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ǜ兄x書友“東方凝云”“無恒隨意”“東亭楓”“莫軒意”“坦克肖”“我確實有點帥”等的慷慨打賞,這一周有20人打賞,實在意料不到。零點過后,《斬邪》將迎來最后兩天公眾期,十月一號零點正式便上架,見證生死的時刻到了,不知到時能得到多少讀者的訂閱,能得到多少張月票,心情委實沒底,很是忐忑。還是那句老話,喜歡的,請支持,南朝會努力更新的,謝謝大家?。?p> 陳三郎科考第一的消息在南陽學(xué)院掀起一陣不小波瀾,新晉秀才當(dāng)年能夠參加科考,本身就是一件難得之事,何況第一?
簡直聞所未聞。
只是很快,有小道消息宣稱陳三郎這個第一值得商榷,定然是用了齷蹉手段,走通杜學(xué)政門路才換來的。
又有人說,科考而已,排名前后跟鄉(xiāng)試毫無關(guān)系,第一又如何?到了鄉(xiāng)試上鎩羽而歸,終歸竹籃打水一場空。
鄉(xiāng)試才是真正大考。
“第一?嘿,手段真是不遮不掩了,要讓我得意忘形嗎?”
諸多議論風(fēng)評,如清風(fēng)飄拂,不加于心。陳三郎自是心中明白,對方是要拼命鼓吹聲勢,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自己捧得最高。恰如養(yǎng)豬,前期非常慷慨地投入喂食,等養(yǎng)肥了,立刻亮刀子。
若換了別人,大概便會因為得到學(xué)政大人的賞識青睞而沾沾自喜,趕緊燒高香,祭拜祖宗,殺豬還神吧。
書房中,陳三郎奮筆疾書,在紙上寫了兩句:“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看了看,不甚滿意,又寫兩句:“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片刻之后,再寫一幅:“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寫完,擲筆哈哈大笑。
許珺聞聲趕來,不明所以。
鄉(xiāng)試大考,三年一屆,每屆基本都定在八月左右,故又名“秋闈”,至于考場,則是要到本地州郡去考。
如今剛五月,距離八月還有三個月時間,不過一般情況之下,肯定會提前一個月到揚州去。如此一算,時間倒不能說多寬裕了,諸多事宜,必須預(yù)先打點好。
其實事情的發(fā)展方向,已超出原本軌跡,陳三郎的計劃,本非如此。否則的話,根本不會在南陽府租下一年的宅子。然而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許多時候,哪里能按部就班?
樹葉會隨風(fēng)擺動,泥沙會被水席卷,不外如是。
陳三郎決定應(yīng)約前往陶然莊拜訪周分曹。
陶然莊并非在府城內(nèi),而是在南陽府東南之外的山麓下。那里綠樹成蔭,阡陌相連,雞犬之聲此起彼伏,不時可見忙碌的農(nóng)人穿梭來往,或挑或擔(dān),各自把持農(nóng)具干活。
一條寬若兩丈的路徑蜿蜒而伸,路的盡頭,便是一個大莊園。
陳三郎和許珺走在路上,東張西望,心中暗暗贊嘆:這一大片地方應(yīng)該都屬于陶然莊,布局立勢,開闊明朗;水利修葺,井然有致;農(nóng)人積極,朝氣蓬勃。由此可見,這周分曹果然是胸有塊壘的人才。
這般人才不出仕,為國出力,真是可惜。
莫名地,陳三郎心中有一個想法:他日自己若能鯉躍龍門,化龍騰飛,定要請周分曹出山輔助……
這想法萌生得突兀,而且荒誕。畢竟他現(xiàn)在只是區(qū)區(qū)秀才,人家周分曹可是進士,一個前輩,一個后生,身份地位相差實在懸殊。
“嘿!”
自嘲一笑,將些雜亂念頭拋開去。
到了莊前,自報家門,請門子通報。不料那門子很是客氣地回答:“陳公子來得不巧,我家老爺昨日出門而去了?!?p> 陳三郎“啊”了聲:“分曹公去了哪兒?”
“不是游山,便是玩水,山水之間,不見行蹤,在下卻是不知道。”
俗話說“上行下效”,主人家儒雅,下人也文縐縐學(xué)著口吻說話。
陳三郎又問:“那他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門子搖頭:“或三五天,或十天半個月,并無定期。”
周分曹這一趟出門,卻是為了避杜隱言的。
陳三郎嘆息一聲,沉吟片刻:“我是否能留張便箋給你家老爺?”
“當(dāng)然可以,公子請入門書寫?!?p> “呵呵,不用麻煩了,就在此地即可。”
說著,從書筪拿出文房四寶,見門邊有一塊大青石,乃是上馬石,便鋪開紙張,唰唰地寫了起來,片刻寫成,吹干墨汁,交給門子:“勞煩你轉(zhuǎn)交給你家老爺?!?p> 門子一口應(yīng)承。
尋訪不遇,打道回府。
在路上,許珺好奇問:“三郎,你寫了什么留言?”
陳三郎道:“幾句閑話罷了?!?p> 許珺就不再問,忽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回涇縣?”
陳三郎獲得今科鄉(xiāng)試資格,是一件大事,大喜事,必然要回家一趟,跟母親辭行。
“下個月回?!?p> 能夠參考鄉(xiāng)試,對于自己未嘗不是一次際遇,趁還有時間,必須抓緊功夫?qū)W習(xí)時文策論。雖然有臨陣磨槍的嫌疑,但他本身的文章就已做得不錯,頗有水準(zhǔn),當(dāng)前所要注意的,是一些更細微的細節(jié)竅門。
“這么久……嗯,要不我先回去?”
許珺有點擔(dān)心父親。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點。”
“嘻嘻,誰敢惹我,拳腳伺候。”
許珺的笑容很燦爛。
七月奔赴揚州考鄉(xiāng)試,許珺又不住在府城,那原先租賃的宅子便成了多余,最起碼合約所訂一年之期,完全浪費。好在開始的時候只是繳納三個月租金,沒虧太多。
找到房東,和他說明七月退房。
那房東聽著,有點不大樂意,然而陳三郎是即將考鄉(xiāng)試的人,一個不好,鯉魚躍龍門,考取舉人,華麗大變身,卻不宜得罪;心里一盤算,能白賺大半個月房租,等房子空置后,也能租給別人,于是就笑呵呵同意了。
第二天清早,陳三郎送許珺到碼頭坐船,揮手作別,心中頗有惆悵,就不急著回城,而是沿著江邊漫步,觀望江景。岸邊林木郁蔥,鳥語花香;江上船帆競流,波濤翻滾。
不知不覺走出一段路,前面一個拐彎,有支流形成一處水灣,四下清凈無人。
見水灣清澈,有魚兒游弋,當(dāng)走近來看,被清涼的水氣撲打到臉上,只覺得精神清爽,心曠神怡,體內(nèi)一股氣息頓時變得蠢蠢欲動,似乎要跳進水里,暢游個痛快!
是《真龍御水訣》!
潛心領(lǐng)會了一段時日,有所感悟,至少在理論層面已經(jīng)沒有太大問題,當(dāng)前只欠缺真正的實踐而已。
那么現(xiàn)在,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陳三郎環(huán)顧左右,見沒有外人在場,當(dāng)即按耐不住,運起法訣,飛身魚躍進水灣。
撲通一響,水面被激蕩起一朵大大的水花,陳大秀才落入水中,渾身衣衫濕透,好不狼狽。