吃驚,哪個膽大的居然敢吃獨食?慌忙掩住阮碧的嘴,說:“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不見了什么東西?”

  阮碧指指耳朵,說:“便是我天天戴的珍珠耳墜?!?p>  湯婆子也早就垂涎這對耳環(huán)了,一聽,心里一團怒火。但對阮碧只說:“姑娘許是隨手放那里,再仔細找找吧?!?p>  阮碧點點頭,想了想,說:“也有可能,我再想想。”

  “那姑娘再找找,老婆子還得去守著門?!?p>  湯婆子急不開待地出來,到偏廳,揪住正躺在榻上磕瓜子的槐花問:“那對耳墜是不是你拿的?”

  槐花甩開她的手說:“婆婆,別動手動腳。什么耳環(huán)耳墜的,我哪知道?”

  “茶妹是個沒膽的,除了你還有誰?!睖抛硬灰啦火埖卣f,“那對耳墜至少十兩銀子,你可不能吃獨食?!?p>  槐花瞪她一眼說:“說了沒有就沒有,別以為你年齡大就可以唧唧歪歪?!?p>  “好你個槐花,你今天要是不吐出來,我湯婆子跟你沒完?!?p>  槐花站起來,擼擼袖子說:“老虔婆,再唧唧歪歪,我揍扁你。”

  湯婆子心里一怵,她瘦瘦小小的沒有幾兩肉,要真是動起手來,只有吃虧的份。不過輸仗不輸人,她指著槐花說:“你等著,早晚有你的好果子吃?!?p>  槐花沖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繼續(xù)倒到榻上磕著瓜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